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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汴京,笼罩在一片萧瑟的寒意之中。码头上,往日里千帆竞渡、万商云集的盛景似乎也黯淡了几分,河水浑浊,打着旋儿向东流去,载着落叶与说不清的愁绪。

陈砚秋站在船舷边,身上穿着簇新的从六品江南东路提举学事司干办公事的浅绯色官袍,这颜色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有些刺眼。这是他因“金明池诗会连环毒杀案”与“皇家档案库离奇火灾”两桩大案触动“清流社”核心利益后,所获得的“明升暗降”——品级提了半阶,实权却被剥夺,远远打发出了汴京这个权力漩涡中心。

家仆们正将最后几箱行李搬上这艘不算宽敞的官船。他的妻子柳氏——那位因政治联姻而结合的商贾之女,正低声指挥着仆役安置物什,眉眼间带着惯有的精明与利落,只是偶尔投向丈夫的目光中,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幼子陈珂,年方七岁,紧紧牵着母亲的衣角,好奇又有些畏惧地看着奔流的河水和码头上忙碌的陌生人群。

“砚秋,江南湿热,与汴京大不相同,这些是备着的藿香、苍术,还有你平日调理用的几味药材,我都分装好了,切记按时煎服。”崔月隐将一个小巧的药箱递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眼底带着医者的关切与朋友的不舍。他今日特意告假前来送行。

陈砚秋接过药箱,入手微沉,他知道里面不仅有寻常药物,恐怕还有崔月隐精心配制的、用以压制他体内那诡异寒毒的丸散。在聚奎堂殿试读卷那日,他强行动用“血蕨”粉末,写下那泛着青光的“问江河清浊之本”六字后,身体便彻底垮了,虽经崔月隐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根基受损,如今畏寒、咯血已是常态,每逢阴雨天,骨缝里都透着一股钻心的酸疼。

“有劳崔兄挂心。”陈砚秋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病后的虚弱,“汴京诸事,日后要多仰仗你了。”

崔月隐微微颔首,低声道:“‘墨娘子’那边我已通过气,江南路亦有她的眼线,若有急事,可去江宁府秦淮河畔的‘翰墨雅集’书铺寻一个姓苏的掌柜。赵兄他…今日朝中有要务,不便亲来,托我转告,‘江南非净土,士林水深,慎之,察之’。”

听到赵明烛的嘱咐,陈砚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慎之,察之?他如今这副残躯,被排挤出核心,又能“慎”什么,“察”什么?然而,他也明白,赵明烛身在皇城司,又是宗室身份,目标太大,能托崔月隐传来这句话,已是冒了风险。那句“江南非净土”,更是点明了此次外放,绝非简单的避风头,恐怕那“清流社”的触角,早已深入了江南的肌理。

“替我谢过赵兄。”陈砚秋目光扫过码头上那些看似寻常的贩夫走卒,其中未必没有各方势力的耳目。他压低声音,“聚奎堂之事,虽未能动摇根本,但至少…那六个字,他们看见了。这根刺,算是埋下了。”

崔月隐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那日陈砚秋昏迷后,聚奎堂内乱作一团,那六个泛青的字迹在风雨晦暗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妖异,虽然后来墨迹干涸,异象消失,文彦博等人迅速控制了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但亲眼所见的官员们,心中留下的震撼与猜疑,却是难以磨灭的。陈砚秋被“体面”地外放,某种程度上,也是那“六个字”逼得对方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既不能立刻杀了他灭口,又不能留他在京中继续“胡言乱语”。

“韩似道虽倒,‘清河’未绝,文彦博此人…深不可测,你远离汴京,未必是坏事。”崔月隐最后叮嘱道,“保全自身,方有来日。”

这时,柳氏已安排妥当,走了过来,对崔月隐敛衽一礼:“崔太医,外子病体,一路还需仰仗您开的方子调养,妾身在此谢过。”

“夫人客气了,分内之事。”崔月隐还礼。

陈砚秋看着妻子,心中复杂。这场始于利益的联姻,在经历了汴京的风波,尤其是幼子陈珂一度被卷入童试舞弊案的危机后,两人之间倒也多了一份患难与共的默契。柳氏以其商贾家族的资源和手腕,在那次危机中展现了不俗的能量,此刻打理行装、安排行程亦是井井有条。

“走吧,船要开了。”陈砚秋对家人说道,又向崔月隐拱手作别。

登上官船,缆绳解开,船工撑篙,船只缓缓离岸。码头上的人影渐渐模糊,崔月隐那袭青衫也最终消失在视野里。雄伟的汴京城墙在秋雾中显出苍老的轮廓,如同一个垂暮的巨人。

陈砚秋没有进入船舱,依旧站在船头,任由带着水汽的凉风吹拂着他消瘦的脸颊。离了汴京,离开了那无处不在的阴谋与倾轧,胸口那股憋闷之气似乎稍稍舒缓,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途未卜的茫然与沉重。

“爹爹,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陈珂仰着头问,小孩子对远行总带着几分新奇与不安。

“嗯,去江宁,在南方。”陈砚秋摸了摸儿子的头。

“那里也有坏人吗?”陈珂的问题很直接,显然汴京的经历给年幼的他留下了阴影。

陈砚秋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柳氏连忙将儿子揽入怀中,温言道:“珂儿莫怕,爹爹是去做官的,专抓坏人。”

陈砚秋心中苦笑。抓坏人?他自己如今就像是惊弓之鸟,又能抓得了谁?江南,那个素称文教鼎盛、鱼米之乡的地方,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船只驶入汴河主干道,顺流而下。两岸的景色逐渐由繁华的市镇变为开阔的田野,秋收已过,田地间显得有些寂寥,偶见衣衫褴褛的农人在田间地头拾取遗落的稻穗。更远处,一些村落显得破败,与记忆中《清明上河图》里的富庶景象相去甚远。

“花石纲…”陈砚秋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离京前,他查阅过一些江南的卷宗,知道东南一带,尤其是两浙路、江南东路,为供应官家艮岳奇石、珍稀花木,朱勔等人借“花石纲”之名,横征暴敛,弄得民怨沸腾。这沿途所见,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航行数日,过了应天府(今商丘),两岸景象愈发显得凋敝。这日午后,船只在一处不大的码头临时停靠补充给养。陈砚秋在舱中看书,忽听得岸上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其间夹杂着妇孺的哭泣和官差的呵斥。

他微微蹙眉,起身走出船舱。只见码头上,十几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正驱赶着一群百姓,地上散落着一些简陋的包裹和破旧家什。一个老汉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官爷,行行好,这祖坟实在是迁不得啊!就这几亩薄田,也被划了进去,叫小老儿一家怎么活啊!”

为首的班头一脸不耐烦,一脚踢开老汉身边的破包袱,骂道:“刁民!朝廷征用此地修建‘神运昭功石’的堆垛场,乃是皇命!尔等敢抗旨不成?速速滚开,否则枷号示众!”

陈砚秋听得“神运昭功石”几字,心中了然,这又是为花石纲准备的巨石之一。看这情形,为了运输这块巨石,不仅要占用民田,甚至连人家的祖坟都要强行迁移。

柳氏也闻声出来,站在陈砚秋身边,低声道:“官人,此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她久在汴京,深知“花石纲”背后牵扯的巨大利益和权势,绝非他们一个被外放的学官能过问的。

陈砚秋看着那哀告无门的老人,看着那些面露惶恐、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又看了看趾高气扬的官差,胸口那股熟悉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他想起了聚奎堂上那泛青的六个字——“问江河清浊之本”。这江河之浊,又何止在科举考场?这沿途所见,无处不是浊流滚滚!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他现在的身份,他的身体状况,都不允许他冲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汉被衙役粗暴地拖走,看着那些百姓在呵骂声中,扶老携幼,哭哭啼啼地离开故土。

回到船舱,陈砚秋久久无言。柳氏默默替他斟了一杯热茶。

“这花石纲之害,竟至于斯。”陈砚秋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柳氏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妾身家中行商,也曾听闻。朱勔父子在苏杭一带,权势熏天,凡士庶之家,有一石一木稍堪玩味,即领健卒直入其家,用黄封表识,指为御前之物…搬运之时,破墙拆屋而去。受害者稍有怨言,即被诬以‘大不恭’之罪,倾家荡产者不知凡几。”她顿了顿,看着丈夫的脸色,“江南官场,盘根错节,多与朱家有所牵连。官人此去,巡查学政乃是本职,这些…这些经济事务,还是…”

她还是说出了“少管为妙”四个字,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陈砚秋知道妻子是为他着想。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然而,学政与民生、与吏治又岂能完全分开?士子们寒窗苦读,若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尽是这等贪腐横行、民生疾苦,他们的文章策论,又能有几分真心?那科举选拔出的,又会是怎样的官员?

他想起离京前,赵明烛托崔月隐传来的那句话——“江南士林水深”。这“水深”,恐怕不仅仅是指科举本身的弊端,更是指这污浊不堪的大环境对士子心态的侵蚀与扭曲。

几日后,船只进入淮南路,距离江宁府越来越近。天气果然如崔月隐所说,变得潮湿闷热起来,与汴京的干爽秋凉迥异。陈砚秋的旧伤在这种天气下更觉不适,咳嗽也频繁了些。

这日傍晚,船只停靠在一处较大的市镇过夜。陈砚秋服过药,在舱中休息,柳氏带着陈珂在甲板上透气。忽听得邻船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语调激昂:

“…夫君子之学,在于明道济世。今朝堂之上,豺狼当道,括敛无度,东南之民,膏血殆尽!我辈读圣贤书,岂能只求功名,罔顾生民倒悬之苦?”

声音年轻,带着一股愤世嫉俗的锐气。

陈砚秋心中一动,披衣起身,走到舱外。只见邻船是一艘普通的客船,船头站着一名青衫士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身形瘦削,面容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正对着一两个同伴慷慨陈词。他的同伴似乎有些不安,不时左右张望,低声劝他慎言。

那青衫士子却浑不在意,继续道:“…听闻江宁东林书院,沈文渊山长座下,多有志节之士,屡次上书言事,指陈时弊!那才是吾辈楷模!若都学那等蝇营狗苟之徒,只知揣摩上意,钻研‘题引’,这科举,不考也罢!”

“洛兄,小声些!隔墙有耳!”他的同伴急忙劝阻。

“怕什么!”那姓洛的士子声音反而更高了些,“大不了一死!与其浑浑噩噩,同流合污,不如像那烛火,燃尽自身,也要照一照这黑暗!”

陈砚秋默默听着,心中波澜起伏。这年轻士子的血气方刚,言语间的激愤与绝望,与他当年初入汴京时何其相似!而这“东林书院”、“沈文渊”的名字,也首次传入他的耳中。赵明烛所说的“水深”,墨娘子情报中提及的“清流社”在江南的活动,似乎都与这隐约传来的士林清议有着某种关联。

他没有上前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那士子被同伴强行拉回舱内,读书声戛然而止。

夜空下,运河水面泛着幽暗的光,远处市镇的灯火星星点点。江南的夜,温暖而潮湿,却仿佛潜藏着无数躁动不安的气息。

陈砚秋知道,他即将踏入的,绝非一个风平浪静的文教之地,而是一个积压了太多矛盾,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口。他的江南之行,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官船在夜色中轻轻摇晃,继续向着那个未知的、深不见底的“江湖”驶去。陈砚秋站在船头,望着南方沉沉的夜幕,仿佛已经听到了那来自江宁的、带着血与火气息的汹涌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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