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抓机遇，郭卖易讨官二
“可惜，老天不当人，这贾家也是倒霉，他爹老贾也死在了咱厂前身娄氏轧钢厂里，儿子顶岗进厂，又死在了我们红星轧钢厂里。父子两代人都在厂子里出的意外。厂里也不忍心看贾家孤儿寡母活不下去，就又把岗位给了贾家，贾家就安排那个徒弟媳妇，叫秦淮茹的那个，顶了他男人的岗进厂。
工厂惦记旧情，不但给了高额丧葬津贴、死亡补助，厂妇联同志还协调给贾东旭老婆孩子都转了城市户口，我们车间当时也打了报告，申请秦淮茹入职就破例按正式工发工资。
秦淮茹入职当天，这个老易就又求到我这，要求就把秦淮茹收作徒弟，可咱车间也有女钳工啊，我当时就不同意。我个人希望让厂里另外一位五级女钳工师傅带着。
可这老易也说了一大堆，我就请示了当年的领导，当时几个领导一商量，也犯了难，工会领导、妇联领导都拿不定主意，就把决定把拜师的权利，交给女同志她本人自己选。
结果，她秦淮茹二话没说，自己选了老易做她的师傅，这师徒这事得起源就是这么回事了。又是老贾托妻献子，又是小贾临终抚孤恤寡?，咱们厂工会、厂妇联当时还做了总结报道。应该都是有底可以查的。”
二人又续上一棵，聂主任：“我还是叫你老郭吧，这事听你说的，应该还有下半集吧，精彩的跟本书似得，咱两回家方向差不多，咱去车棚推车往家走，边走边说。”
郭大撇子，更是欢喜，追上两步，跟着聂主任往车棚方向走去：“聂主任，那我就接着汇报了啊。易中海收的这个女徒弟，就是那个叫秦淮茹的。顶替死了的丈夫进了咱们厂都八年了，还是挂着一级工。平时啥也干不了，一上工就说头晕，或者要上厕所，又或者家里老人孩子病人，我看她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单位上。
成天磨洋工，八年了，除了最简单的磨铁棒能胜任，稍微有点技术含量的一级工件，她是一丁点都作不了。
可咱们厂历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不干，生产任务肯定完不成，老易这么些年，也带了几个徒弟，只是很奇怪，除了贾东旭和其他老师傅带的徒弟升级速度差不多之外，其他老易的徒弟，工级涨的都比其他老师傅带的徒弟要慢上许多。
老易自己个人也不爱收徒弟，和他差不多级别的高级工，别的老师傅，在厂里干一辈子退休时，能轮上徒子徒孙的，最高的都能牵扯两百来人，老易的徒弟就那么小猫三两只。
这个女徒弟除了会磨铁棒，什么也不会干。既然不会干，这工级评定就一直上不去。可咱们厂，也不可能给正式工一直分配临时工的磨铁棒任务，可我们给这秦淮茹安排作简单的一级工件，她是做3个报废2个，她每天的工件考核任务，就一直完成不了。
咱们这厂子里的完成率、废品率都是有考核的，几次下来，秦淮茹都是全厂最差。搞了几次以后，我也兜不住了，就跟老易商量，我个人意见是想调她秦淮茹去清洁队。
我刚把意见给老易说了，他就急了，立马又跟我一顿诉苦。清洁队正式工才17块5元，咱车间的正式工保底就有27块5元，足足差了十块钱。他又说他徒弟家两个男人都死在咱们厂，她徒弟一个女人养一大家子不容易，又是婆婆又是三个孩子。啰里啰嗦一大堆，嚷嚷的我脑仁疼。我就让易中海带好他的女徒弟，去找工会领导和妇联领导去协调。车间里，至少在我这里，完不成任务不能留下。”
郭大撇子推着车，并排和聂副主任走着，借着手电筒和偶尔有的路灯，自己小声说着，仔细偷摸观察着聂副主任的脸色。最高级的话术，就是九分真话，加上一分自己目的杂糅其间。见聂副主任都听进去了，自己便加快汇报速度：
“我刚表示车间是寸步不让，要想搞特殊，他得自己去找厂领导批示，这老易就急了。说这点事不用搞的满城风雨，他拍着胸口说他能搞定。
果然，自从我说要调完不成任务的秦淮茹去扫地以后，我在去看秦淮茹的工件任务，居然连着好几天每天都能完成，良品率也有8成。
我就纳闷了，私底下找其他工人一调查，原来是易中海把秦淮茹的任务，全部分给了自己名下的其他四个徒弟去干。
可这人呐，都是各有各难处。
聂主任您虽然是刚调到分管我们生产这一块，但相信您也知道，我们生产车间本来压力就大，人又多，破事琐事也就多，既然他易中海能保证徒弟保质保量完成任务，贾家连续两代独苗苗男丁都死在咱们厂，调去清洁队也确实一家子五口人活不下去。
我当时也是犯了心软的错误，想着也都没人告状。我也就当自己聋了瞎了，也就当这天下太平了。这是我的不对，后来我也检讨过了，确实是我对这个情况警惕心不足，我在工作中存在自以为是、麻痹大意的情绪。。。”
聂主任哈哈一笑：“老郭啊，你就接着说事嘛，你说的对，伟人也说过嘛，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还是先说事吧。”
郭大撇子听到聂主任管自己叫老郭，更是高兴，决心把情况吐露了干净：
“他易中海自此以后，好像就找到了替女徒弟解决问题的阀门，经常性的把女徒弟工件任务分给其他徒弟。他老易当时带着四个徒弟，都有2、3级水平，每天额外搞个半小时加班，就手能替自己师妹把活儿都干了。
这年头，师傅让徒弟干点活儿，也太正常了。这事他们师徒都不说什么，别人也不好对一个孤儿寡母下脸子。
可偏偏，这秦淮茹是个贪心没够的。隔了没多久，咱们厂子里搞劳动光荣的生产竞赛，每个车间工人都争劳模争先进，大家都想着为超硬赶美贡献自己一分力量，人人都在超量报任务。
一般的低级工，尤其是手艺不高的低级工，一般也就报个多报个一两成工级任务，去参与，体会下如火如荼的大生产热情。可这秦淮茹是占便宜没个够，自己一个工件不干，居然报了顶额的翻倍的生产计划。
易中海他几个徒弟，工级常年盘桓在2、3级，您也可以想象，那肯定是手上没太多真本事的。厂里鼓励大生产，他们又是老资格的2、3级公，为了面子，也就咬牙多报了五成。
这下子，这几人自己任务增加了50%，他们8小时内完成自己的任务都费劲，还要完成她秦淮茹顶额的双倍任务，以往师兄弟做不完，易师傅还会出手帮秦淮茹做，可偏偏那时候，老易自己也报了双倍任务，他自己高级件都做不完，这就彻底捅了马蜂窝了。
他几个徒弟每天早来晚归，天天都需要干到晚上10点多，回家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一般人做到这个地步，至少要对几个干活的师兄弟表示表示吧，可这女人偏不，一门心思就成天围着易中海拍马屁，见天给易中海端茶倒水。
这四个徒弟一合计。要按这个任务跑一个月下来，不是累死就是任务完不成被通报批评，四兄弟一合计，就联名把易中海给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