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惊雷般全部落入宋绾的耳朵里。
一股酸涩涌入心头,愣了许久。
也没进去跟承恩再说什么。
他既然不相信她,那就不必再为他计。
商氏一案,没有人会联想到宋绾。
接下来的日子,帝京风平浪静,监察司的事少了许多。
宋绾去了趟药王谷,可惜李阳不在谷中。
她就专心在忙女子学堂的事,想等学堂真正开起来后,就去查晋帝给皇后下毒一事是不是真的。
最近,她也总是梦到谢辞砚。
梦见他还坐在轮椅上,雪衣白袍,广袖及地,卷发半批,妖冶如狐。
三月末的昆州,竟是雨季。
谢辞砚和容阵带领明王军刚刚与南夏大军进行完一场厮杀,正在雨中清理战场。
木司急匆匆地来报,“主帅,后面那条河来势汹汹汹涌,还夹着许多泥沙和巨砾,末将推测,身后那座大山恐怕会发生山体滑坡,也可能会发生泥石流。”
木司是土生土长的昆州人,他对昆州地质最清楚。
谢辞砚立即召集所有将士,撤离此地。
果然军队才离开半个时辰,适才帝地方果真发生了山体滑坡。
木司对西南最熟悉,带着军队来到一片湖前,禀告谢辞砚,“只要经过这河,到了对面,我们就可以顺势南下,绕到敌军后方,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想要过湖就必须有船,正好周围都是竹林,谢辞砚即刻下令,让将士们伐竹造筏。
旁边正好有一座废弃的土司府,谢辞砚与容阵进去看看,是否有可用的东西。
最后在一间佛堂里找到了些有用的镰刀。
佛堂里竟然有镰刀。
容阵拿起那些镰刀,悉数抱出去,谢辞砚看着佛堂里的一切,离开时,不小心撞倒了佛堂里的一尊小神像。
那是送子娘娘。
谢辞砚没有多大反应,跨步就出了门。
夜里,夜朗星稀。
竹筏才做好,军队连夜渡河。
直到夜半时分,才完全抵达对岸。
稍稍休息后,谢辞砚和木司带军南下,让容阵带一队人马在此。
木司没有带他们往大路走,而是进入一条隧道,“这条隧道是百年前,昆州两个部落联手挖的,除了昆州土着,没有人知道这条隧道,我们将这条隧道视为通往天堂的地方,本地长老向来不允许任何带着血腥味的人踏入这条隧道。”
其中有将士问:“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血腥味,要是被长老发现,会不会叫巫女处死我们?”
木司用着蹩脚的中原话说道:“如今外敌来犯,战火纷飞,我们这条道,等大胜归来,我们就是他们的天堂,长老只会感激。”
谢辞砚从前怼惯了木司,以为他只是一个傻大憨粗的蛮族,没想到,他还会说这样的话,有这样的领悟。
木司忙碌半辈子,都是为他儿子铺路,如今知道他儿子不是亲生的,回到昆州后心心念念的竟然是将南夏军打回老巢,而不是回去质问他妻子或儿子。
谢辞砚对他改观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