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张纸条是给哪一位殿下的?”朱聿键看着何新问道。
“以奴婢来看,最可能是定王殿下,亦也可是福王殿下,或双方皆有。”何新老老实实回答。
朱聿键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依旧紧盯着何新,继续问道:“那么,为何不可能是唐王殿下呢?”
何新闻言,抬首正视,语气坚定地陈词:“太子殿下对唐王深信不疑,奴婢亦然, 若唐王真有贰心,又何必多此一举,以密信相告?”
还有一层原因何新不便明说,这皇位前面排队的太多了,虽然唐王为监国,但要登基称帝,阻力亦会大的多。
再者,何新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相信朱聿键不是怀有不轨之心的人,于是第一时间就找他汇报。
朱聿键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长叹一声道:“我大明江山已至如此危局,这些臣子不思救国之策,仍旧沉迷于争权夺利,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何新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局势或许比奴婢所预想的更为严峻,还望殿下尽早谋划,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
朱聿键眼神微凝,沉声说道:“你有何见解?尽管直言!”
“依奴婢之见,应当先召定王与福王前来,当面对质,看他们对这件事知道多少,奴婢再根据情况做出下一步判断!”何新提议道。
“定王与太子在京城共患难,听闻他们兄弟间感情素来融洽,如果召定王前来问话的话……”
朱聿键不禁有些迟疑,福王倒还好办,但定王乃是崇祯皇帝的嫡子,与太子是亲兄弟,此举恐怕会引发他们之间的猜忌。
“或许只是奸邪之徒单方面的挑拨,两位殿下并未有此意,奴婢只需稍加试探便能明了!”何新补充道。
朱聿键沉思片刻,最终决定:“好,那就即刻传福王前来问话!”
不到半刻钟,胖乎乎的朱由崧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极为低调地在府中生活,平时就穿刚来南京时的那件儒衫。
朱由崧一进门,就看到站在下方的何新,以及坐在桌案后的朱聿键,他连忙向朱聿键行礼道:“朱聿键见过王叔!”
何新如今身为东厂提督,朱由崧一见到他,心中便暗叫不妙,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甚至连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聿键开口道:“福王不必多礼,快请坐吧!何公公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你。”
朱由崧小心翼翼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何新向朱由崧行过礼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殿下最近是否收到过一些信件?”
朱由崧回应道:“孤一直深居简出,为陛下诵经,为父王诵经,从未收到过任何信件,何公公此言何意?”
朱由崧此刻身子微微颤抖,额间的汗珠不断滑落,何新望着朱由崧,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看来是奴婢弄错了,还请殿下恕罪!”
待朱由崧离开后,朱聿键满心疑惑地问道:“事情就这样问完了吗?”
何新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依奴婢多年的经验来看,福王应当没有撒谎。”
接下来只能传讯定王了,这是何新和朱聿键都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但因为关系太子和时局稳定,也不得不问。
定王朱慈炯来了之后,看到何新也在这里,脸色有些苍白,不等何新问话,便急忙道:“那些信我也不知是谁送来的,也没有回应过,王叔祖一定要代我向皇兄解释呀!”
何新和朱聿键立即心中一沉,果然是冲着定王来的,朱聿键安慰道:“定王不必惊慌,何公公已经调查清楚了,孤也会代你向太子殿下解释!”
何新便问道:“殿下是何时收到纸条的?”
听到何新的问题,朱慈炯心里更加笃定,何新已经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于是老老实实道:“本个月前,纸条不知被谁塞进进我门缝之中。”
何新道:“写的什么内容?为何不报呢?”
“都是些污蔑皇兄的话,说皇兄逆行倒施,苛刻宗室,打压乡绅,已经天怒人怨,不得民心,我想对方不论说什么,置之不理便是,怕说出引起旁人猜忌!”
朱慈炯小声回答道。
“这都居心叵测之徒,对太子的污蔑,殿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明,为了百姓,孤会代定王向太子解释的,定王先回去休息吧!”朱聿键宽慰道。
朱慈炯走后,何新面带忧愁道:“殿下,事情比奴婢想象的还要严重,应立即下令全城戒严!”
朱聿键见何新如此之说,便问道:“为什么会那么严重?你怎么认为的?”
何新抬起头道:“刘泽清攻打扬州,马士英号刘良佐平叛,怕是一场大阴谋,目的便是图谋南京!”
朱聿键震惊的站了起来道:“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何新道:“奴婢只是根据层层线索推理出的结果,并无实质证据,但要加倍小心为妙,防范于未然,若是真的,只怕会酿成大祸!”
朱聿键眉头紧锁,在房间转了好几圈道:“好,孤同意立即下令让忻城伯戒严南京,定王那边还需要何公公加紧看护,以防被奸人所持!”
何新听到赵之龙之后,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殿下,这次是忻城伯举荐马士英为督师,若马士英心怀不轨,忻城伯断然不能再用!”
朱聿键道:“忻城伯深受陛下器重,统领南京军务多年,对朝廷和太子殿下都一片赤诚,就算举荐马士英有错,也不至于免职。”
何新见朱聿键不听劝,只能劝道:“奴婢南下之时,太子殿下曾交待,不可轻信忻城伯赵之龙,还望殿下重视!”
听何新这样说,朱聿键也很是意外,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子,怎么能分辨南京城中的忠奸呢?只当时太子身边有人和忻城伯有过节,借此迷惑太子。
于是敷衍道:“既然太子殿下提及,那么孤便注意,你先去将定王保护起来,孤立即下令戒严!”
何新见朱聿键依旧不以为然,有些着急,但太子为何让自己警惕赵之龙,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奈离去。
若是吴长喜在此,定然会竭力请求唐王撤掉赵之龙,因为他见过太祖显灵之事,将这一切都可以归于太祖托梦。
但何新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也想不通为何要提防赵之龙,只能悻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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