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保抱着四大袋冰块从便利店冲出来,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红,却笑得一脸灿烂:“走了走了!”
她把冰块塞进后备箱,又探头冲驾驶座喊:“还要你去买冰!多备点才够!”
陆小川帮她扶着袋子,哭笑不得:“老师,你买这么多冰干嘛?我们又没冰箱。”
“没冰箱怕什么?”洛保拍了拍其中一袋冰块,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先把奶啤埋进去,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就能喝到冰的了。实在不行,用保温袋裹着,撑到酒店总没问题。”
世良降下车窗,看着那几大袋几乎要溢出来的冰块,忍不住吐槽:“你这是要在后备箱开冰窖啊?”
“这叫有备无患。”洛保坐回后座,把一袋冰块垫在脚下,顿时觉得凉气顺着裤腿往上冒,舒服得眯起了眼,“你不懂,夏天没有冰饮,跟鱼没有水一样难受。”
赤井秀一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映出洛保正小心翼翼地把奶啤塞进冰块堆里,像在埋什么宝贝。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转方向盘的动作都轻了些。
洛溪看着妹妹忙忙碌碌的样子,伸手把空调调低了两度:“别贪凉,小心又胃疼。”
“知道啦姐。”洛保头也不抬,手里还捏着半串关东煮,“等会儿吃寿喜烧,热乎着呢,正好中和一下。”
陆小川看着后备箱里那座“冰山”,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担心的学术会议、记忆碎片都成了次要的——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这堆冰块化了之后,后备箱会不会变成游泳池,
洛保往耳朵里塞了副白色耳机,头往车窗上一靠,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黑色的长发垂在脸颊边,遮住了半张脸。
车厢里安静下来,陆小川看着后视镜里睡得安稳的身影,突然压低声音对前排说:“要不要把老师送到她认的父母家?就是工藤叔叔他们家。”
他顿了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吐槽的话一股脑往外冒:“而且我觉得现在老师挺好的,就是多了些调皮。我一开始见她时,整个人冷冰冰的,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世良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哦?还有什么料?”
“她毒舌得很,”陆小川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过来人”的无奈,“而且是毫无差别攻击,谁都不放过。腹黑得半死,别看她平时总笑,真惹她生气了,她不会发火,反而表现得特别温柔——但她越温柔,我越害怕,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算计。”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瓶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大口:“也就现在失忆了,脾气才软了点……”
“好好好,多好的徒弟啊。”一个声音突然从后座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评价挺中肯。”
陆小川手里的矿泉水“咚”地砸在腿上,猛地回头,只见洛保不知何时醒了,耳机挂在脖子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洛溪忍不住笑出声:“我妹妹可是还在‘睡觉’呢,小川同学,你真敢说啊。”
“对师父真了解。”赤井秀一也难得接了句,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陆小川脸颊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洛保却像没事人一样,从包里摸出一瓶茶饮料递过去,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小川,喝这个。”
陆小川下意识接过来,还顺嘴说了句:“谢谢哈。”
等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才反应过来不对,抬头就对上洛保笑眯眯的眼睛。
“好喝吗?”她歪着头问,手指轻轻敲着膝盖,“刚刚看你跟我姐姐聊天,聊了啥呀?我不知道呢。等一下晚上我有些病历要处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她笑得越发温柔:“不错不错,这样就熟络起来了。别怕别怕,就是让你帮帮忙嘛,很快的。”
陆小川后背直冒冷汗,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每次老师用这种语气说话,准没好事。
“我们要去哪里啊?去哪里住啊?”洛保像是没察觉他的僵硬,转头看向洛溪,“行李呢?我那两个箱子,是我自己拿还是……”
“去工藤家住,他们已经备好房间了。”洛溪握住她的手,“行李我让秀一等下拿上去就行,你不用管,
洛保看着陆小川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弯了弯嘴角,指着后备箱说:“我那四个行李箱,就不劳烦小川同学了。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毕竟大家都累。”
“别别别!”陆小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从车里蹦出来,一把拖过两个最大的行李箱,“老师您歇着!这点活哪能让您动手!”他生怕洛保再说出什么“温柔”的话,拖着箱子就往洋房里冲,跑了两步又突然折回来,从后备箱扒出一罐冰好的奶啤,塞到洛保手里,“老师,您先喝一瓶解解暑!”
话音刚落,洋房的门“咔嗒”一声开了,有希子穿着精致的家居服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刚敷完面膜的水润:“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过去了?只见两个行李箱飞进去,怎么又多了一个?”她的目光扫到洛保,眼睛瞬间亮了,张开双臂就冲过来,“我的女儿回来了!”
洛保被她抱了个满怀,手里的奶啤差点洒出来。她愣了愣,转头看向陆小川,眼神里带着求助:“老师我叫啥呀?我该叫他们……”
“救命!”陆小川正被有希子热情的目光盯着,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
洛保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明没什么情绪,陆小川却读懂了其中的潜台词——叫错你就完蛋。
“他是……”洛保顿了顿,对有希子说,“我徒弟。”
“徒弟啊?”有希子笑眯眯地打量着陆小川,“真是一表人才呢。”
陆小川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看看有希子,又看看洛保,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该叫您什么?”当着有希子的面,这称呼可不能乱喊。
洛保挑眉:“你自己想。”
“我也不知道啊……”陆小川快哭了,“对了,这叫什么来着?”他指了指从屋里走出来的工藤优作。
“不能叫阿姨,不能叫叔叔。”洛保慢悠悠地说,“既然我认他们为爸妈,你想想该叫什么。”
陆小川脑子飞速运转——老师叫爸妈,那他岂不是该叫……他猛地抬头,硬着头皮喊:“师、师爷爷!师奶奶!”
有希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真有意思,叫我有希子阿姨就好啦,叫优作叔叔也行,别把我们叫老了。”
洛保看着陆小川如释重负的样子,嘴角悄悄勾了勾,把奶啤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冰爽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麦芽香,她抬头看向亮着暖灯的屋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踏实。
好像真的……回家了?
洛保耳朵尖,立刻回头:“这还差不多。”她转向工藤新一,下巴微扬,“至于你,我徒弟叫我姐,你说你该排第几?”
工藤新一:“……” 他突然觉得,这位失忆的“姐姐”,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洛保盯着工藤新一,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困惑和一丝莫名的敌意,语气直白得让人措手不及:“我不认识你,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揍你。总觉得你抢过我什么人,不会是我很重要的人吧?”
她歪着头,像在分析一道棘手的病例,全然没察觉屋里瞬间凝固的气氛:“比如爱人。”
这话一出,陆小川差点把手里的行李箱扔了,有希子也愣在原地,下意识地看向工藤新一。
洛保却没停下,继续追问道:“那小兰是你什么人?”
工藤新一的脸“唰”地红透了,像被煮熟的虾子,支支吾吾地说:“小、小兰是我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洛保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逻辑不通的诊断结果,“可他们说她是我的爱人?不对吧?应该是跟你是一对才对。”
她突然提高音量,带着点急于撇清的激动:“我怎么可能和她……一定是我姐他们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爱……”她顿了顿,似乎觉得“爱”这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很别扭,尤其是对着眼前这张让她莫名烦躁的脸,“而且还是两个女子,
洛保摸着下巴,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陆小川:“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去接受一下别人的追求?你说是不是小川?”
她叹口气,语气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随意:“唉,等这边的事结束回去,我就确定关系算了。在医院又不是没人追,只是之前没答应而已。我来这里本来就想弄清楚点事,现在看来……这样也不是不行。”
陆小川刚想劝她别冲动,一听这话顿时脸都白了,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老师,你这个乌鸦嘴!”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响了。有希子去开门,刚打开一条缝就愣住了,回头朝屋里喊:“保保,门口有三位先生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洛保心里咯噔一下,探头一看,腿都软了——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江路、苏子里和麦林。这三位都是医院里追她的人,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心外科主任,一个是沉稳内敛的药理研究员,还有一个是风趣幽默的麻醉科医生,全是学术界的青年才俊,追人时向来绅士得很,从不会死缠烂打。
“他们怎么会来?”洛保转身就想往楼上躲,声音都变了调,“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干妈家在这里?”
她猛地回头瞪向陆小川:“小川!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
陆小川赶紧摆手:“绝对不是我!我连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江路已经走了进来,穿着得体的浅灰色西装,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果篮,笑容温和:“洛保,抱歉打扰了。我们听说你来了东京,正好有学术会议顺路,就打听着过来看看。”
苏子里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没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不方便。如果打扰到你和家人,我们现在就走。”
麦林则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半开玩笑地说:“顺便给你带了点最新的实验数据,不算纯私事。”
三人姿态礼貌,语气谦逊,完全没给人压迫感,
可洛保看着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刚才还在说要“确定关系”,这三位就齐刷刷找上门,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谢谢,你们还是回去大晚上,有分寸的保持距离。
洛保瞥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怎么?这就不习惯了?刚才在屋顶上可不是这副样子。”
少年脸一红,低下头继续对付蛋糕,只是动作慢了些,显然把老师的话听进了心里。
洛保转身往客厅走,目光扫过茶几上的黑咖啡,赤井秀一正端着杯子准备喝。她脚步一顿,语气里带了点医生的职业性提醒:“姐夫,喝这么多咖啡,小心得胃溃疡。”
赤井秀一顿了顿,抬眸看她:“习惯了。”
“之前你喝咖啡是为了工作熬夜,我没话说。”洛保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果茶包往他杯子里一丢,热水立刻漫出淡淡的果香,“我现在喝果茶是因为健康,你呢?总不至于现在还需要靠咖啡提神吧?”
她拉过把椅子坐下,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着,语速平稳得像在做病例分析:“过量咖啡因会影响心率,还可能导致骨质疏松——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小心影响孩子未来的体质。而且长期喝这么浓的咖啡,会加速细胞老化,影响寿命。”
见赤井秀一没反驳,她又补充了句,语气带了点促狭:“我记得看书上说,咖啡最早可不是给人喝的,好像是埃塞俄比亚的牧民发现牲畜吃了咖啡豆会兴奋,才慢慢传开的。你这喝法,跟给牲畜灌药似的。”
赤井秀一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默默把咖啡往旁边推了推,拿起果茶喝了一口。洛溪在旁边看得直乐:“还是保保能治得了他,我说了多少次让他少喝咖啡,他从来不听。”
洛保没接话,起身走到门口拿起外套:“小川,把我那包行李箱拿过来。”她拍了拍肩上的包,“别忘了我是来参加医学学术交流的,不是来搞实验的。研究员和医生,请分清楚。”
林小川赶紧放下蛋糕,跑去卧室拖行李箱:“老师,您的资料袋我放侧兜了,昨天整理好的。”
“嗯。”洛保应了一声,目光转向工藤新一,“我去阿笠博士的实验室待着,那里比较安静,适合处理交流资料”她特意强调,“不搞实验,就是借个地方办公,“看可以,动手免谈。”洛保拎起行李箱,动作利落地像要上手术台,“研究员的活儿归你们,我现在只想当好医生。”
她走到门口换鞋,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赤井秀一,语气缓和了些:“果茶记得多泡会儿,陈皮和山楂的比例调对了,比咖啡解乏。”
说完,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林小川背着书包快步跟上:“老师,交流会议的资料我再检查一遍?”
“不用,你把昨天的病例汇总整理好就行。”洛保的声音从楼道传来,清晰又冷静,“下午带你去见几位老教授,多听少说,学东西比说话重要。”
门轻轻关上,把屋里的蛋糕甜香和笑语都挡在了身上,
“姓安的,杵在这里干嘛?”洛保挑眉,语气里带了点不客气的熟稔,“这态度转变得够快啊,180度大转弯?”她歪了歪头,忽然露出个带着点狡黠的笑,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光,“怎么,被我刚才训姐夫的样子吓到了?”
安室透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喉结动了动:“只是路过。”
“路过?”洛保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手里的咖啡杯,温热的香气扑过来,她却皱起眉后退一步,语气瞬间冷了几分,“小心喝这么多,跟我姐夫一个下场——寿命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这话刚说完,屋里忽然传来赤井秀一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知道了。”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响动,显然是在收拾咖啡相关的东西。
洛保没回头,只是盯着安室透,眼神里的锐利毫不掩饰:“听到了?赤井秀一,把你的咖啡还有其他的全丢了,包括他的。”她特意加重“他”字,目光扫过安室透手里的杯子,“家里不能再出现咖啡,又不工作又不熬夜,喝这么多给谁看?”
“我们是牛马吗?需要靠咖啡续命?”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楼道里都泛起回音,“我不是让你们丢杯子,是所有咖啡粉、速溶包、咖啡机,全部处理掉!捐给回收站都行,反正别再出现在我视线里!”
安室透的脸色沉了沉:“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洛保冷笑一声,抬手点了点他的胸口,“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安室先生。既不是在组织里需要伪装,也不是在公安熬夜盯梢,喝这么多咖啡除了伤胃还有什么用?”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过来人的冷静,“我之前喝咖啡是因为必须提神,研制解药时三天不睡是常事,你们呢?现在有什么理由糟蹋自己的身体?”
林小川背着书包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还是头一次见老师对安室先生这么严厉,明明平时偶尔还会跟他讨论几句甜品配方。
安室透沉默了片刻,忽然将手里的咖啡杯递到她面前,语气听不出情绪:“那这个,你要怎么处理?”
洛保看都没看,转身就走:“自己看着办。反正下次再让我看到,直接连杯子带咖啡机一起扔去回收站。”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脚步又快又稳,“小川,走了。”
林小川赶紧跟上,路过安室透身边时,忍不住小声说:“安室先生,我老师也是为了您好,她昨天还翻了营养学的书,说过量咖啡因真的不好……”
安室透没说话,只是看着洛保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大半。楼道里很安静,能听到屋里传来赤井秀一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洛溪无奈的抱怨:“你说你,非要跟她对着干……”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咖啡杯,忽然转身走进厨房,将咖啡倒进了水槽。
水流哗哗作响,冲散了浓郁的苦味。窗外的晚樱飘了几片进来,落在窗台上,带着点淡淡的甜香——或许,偶尔换种口味,也没什么不好。
而此时的洛保已经走出了公寓楼,林小川快步追上她:“老师,安室先生应该会听您的吧?”
洛保刚走出公寓大门没几步,忽然“哎呀”一声停下脚步,转身就往回走。林小川愣了愣,赶紧跟上:“老师,怎么了?”
“忘东西了。”洛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快步冲回楼道,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上划出急促的声响。刚走到门口,就撞见正拿着空咖啡杯出来的安室透,还有手里拎着一袋速溶咖啡准备去扔的赤井秀一。
两人看到去而复返的洛保,都愣了一下。
洛保没理他们,径直走到自己那只还没来得及拖走的备用行李箱旁,拉开拉链翻了翻,掏出几包包装鲜亮的东西——四五包青果茶,袋子上印着饱满的青提和柠檬图案,旁边还有几包纯果汁茶包,透着清新的果香。
她转身走到两人面前,把两包青果茶塞进赤井秀一手里,又把剩下的几包递给安室透,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个给你们。”
“这是……”赤井秀一捏着包装袋,看着上面的日文标注,“青果茶?”
“里面是纯果汁和茶叶混合的,没添加剂。”洛保拍了拍手里的空行李箱,“你们试试,喝了绝对上瘾,保管不会再想碰咖啡。”她说着扬了扬下巴,“快尝尝。”
安室透低头看着手里的茶包,又看了看洛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赤井秀一则直接转身进了厨房,找了两个玻璃杯,撕开茶包倒进去,用热水冲开。
琥珀色的液体很快染上淡淡的青绿色,清新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刚才咖啡的苦味。安室透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端着杯子,几乎同时抿了一口。
入口先是淡淡的青提甜香,紧接着是茶叶的微涩,咽下去之后,喉咙里还留着清爽的回甘,完全没有咖啡的厚重感,却意外地让人觉得舒服。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看向安室透。安室透也正好抬眼,两人眼神对上,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讶——这味道,确实比想象中好太多。
“怎么样?”洛保抱臂站在厨房门口,嘴角带着点得色,“比咖啡健康,还比咖啡解腻”她瞥了眼垃圾桶里的速溶咖啡袋,“以后就喝这个,保管你们气色都能好点。”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他一眼就看到了赤井秀一手里的茶杯,还有安室透放在旁边的那几包青果茶,眼睛顿时亮了,“哎?这不是刚才保丫头拿过来的茶吗?”
他搓着手走过去,直截了当地冲赤井秀一伸手:“给我两包呗?闻着比那破咖啡香多了,正好配我的啤酒。”
赤井秀一挑眉,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茶包往身后藏了藏,摇了摇头:“没多的。”
“嘿,你这小子!”毛利小五郎转头看向安室透,笑得一脸讨好,“小安啊,你这儿肯定有多的吧?给叔叔两包,回头我请你吃鳗鱼饭!”
安室透正把茶包往自己口袋里塞,闻言也摇了摇头,语气客气却坚决:“抱歉,毛利先生,这是洛保小姐特意给的,数量不多。”他可没忘刚才洛保那副“谁碰咖啡跟谁急”的样子,这茶要是给了毛利小五郎,指不定回头就被她念叨。
毛利小五郎不干了,叉着腰嚷嚷起来:“什么不多啊?我看你们这儿还有好几包呢!小气鬼!不就是几包破茶吗?”他伸手想去抢安室透手里的袋子,却被对方轻巧地避开。
“爸爸!”毛利兰跟着走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赶紧拉住他,“您别这样,那是保保给秀一先生和安室先生的。”
“我就尝个鲜嘛!”毛利小五郎嘟囔着,眼睛还黏在那几包茶上,“刚才闻着是真挺香的……”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无奈。
赤井秀一干脆把剩下的茶包全塞进了口袋,安室透则拿起自己的杯子,转身往厨房外走——再待下去,指不定这茶就要被毛利小五郎惦记着抢了去,
傍晚时分,洛保带着林小川从学术交流会回来,刚推开公寓门,就看到毛利小五郎瘫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空啤酒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听到动静,他“噌”地坐起来,像看到救星似的凑过来:“保丫头,你可回来了!”
他搓着手,直奔主题:“白天那茶还有吗?再给我点呗?”
洛保换鞋的动作一顿,抬眼瞥了他手里的啤酒罐,语气平淡:“给你有什么用?你不是喜欢喝酒抽烟吗?”她往客厅走,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那青果茶是解腻的,对你这烟酒不离身的嗓子,没啥效果。”
毛利小五郎脸一垮,却没死心:“那你不是还有别的茶吗?上午听小安说你带了不少。”
洛保挑眉,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个小茶罐,打开盖子晃了晃:“我这儿有绿茶、普洱、大红袍,还有柠檬茶。但有条件——”她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医生的认真,“只要你戒酒,这些随便你挑。”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在茶罐上打了个转,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啤酒罐,嘟囔着:“戒酒哪那么容易……”他摆了摆手,显然是不肯让步。
“那就算了。”洛保把茶罐收起来,语气没什么起伏,“叔叔,看来之前跟你说的家规,你也就遵守了三天。”她看向从厨房出来的毛利兰,“小兰,你之前也叮嘱过他吧?还是不听?”
毛利兰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走过来拉了拉父亲的胳膊:“爸爸,保保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最近总咳嗽,少喝点酒对身体好。”
“知道了知道了!”毛利小五郎不耐烦地挥挥手,却还是忍不住往洛保的背包瞟,“那……就给一小包尝尝总行吧?就当给叔叔个面子。”
洛保没理他,转身对林小川说:“把今天的会议纪要整理出来,晚上发我邮箱。”她往卧室走,路过茶几的时候,瞥见上面散落的烟蒂,脚步顿了顿,回头丢下一句,“烟灰缸再不清理,下次连柠檬片都不会给你留。”
毛利小五郎看着她的背影,悻悻地坐回沙发,却悄悄把空啤酒罐塞进了桌底,
毛利兰叹了口气,拿起烟灰缸去清理,眼角却瞥见父亲偷偷闻了闻刚才洛保放茶罐的地方,嘴角还带着点不甘心的馋样,
洛保从卧室出来时,手里端着个白瓷茶杯,里面飘着几片舒展的绿茶,还冒着热气。她径直走到毛利小五郎面前,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放:“毛利先生,尝尝这个。”
毛利小五郎鼻子动了动,绿茶的清香混着热气飘过来,他迟疑着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微涩的茶味在舌尖散开,咽下去后却有种清爽的回甘,比啤酒的苦味要温和得多。
“怎么样?”洛保抱臂站在旁边,眼神里带着点“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了然,“比你那啤酒强吧?”
毛利小五郎没说话,又喝了一大口,含糊地嘟囔:“还行……”
洛保忽然转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三瓶冰镇奶啤,放在茶几上:“这个也给你。”她特意强调,“就三瓶,多了没有。”
“奶啤?”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这东西他上次在洛保家喝过一次,带着点奶香的微醺,比普通啤酒顺口多了,“你不是说不让我喝酒吗?”
“这是奶啤,酒精含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洛保挑眉,“算给你的过渡品。喝这个总比你灌那些高度数啤酒强,至少不伤胃。”她指了指桌上的绿茶,“喝完这个,就着茶喝,解腻。”
洛保忽然拍了下手,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冲林小川扬了扬下巴:“小川,把东西拿过来。”
林小川应声跑进卧室,没多久就抱着个大箱子出来,里面叮叮当当响,一看就装了不少零碎。
洛保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紫砂的茶壶茶杯,旁边还有个小巧的电煮水壶,甚至有个憨态可掬的紫砂小猪茶宠。
“我不光泡好茶给你,还特意买了套茶具。”洛保把紫砂壶往茶几上一放,壶身温润,透着古朴的光泽,“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早就被这套家伙什吸引了,凑过来看得直咂嘴:“这玩意儿看着就讲究!”
“这叫紫砂壶,用泥做的,最适合泡普洱和大红袍。
”洛保拿起茶壶转了转,指尖在壶身上摩挲着,“之前总记不住名字,刚才才想起来
”她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看好了,喝茶也能喝出行云流水的感觉。”
她忽然冲林小川抬了抬下巴:“小川,你不是练过沏茶的手法吗?来给叔叔露一手,让他看看刷茶的功夫能玩多溜。”
林小川点点头,拿起茶匙、茶针,动作娴熟地开始温壶、置茶、注水。他手腕轻转,热水在壶里打了个旋,又被利落倒掉;投茶时茶匙轻点,茶叶不多不少正好铺满壶底;冲茶时壶嘴倾斜,水流细如银丝,沿着杯壁缓缓注入,一点没溅出来。最后分茶时,他手腕翻转,茶汤均匀地分到三个小杯里,动作行云流水,竟带着点武术的利落感。
“厉害啊!”毛利小五郎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比耍剑还好看!”
洛保端起一杯茶递给他:“尝尝?说说是什么滋味,”
毛利小五郎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先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醇厚的茶香扑面而来,他抿了一小口,茶汤滑过喉咙,带着点焦糖的甜和木质的香,比刚才的绿茶更有层次。
“这味儿……够劲儿!”他咂咂嘴,“比啤酒有味道多了!”
“那是自然”洛保笑了,“等会儿去你家,把这套茶具给你弄好。我妈那儿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她说紫砂养久了会发光。”她忽然看向厨房门口的有希子,举起另一套包装精致的白瓷茶具,“有希子妈妈,这套是给你的,白瓷适合泡青果茶,看着清爽。”
有希子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接过去:“哎呀,保保太懂我了!这套白瓷真好看!”
洛保又转向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对了,你家有没有直饮水?没有的话得装个接管,泡茶的水很重要。”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块打磨光滑的木板,“还有这个,放茶具用的,日本不好找这种老木板,我托朋友从国内带来的。”
毛利小五郎赶紧点头:“有有有!上次兰说要喝温水,装了直饮机!”他看着那块木板,又看了看紫砂壶,笑得合不拢嘴,“那这套家伙什就麻烦你帮我弄了!”
“等吃完晚饭就去,我让小川去帮你弄”洛保把茶具重新装箱,“保证让你明天一睁眼就能喝上像样的茶,
对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之前我是去哪个地方组织卧底过吗?
洛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沫在水面轻轻晃了晃。她抬眼看向问话的人,眼底没什么波澜,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在组织里,‘有用’的定义从来不是身手好。”
她呷了口茶,喉结微动,才继续说:“他们需要的是能在实验室里熬三天三夜的研究员,是能在手术台前精准到毫米的医生,不是能一拳打翻三个保镖的‘武夫’。”她指尖在扇骨上轻轻划着,那把刚挡过刀的乌木扇此刻安静得像块普通木头,“装呆子?算不上。只是没必要亮爪牙而已。”
“你想想,”她忽然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一个只会埋首试管、连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书呆子’,和一个能徒手拆枪、耍得一手好剑的‘危险分子’,哪个更能活下去?”
赤井秀一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他懂这种感觉。在组织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锋芒太露只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当年藏起狙击枪的精准,假装成平庸的卧底,和洛保藏起身手,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何况,”洛保的声音轻了些,“那时候我手里有比拳头更重要的东西——解药的配方,未完成的实验数据。这些东西需要的是冷静,不是冲动。真动起手来,万一伤了手,毁了数据,才是得不偿失。”
安室透忽然开口:“所以在码头那次,是你觉得‘有必要’了?”他想起那次拦截运输车,她用撬棍打翻保镖时,动作快得像换了个人,和平时判若两人。
“那次不一样。”洛保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磕,发出清脆的响,“数据已经传出去了,手里空了,自然就敢动手了。”她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点自嘲,“再说,装了那么多年‘书呆子’,偶尔也得活动活动筋骨,不然真要忘了怎么打架了。”
工藤新一皱眉:“那他们没怀疑过?一个能研制出Aptx4869的天才,怎么可能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们怀疑过。”洛保淡淡道,“所以我故意在一次任务里‘摔’下楼梯,断了两根肋骨。躺了三个月,从此走路都慢半拍,拿试管都手抖——你看,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弱点’。”
她摊开手,掌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伤痕:“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查过我的身手。他们觉得,一个连楼梯都走不稳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客厅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毛利小五郎似懂非懂地挠着头,兰则看着洛保,忽然觉得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沉重。
洛保却像是卸下了什么,拿起折扇轻轻扇了扇,语气又轻快起来:“不过现在好了,不用装了。以后谁再敢来惹事,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书呆子’的扇子,也能敲碎骨头。”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毛利小五郎嘟囔:“早知道你这么厉害,上次就该让你去对付那个银行劫匪……”
洛保笑了,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喝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过去的事,想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