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衍听完,指尖的反序金光愈发明亮,与腕间的月银印记相互激荡。他终于彻底明白——他们吸收的月之秩序,并非单纯的馈赠,而是封印的“锁芯”。那位定宙境大能留下的“逆顺相生”,既是对后来者的启示,也是对封印的考验:若领悟者能以反序之力平衡月之秩序,或许能成为新的“锁”。可一旦只取其“顺”而忽略“逆”的制衡,便会让封印松动,放出这头被镇压的熵蚀怪。
“这么说来,是我们无意中松动了封印?”洛丽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指尖银印微微发烫,像是在为自己吸收月之秩序的举动而不安。
李长老从几人表现对话也猜测出来什么,不过他没有责备反而:“不全是。月之秩序本就会随时间流逝而衰减,你们的到来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况且……”他顿了顿,看向谷内黑暗,“这头熵蚀怪能在此时爆发,恐怕不止是封印松动那么简单。方才雾霭中的熵蚀能量,比记载中血月更加狂暴,甚至带着刻意,估计它也想冲破把。”
沈维衍指尖的反序金光微微收敛,目光沉凝:“长老的意思是,这头熵蚀怪自身也在积蓄力量,等待破封的时机?”
李长老点头,青铜古镜在手中轻轻转动,镜面映出谷内残存的暗能量轨迹:“熵蚀怪的暗能量本就与时间对抗,越是被压制,反弹的力道越强。这些年月之秩序衰减,它怕是早已暗中侵蚀封印,就等一个契机——而你们吸收月之秩序,恰好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洛丽闻言,指尖银印的灼热感更甚,轻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间接促成了这场灾难。”
“话不能这么说。”李长老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就算没有你们,封印松动也是迟早的事。那位定宙境大能留下月之秩序,本就藏着‘更迭’的意思——旧锁力竭,便需新锁接替。你们能感悟月之秩序,或许正是天意让你们来承接这份责任。”
铁牙听得一知半解,却也听出不是在怪罪他们,当即松了口气,挠头道:“管它啥天意,只要在把它封住就是”
沈维衍眼中寒光一闪,指尖反序金光骤然凝实——既然已弄清前因后果,他要的从不是重新加固封印,而是彻底灭杀这头熵蚀怪,永绝后患。当初在玄天盟时,他斩杀过的熵蚀怪不在少数,虽多是低阶,却也摸清了这类怪物的习性,“封印治标不治本,与其留着它日后再破封作乱,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我也不是没对付过这类生物。”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向李长老,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只是这头熵蚀怪能被定宙境大能专门镇压,想必层级不低。长老常年守着落月谷,可知具体达到了什么层级?”
李长老闻言,便抬手对着谷深处的方向轻叩一下青铜古镜,镜面瞬间漾开一圈淡青色光晕,化作一道传讯符直冲天际:“我知晓的信息有限,贸然应对风险太大,不如唤谷主前来——他对这熵蚀怪的底细和封印秘辛,远比我清楚。”
沈维衍颔首应下:“也好,多了解些信息总归没错。”
话音刚落,天际便传来一道清亮的鸟鸣,一道青影踏着流光自远处疾射而来,转瞬便落在众人面前。来者身着月白道袍,面容清癯,周身秩序之力流转间带着温润却厚重的威压,赫然是织穹境后期的气息。
“谷主!”李长老连忙上前见礼。
来者正是落月谷谷主,他目光快速扫过谷口的狼藉与裂痕,最后落在沈维衍三人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却也透着几分客气:“李长老传讯说有贵客能解血月之危,想必就是三位了?”
沈维衍拱手回应:“在下沈维衍,偶恰逢异变,略尽绵力而已。”
谷主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谷内黑暗,语气凝重:“方才血月爆发,老夫正在闭关稳固境界,未能及时赶到。那熵蚀怪……怕是已挣脱大半封印了。”
谷主,这位沈道友想彻底斩杀那头熵蚀怪,不知它究竟达到了什么层级?”李长老连忙问道。
落月谷主,眉峰拧结:“若按熵蚀怪的层级划分,它当初是半步定宙境。当年定宙境大能镇压它时,本就削去了它部分能量,可这无数年里,它靠蚕食封印月之秩序,补回了一些修为,因该是织穹境巅峰。”
沈维衍闻言,心中有了个大概底气,他语气里不见半分惧色:“织穹境巅峰……倒比预想中少了层顾虑。
他抬步向谷内黑暗走近半步缓缓开口:“低阶熵蚀怪靠吞噬反物质能量存活,巅峰境的却会依赖吞噬秩序之力维系力量。
织穹境巅峰虽棘手,却也并非无计可施。晚辈既有过斩杀熵蚀怪的经验,又恰巧感悟了月之秩序,若能得谷主相助牵制其暗能量,此战……有七成把握。”
落月谷主闻言语气里多了审视,沉吟:“七成把握?沈道友倒是自信。只是这熵蚀怪的暗能量已与封印残力纠缠太深,老夫若全力牵制,虽能暂时截断它的秩序吞噬,自身却会暴露在暗能量反噬之下——一旦老夫气息紊乱,它必会转头扑向你,到那时你需独自应对它的全力一击。”
接着,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沈道友有反序之力傍身,又悟透月之秩序,固然是破局关键,可你莫要轻忽——它如今是织穹境巅峰,更曾触及半步定宙境的门槛。即便老夫全力牵制,以你我二人之力,对上它仍需步步为营,有些不够看呀。”
李长老也上前一步,接口道:“谷主说得是。沈道友虽有斩杀熵蚀怪的经验,可那些低阶怪物如何比得它?哪怕你有反序之力,可它毕竟是巅峰织穹境,还曾是半步定宙境的存在,单靠你我三人,怕是难以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