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然...”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紫薇剑的剑柄,剑身映出邪石表面翻涌的血纹,如同恶魔跳动的血管,“他把队友的身体当成了邪石的养料罐。” 话音未落,三个 “活死人” 同时张开嘴,喉咙里涌出的尸蹩群如同黑色潮水,密密麻麻的虫壳在雪光下泛着幽绿,“嗡嗡” 声震得耳膜生疼,仿佛千万只厉鬼在齐声尖啸。
陈实启动电磁脉冲仪,蓝光在虫群中撕开一道缺口,但更多尸蹩从雪地裂缝喷涌而出。张玉龙手背突然爬上一只尸蹩,尖喙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皮肤上的雷纹骤然亮起,将虫子灼成焦炭。可他桃木剑上的雷光却愈发黯淡,他咬牙嘶吼:“这些怪物在吞噬能量!邪石在进化它们!” 我这才发现,被杀死的尸蹩残骸正渗出黑色黏液,渗入雪地后竟让周围的冰面泛起诡异的脉动。
冰裂缝深处传来撕裂空气的嚎叫,孙浩然的身影缓缓升起。他的右脸还残留着人类皮肤的褶皱,左眼却完全被蠕动的虫壳覆盖,两种形态在他脸上扭曲共生。“张小英!” 他的声音像是两个声道重叠,带着令人作呕的吞咽声,“下来陪我们... 永远在一起...” 随着邪石表面血纹暴涨,数百根渗着黑液的根须激射而出,精准缠住正在攀爬冰壁的张小英。
“放开她!” 我挥剑斩断三根根须,飞溅的黏液在雪地上腐蚀出滋滋冒烟的深坑。张小英的手腕已经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毒素正顺着血管蔓延。蟒天花突然举起渗血的阴阳镜,镜面闪过血腥画面:吴大军坠崖时,李小兰抛出的牦牛毛遇血瞬间化作尸蹩,钻进他张开的伤口。“是炼魂咒的献祭仪式!” 她瞳孔中蛇纹疯狂游动,“邪石需要活人血肉才能完全苏醒!”
“顶部血纹!那是核心!” 陈实的嘶吼被虫群轰鸣吞没。张玉龙踩着冰锥腾空跃起,桃木剑凝聚起最后的雷光,朝着邪石顶部收缩的血洞劈下。玻璃碎裂般的巨响中,无数扭曲的面孔从石缝钻出,他们的哀嚎化作实质音波,震得冰壁簌簌剥落。孙浩然发出癫狂的笑声,身上虫壳轰然炸裂,成千上万的尸蹩组成肉翼,托着他扑向摇摇欲坠的邪石。
千钧一发之际,我将天蓬尺刺入地面,掌心的紫薇星符迸发耀眼光芒。光柱贯穿邪石的瞬间,我看见吴大军残破的魂魄在光芒中重组,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被炼化的怨魂化作点点荧光,在呼啸的风雪中飘向雪山之巅,而孙浩然的惨叫混着尸蹩的嗡鸣,随着炸裂的邪石一同消散。
最后一块碎石落地时,所有尸蹩瞬间僵死,空洞的甲壳在雪地上堆成黑色山丘。张小英跪在地上,颤抖着伸手触碰王艺伟逐渐透明的魂魄。那只手穿过她的发间,留下一片刺骨的寒意,随后化作星光消散在暮色里。她无声的哭泣被风雪吞没,只有睫毛上冻结的泪珠,折射着天边最后的血色残阳。
返程路上,陈实的探测器再度响起尖锐蜂鸣。新的红点位于冰川腹地深处,信号虽弱却稳定得诡异。夕阳将冰原染成暗红色,裂缝中隐约可见幽蓝鳞片在蠕动,其纹路与蟒家姐妹身上的图腾如出一辙,却庞大得令人窒息。那些鳞片每翕动一次,远处的雪山就传来沉闷的回响,仿佛某种远古存在正在苏醒。
“明天,我们必须直面它。” 我握紧微微发烫的天蓬尺,尺身北斗符文亮起微光。远处营地的篝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却始终照不亮冰川深处的黑暗。那里,一双巨眼正穿透千米冰层,注视着我们渺小的身影,而更恐怖的真相,或许才刚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