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金属外壳在暴风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引擎声像是垂死之人的喘息,断断续续地挣扎着。当它终于攀上最后一道山梁时,挡风玻璃骤然蒙上一层霜花,宛如被无形的巨手呵出的寒气凝结而成,那些霜纹以诡异的速度蔓延,勾勒出扭曲的爪痕状纹路。张玉龙猛踩刹车,轮胎与结着黑冰的路面剧烈摩擦,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原上回荡,车身剧烈甩尾,半个车身几乎悬空,险险悬在万丈冰渊边缘,随时都可能坠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透过模糊的车窗,前方雪地里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半截登山杖斜插在雪中,宛如一柄插向天空的告死之剑。杖头缠绕的红布条无风自动,在苍白的雪幕中翻飞,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的招魂幡。原本鲜红的藏文 “往生咒” 已被血浸透,暗红的血迹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凝结,化作歪歪扭扭的黑色纹路,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文字,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
“他们来过这里。” 我推开沉重的车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碴扑面而来,瞬间灌进衣领,仿佛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皮肤。一股混合着腐肉与铁锈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那味道像是腐烂多日的尸体浸泡在生锈的铁桶里,令人胃部翻涌,几欲作呕。低头看去,雪地上散落着撕碎的冲锋衣碎片,每一块布料上都布满螺旋状的齿痕,仿佛是某种生物一边疯狂旋转一边啃食留下的恐怖印记,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遭遇。
陈实突然低咒一声,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紧紧握着手中的探测器:“三点钟方向,地下五米有高密度生物反应!” 他的话音未落,脚下的雪地便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嚓” 声,如同冰层断裂前的哀鸣。紧接着,无数青灰色的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缝里还嵌着冻硬的人肉,皮肤表面布满诡异的尸斑,仿佛刚从坟墓中爬出的僵尸。
张玉龙反应极快,桃木剑瞬间爆起湛蓝色的雷芒,剑光如闪电般划破雪幕。被斩断的手臂掉落在雪地上,断口处涌出的并非鲜红的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蛆虫。那些蛆虫在雪地上扭动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 “沙沙” 声,仿佛在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
“这些不是普通的野鬼!” 蟒天凤的斩妖剑划出半轮妖异的红芒,将扑来的鬼影切成两半。然而,那鬼影在消散前竟分裂成两只,她神色凝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被邪石炼化的怨魂载体,砍掉四肢还能从眼睛里爬出尸蹩!” 话音未落,一只断手突然抓住她的脚踝,手背上裂开第三只眼,瞳孔中爬出的尸蹩正顺着她的裤腿往上爬。那尸蹩外壳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腿部的细毛清晰可见,每爬动一下,都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我挥起天蓬尺狠狠砸下,尺身符文亮起的瞬间,我看清了那些尸蹩背上极小的藏文 —— 全是 “吽嘛呢叭咪吽” 的倒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忍不住惊呼:“是魔国的炼魂咒!难怪这些怨魂能在白天作祟,它们被邪石改造成了活尸蛊!”
我们且战且退,好不容易退到一处凸出的岩壁下。陈实迅速组装好电磁脉冲仪,蓝光扫过雪地的刹那,那些青灰色的手臂顿时蜷缩成一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 远处的雪坡开始蠕动,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雪层下穿行,留下一条蜿蜒的黑色轨迹。那轨迹所过之处,雪地泛着诡异的油光,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污染过。
“快看!” 张小英突然指着冰裂缝的方向,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恐惧。在那里,三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正是王艺伟的队友。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白色,眼窝深陷,仿佛两个漆黑的洞,嘴角咧到耳根,像是被人用线缝住了嘴,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如同面具。最骇人的是,他们的胸口都破了个大洞,洞里伸出缠绕着的黑色根须,那些根须的另一端,正插在远处那块悬浮的邪石上。邪石表面血纹翻涌,仿佛一颗跳动的恶魔心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