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尺上的紫薇星纹烫得掌心生疼。张玉龙的桃木剑劈入尸参根茎的瞬间,头顶的岩壁突然渗出沥青般的黑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晶刺,每一根都泛着幽蓝的电光。陈实的仪器迸出火星,警报声尖锐得像是指甲刮擦玻璃:“晶颤能量值突破临界!这根本不是自然反应,是有人在主动召唤大黑天击雷山!”
蟒天花的阴阳镜突然炸裂,碎片飞溅在她脸上划出血痕。镜中最后闪过的画面里,恶罗海城的祭坛正在崩解,无数锁链从地底伸出,缠绕着精绝女王与尸参融合的躯体。我这才惊觉,那些倒立的尸体眼球里跳动的蓝光,竟与祭坛凹槽中的符文如出一辙。
“闭眼!别直视晶刺!” 我话音未落,黄小花的天罡印光网突然扭曲。一只被腐蚀的手从光网裂缝中探出,指甲缝里钻出细小的尸参孢子,落在她肩头瞬间就开出了黑色小花。张玉龙的雷芒被尸参根茎吸收时,我听见他发出闷哼 —— 那些根须正顺着剑身爬向他的手臂,鳞片纹路下的血管开始泛紫。
溶洞岩壁的矿石突然发出骨骼摩擦般的声响,数以万计的晶刺组成旋转的死亡漩涡。蟒天凤的斩妖剑寸寸崩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竟化作黑色甲虫,扑向众人的面门。我挥剑劈开甲虫群,剑刃却传来粘稠的触感 —— 那些甲虫被斩碎后,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冰晶的黑色粘液。
“看祭坛中央!” 陈实的吼声被晶颤的嗡鸣淹没。我这才发现,精绝女王胸口的魔芋花苞已经长成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口,正咬向黄小花的脖颈。而她身后的尸参根茎,不知何时已经与岩壁的矿石融为一体,每一根须根上都镶嵌着发光的晶核,如同恶魔的眼睛。
大黑天击雷山的黑影从溶洞顶部压下时,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我看见张玉龙的桃木剑在雷芒中融化,他的手骨逐渐透明,仿佛要被晶颤能量蒸发;陈实的仪器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他的影子在岩壁上拉得很长,影子里竟多出几条蠕动的蛇形纹路。最骇人的是,那些被控制的尸体开始自相残杀,他们扯出自己的内脏,将血肉喂给正在膨胀的尸参根茎。
“任姐!神木的年轮里有东西!” 黄小花的尖叫带着哭腔。我转头望去,昆仑神木的树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那些都是被吞噬的魂魄。他们的嘴张得极大,正在发出无声的嘶吼,而神木的根系中,正涌出混着冰晶的黑色液体,与尸参的根须缠绕在一起。
当精绝女王将自己嵌入祭坛凹槽的刹那,整个溶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共鸣腔。晶颤能量与魔芋毒气、尸参毒素产生了诡异的化学反应,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刃,每一片都刻着古老的魔国文字。我握紧紫薇剑,却发现剑身正在被一种未知的力量腐蚀,星纹一个接一个熄灭。
“以命为引!快!” 陈实将破界仪刺入地面,仪器却被晶刺瞬间粉碎。我咬牙将剑刃划过掌心,鲜血滴在天蓬尺上的瞬间,二十八星宿图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蟒家姐妹同时咬破舌尖,蛇形虚影缠绕着桃木剑,张玉龙的雷芒中竟夹杂着远古蛇族的嘶鸣。
当雷火触及昆仑神木的刹那,整个溶洞亮如白昼。精绝女王发出的尖叫震碎了所有晶刺,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蝴蝶。尸参的根茎在金光中燃烧,却渗出更多混着冰晶的黑血。大黑天击雷山的黑影发出不甘的怒吼,那些悬浮的矿石突然坠落,在地面拼出一个巨大的蛇形图案。
然而,当最后一丝晶颤能量消散时,祭坛深处传来的笑声让血液瞬间凝固。那笑声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又像是地脉深处的震颤。陈实的探测器疯狂旋转,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从未见过的能量反应 —— 在祭坛下方三千米处,有个正在跳动的 “心脏”,而连接着这个 “心脏” 的血管,竟是整个昆仑山的矿脉。
黄小花突然指着岩壁上的裂缝:“那里面... 有东西在动!” 我举起天蓬尺,微弱的金光中,看见裂缝里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手。那手的指甲是半透明的水晶质地,指尖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而在我们身后,被消灭的尸参残根突然开始蠕动,它们相互缠绕,渐渐拼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的胸口处,正闪烁着与大黑天击雷山相同的晶颤光芒。
我蹲在溶洞的碎石堆旁,天蓬尺的符文还在隐隐发烫。蟒天花正在用鳞片刮去剑刃上凝结的黑血,那些血珠落地便化作扭动的甲虫。黄小花瘫坐在地,天罡印的光芒弱得像将熄的烛火,而陈实的仪器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警报,屏幕上的波纹像是心电图般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