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上了战场,他们还有活路吗?
“大哥……我们不想上战场啊,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大哥帮帮我们吧!”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已吓得脸色惨白,说话带哭腔。
即便胆大的樊哙也被吓得不轻。
上战场?他们从未经历过。
那该怎么办?
刘邦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要想不死,只有一条路,逃!”
刘邦凝视着众人,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警告:“你们可想明白了?一旦决定逃走,官府必然通缉,短期内绝无可能回家,只能四处藏匿。”众人纷纷点头。
“至少还能活命,总比上战场送死强。”有人低声说。
“若是熬过几年,等始皇驾崩,新帝即位,或许就能被人遗忘。”
“无论如何,活着才有希望。”另一人附和道。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众人齐声应允。
“今晚子时,我去探查过,营外守卫不多。我们趁机突围,直奔芒砀山,秦军找不到我们,待局势平息再做打算。”
众人心意已决,夜晚悄然降临……
骊山脚下,军营陷入寂静,偶有巡逻的士兵提着火把来回穿梭。
刘邦带领众人来到西北角,此处因即将开拔至陇西,值守兵力稀少。趁守卫松懈,他率先攀越栅栏,身后的兄弟们紧随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与此同时,八千秦军先锋骑兵已进入陇西境内。苏牧率百骑担任前锋斥候,王离统帅两千精锐为先锋。他们的目标是迅速抵达冀县,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形成屏障,限制敌军行动。
夜色浓重,距离冀县尚有数十里。月光洒落,一支精锐的秦军小队正潜行于黑暗中。领头的斥候是小七。
苏牧接管了一支百人骑兵部队,而虎奴因不适合指挥,留在身旁。小七、铁了及其他人各领百将之职,统领百骑作战。
夜幕降临,火光格外醒目。
小七骑行于黑暗之中,远远看见远处闪烁的火光。在大月氏与羌族骑兵肆虐陇西之际,这火光显得突兀而危险。
他果断下令:“所有人下马隐蔽,行动要快!”随即独自潜入村落。
进入村庄后,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家家户户空无一人,唯独村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烧。隔着老远,小七已听见陌生的语言。
小心翼翼地接近中心,他爬上房顶,俯瞰下方。只见一群披着皮袍的战士正围火欢歌劲舞,人数至少过百。
远处的白色帐篷引起了小七的注意,他知道这并非全貌。那些帐篷后方隐约可见更多动静,但具体是何人在此,他无法判断。
靠近些后,小七看清了篝火中燃烧的东西——那是被剥去衣物的一具具尸体。他的拳头紧握,几乎将牙齿咬碎。“畜生!”他低声怒吼。
那些尸体的身份显而易见,整个村庄已空无一人,这些难道不是村民吗?除了被烧毁的尸体,还有些女子被捆绑在一起,眼中满是惊恐。即便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他也毫无察觉,脑海里浮现出辽东那一幕幕惨景。
平复情绪后,小七从屋顶滑下,他知道凭他们此刻的力量无法正面对抗敌人。必须召集更多人手再做打算。迅速返回队伍,他带着百人队疾驰赶往会合点。
半个时辰后,他与苏牧带领的骑兵相遇。“牧哥,敌人约有三四百人,但具体数目尚难确定,因天色已晚,我们不敢贸然接近以免暴露行踪。”小七说道。
若换作平时,理应立刻上报王离调集援军,然而王离肩负重任,不宜在此久留。经过短暂商议,苏牧下令全员上马。
“时间紧迫,哪怕我现在去找王离汇报情况再折返,也可能有无辜者遭受伤害。而且一旦他们撤离,就再也难以追踪。”苏牧冷静分析道。
“放下双边蹬。”
小七、铁了、三千等人分别带领骑兵从不同方向发起攻击,苏牧直取敌军主力大营,叮嘱众人务必快速突破,避免纠缠。
话音落下,苏牧翻身上马,从座鞍下取出连夜打造的双边蹬。
“是!”众将齐声回应,随即分头行动。
这支二百人的骑兵部队全员配备精钢大关刀,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苏牧依然充满信心。
苏牧部署完毕后,由小七率百骑抵达村外。往返耗时一小时,敌营篝火仍未熄灭。
按照计划,小七、铁了、三千分三路出击;苏牧携虎奴直扑敌军主阵。
二百骑兵,每人都持精钢大刀,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口中衔木棍以防发声。
接近敌营时,苏牧高举大刀,目标明确。队伍虽静默,杀意却浓烈如实质。
随着马蹄声震响,骑兵们如潮水般冲入敌营。毫无防备的敌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帐篷瞬间被劈开,寒光闪过,刀锋无情收割生命。
在这之前的历史长河中从未有过记录。
陆地近战兵器多以剑为主,因青铜虽锋利,但过长易断,故此时所用剑皆较短。而远程攻击则以长戈和长矛为主。
然而,在这个夜晚,一种极其适合马战且威力巨大的长刀首次现世。苏牧与虎奴二人冲锋在前,眼前之敌尽被他们手中百炼钢锻造的大刀劈成碎片。异族的皮甲在如此锋利的武器下形同薄纸。
苏牧力不如虎奴,但凭借胆识依然奋勇向前。虎奴更是如获至宝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左右开弓,血雾弥漫四周。
苏牧率先发起突袭,其他三个方向的小七、铁了及三千也同时展开攻势。刹那间,村落内喊杀震天。
既然已经深入敌阵,便无需再隐匿行踪。苏牧丢弃嘴中的木棍,厉声下令:“一个不留,全部斩杀,不接受投降。”
骑于马上的苏牧披着黑甲,手中滴血的长刀闪烁寒光。
“杀!”
“杀!”
“杀!”
数百骑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短短半个时辰,战斗告捷。敌人尸首从各处被拖到村中央的火堆旁。
此役共四百二十八名敌军丧生,仅比苏牧所率骑兵多出数十人。而苏牧一方因突袭策略得当,仅十余人负伤。
除敌首外,村落内幸存的纳西族妇女均被安全转移。面对那些因失去亲人而痛哭失声的妇孺,苏牧心绪难平。
陇西郡十万百姓如今生死未卜,这些侵略者不事生产,专事掠夺与破坏,必当彻底铲除。
“小七,带领部下护送百姓返回,随后再来汇合。”苏牧回头嘱咐道。
清除完所有敌首后,苏牧率队继续前行。这只是针对敌方零散力量的一次小规模突袭,真正的决战尚未开始。
数万敌骑盘踞陇西,唯有将其驱逐方能宣告战事终结。
这并非胜利,只是暂时的结束。
……
距离冀县仅余数里之地。
如今,大月氏两大主力部落集结两万兵力,驻扎于冀县之外。
草原虽以骑兵见长,却不擅攻城。
此乃祸中之幸。
冀县令闻敌至,便迅速转移周边村寨百姓入城,避免了更多伤亡。
此刻,王离所率两千前锋及王贲所领六千中军均已抵达冀县附近。
即便如此,冀县仍紧闭城门。
城外为两万大月氏骑兵。
一旦开城,即便王贲入城,亦有被偷袭致破城的风险。
王贲率八千铁骑,与数里外的大月氏骑兵对峙。
“父亲,斥候已探得消息,我等对面乃休密与双糜两部落,实力居中,稍逊贵霜。”王离禀报。
王氏父子久居狄道,深谙大月氏内情。
其中最强者为贵霜部。
稍逊一筹者即休密与双糜。
再下便是两个小部落。
王贲脸色凝重。
“他们必是知晓我等意图,这两部落按兵不动,意在拖延时间。”王贲道。
“拖延时间?”王离疑惑。
王贲点头:“正是拖延。他们若不动,我等便不敢贸然行动。如此一来,便可为后方贵霜大军争取时间,攻破狄道。”
“整个陇西,人口最多、粮草最丰之处便是狄道。”王贲向王离解释。
闻言,王离大惊。
“那我军能否主动出击?”
王贲虽看似狂傲,但在战场却展现出统帅的冷静与坚韧。
毕竟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将。
王贲摇头。
八千铁骑面对强敌,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这不是能否守住狄道的问题,而关系到整个大局。祖父的策略是稳守冀县,待援军至后再作打算。提到狄道时,王贲无奈摇头——这座城已注定失守。
救援狄道风险极大,一旦失败,恐引发全线崩溃。战事非同儿戏,若大月氏突破防线,哪怕未能抵达咸阳,仅是进入腹地,也会造成全国恐慌。
王离深知父亲的顾虑,拳头紧握,指节深深嵌入掌心。作为将领,却要眼睁睁放弃应被守护的百姓,这种无力感令他倍感压抑。
正交谈间,远方大月氏营帐突然爆发出震天喊声。片刻后,一股骑兵如闪电般冲出,直扑秦军阵地。这些骑兵在马背上翻飞腾挪,动作矫健非凡。
临近时,一名执旗的骑兵将旗帜插入地面,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草原民族常以此方式激怒敌方。随着旗帜插至一箭之遥,领军者调头返回,其余骑兵却迎面挺进。
“放肆!”王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