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然不解,忙追问:“出什么大事了,马上衙门就要关门了,快说说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大人,太傅大人派人来请您去一趟大理寺,被关押在那里的刘允恭死了。”韩义水开口解释。
刘允恭是定州府的太守,即便被关在大理寺大牢中,皇帝也没来得及罢免他的官职,所以大理寺的衙役们都不会苛待他,甚至还会各种讨好,等他出去了希望他能帮衬一下。
今儿皇帝刚刚下旨彻查贩卖私盐的事人就死了?这一定是刘允恭背后的人出手了啊。徐梦然心里猜测着,一边对韩义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大理寺,看看具体情况。”
徐梦然到达大理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此时的大理寺中灯火通明,大理寺丞是四品官职,姓刘,平时没别的喜好,就是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喝点儿小酒,也不多喝,每次一杯就能解馋,所以人送外号刘一杯。
虽然官位比徐梦然高了一级,但在太傅大人面前依旧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儿,而且今日出事了,大理寺丞是一脑袋的冷汗,不知道该去找谁发泄。
太傅大人也是一肚子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发,抬头见徐梦然过来,忙招手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说不定你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大理寺侍卫森严,监牢里还有衙役们看管,为什么会让人混进去杀人呢?”见到太傅大人徐梦然也没客气,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太傅大人也很无奈,只能叹口气解释道:“照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听衙役说刚刚有人来探监,但探监的人要看的不是刘允恭,而是紧挨关押刘允恭牢房的另外一个人,所以衙役们也没在意就放人进去了,探监的人离开后衙役才发现刘允恭已经死了。在去询问隔壁牢房的犯人时,那人说根本没人去看他,而且他家里的人已经死绝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来探监。”
这样说起来事情就有意思了哈,徐梦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事,同时也感觉到凶手很狡猾,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庆王出手的?
跟在太傅大人身后的大理寺丞听到解释后,脑门儿上的汗更多了,这件事儿较真儿起来,就是大理寺看管不严,事情闹到皇帝那里,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些,刘一杯忙上前请罪道:“太傅大人、徐大人,都是下官的错,要杀要罚都可以,只求两位大人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
“刘大人说的那里话,百密一疏,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狡猾,不过这样的事发生一次也就够了,希望下次不要再发生了,否则便是老夫也保不住你。”太傅大人是个老好人,认为读书人做官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理寺承刘大人清楚,这是太傅大人在敲打他。大理寺是京都除了京兆府衙门之外的办案的地方,而且办的都是大案要案。
今日死的是刘允恭,还是一位太守级别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杀死,不说以后如何,这件事儿都很难过关。
徐梦然刚刚来到京都做官,对京都的很多事和人还不清楚,也不理解太傅大人为何要轻易放过大理寺承,但在他看来,太傅大人做事,总有他的考量。
很快三人来到大理寺大牢中,其他牢房里的人已经被转移离开,但刘允恭所在的牢房却没人动。此时,刘允恭的尸体还是临死时的状态。
尸体呈现俯卧姿势,脸部表情扭曲,嘴角渗血,显然死的时候很痛苦。但其皮肤和正常尸体的状态相同,显然不是中毒而死。
地上没有鲜血,也不是通过外伤杀死的,这就让徐梦然好奇了,一个大活人,凶手并没进入牢房内,也没使用暗器,对方究竟用的什么凶器呢?
想到这一点,徐梦然立刻问:“查出死者的死亡原因了吗?”
“还没有,仵作已经过来看过,但没任何发现。”大理寺卿刘大人上前说道,这也是他对这个案子无法入手的原因之一。”
闻言,徐梦然继续追问,道:“还有什么原因?”
这是查案子,刘大人并没在意徐梦然问话的方式,反而感觉这样做才是一个做事的人。所以并没隐瞒,于是解释道:“死者似乎认识对方,根据衙役们的解释,平时死者在牢房里并不怎么行动,一直坐或躺床上,可今日死者见到凶手却起身了。”
“不仅如此,衙役们并没偷偷懒,反而一直跟在探监人身边,那人只在牢房门口停留了几息时间,衙役们也没介绍身份,只解释了隔壁的牢房,两人便离开了这里,这么短时间内,还有人在身边,凶手怎么可能杀人?”
听到这里,徐梦然也算是听出了一点儿问题,忙再次蹲下身体开始认认真真的检查起来,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杭英在青县城在遇到有人劫杀,杭英是用的是一种银针。
那东西细小,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也只有凶手和一些细心的仵作才能的出来。
见徐梦然又开始检查尸体,太傅大人立刻感觉徐梦然肯定有所发现,所以才会如此,立刻追问:“梦然,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还没有,我仔细找找。”徐梦然没给出肯定的回答,但他的检查很仔细,先是尸体的前胸和后背,接着是头部。
前胸和后背没什么发现,因为徐梦然检查的很仔细,即便有一个针孔都能发现。但什么都没有,接着是头部,死者的头发乱糟糟的,已经十来天没洗过,所以有些味道。检查到一些细微的地方时,徐梦然感觉死者头上发出一道银光。
人的身体上怎么会发出银光呢?突然,徐梦然的手停在死者头顶左侧处,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出现在三人眼前。
看到银针,徐梦然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测起来。可是他内心中又不相信这件事儿不是杭英做,杭英根本没理由要杀刘允恭。
尽管心里一直给自己暗示,可现实的证据中显示,杭英是第一个可疑的人。
“梦然,想什么呢?”见徐梦然拿着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一根银针发呆,忍不住出言询问。
被老太傅的声音拉回现实,徐梦然不再想这个案子与杭英有关,杭英那么善良,在他看来,即便被人伤害了,也没有做过杀人的事。
杭英怎么可能来大牢里杀人,更何况此时杭英应该还在宫里为皇后娘娘治病,不可能来这里吧?时间上对不上。徐梦然不断在心里为杭英开脱,可那种认定了杭英是凶手可能的心思怎么都挥之不去。
太傅大人有些不解了,见徐梦然一脸忧愁,脸上的神色还边关不定,一时坚定,一会儿担忧的,再次开口询问:“梦然,这么长时间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死者可能是因为这根银针被杀死。”这次徐梦然彻底被太傅大人唤醒,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大理寺卿刘大人听到徐梦然的猜测,忙解释道:“江湖上有一种人,功夫练到了极致,不但可以飞檐走壁,还能随手使用抓到五品当作武器伤人,使用银针当暗器的更是比比皆是。”
“真的有这样的人,老夫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太傅大人一脸震惊,他知道江湖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却从未想过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做到飞针伤人。
如果没见过杭英如此伤人,徐梦然也是不相信的,但有了杭英那么厉害的身手在前面,徐梦然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杭英懂这些,却要查到杀死刘允恭的凶手,否则这件事儿会一直是个大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爆炸了,到时杭英就是那个被炸翻的人。
徐梦然可不想让杭英成为那个众矢之的,于是又说道:“却有这样的人,不过他们依仗着修为能力不凡,性子高傲的很,很难被人利用,会有这样的人帮人做事吗?”
“哼,徐大人说的不过一些性子高傲,做事有自己原则的人。有一些江湖人做事是没有原则的,只要能拿到银子,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大理寺卿刘大人忍不住说道,同时还狠狠的叹口气,现在世道不古,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随便杀人,已经没有什么道义可言。
徐梦然不关心这些人心里如何想的,他最关心的是如何找到对方,然后将其捉拿归案,那样他心里才踏实,于是继续问道:“我们要如何做才能抓到对方?”
“这个很简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只要有人拿出足够的银子去选上,不用我们动手,江湖中的高手自然会有人为了银子,帮忙找到这个人。”大理寺卿刘大人心中也有些忐忑,感觉这些事儿泰国诡异,江湖中的人做事大多凭的是自身喜好,至于能不能抓到对方也要看机缘了。
太傅大人感觉这是个好办法,解释道:“江湖中使用这种银针杀人的人可能没多少,想来就算对方做的隐秘,他的身边人也能知道这件事儿,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徐梦然却不这么认为,江湖中的人繁杂多变,谁也不知道这个悬赏令发出去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万一有人知道杭英的底细,过来举报杭英是杀人凶手,事情就难办了。凭借徐梦然对杭英的了解,杭英不会否认她能使用这项技能,到时事情就说不清了。
只不过还不等徐梦然找到理由反驳,监牢外面便有人说话,打断了他的思维,只听对方说道:“确实是个好办法,那大理寺为何还不抓紧时间处理这件事儿?若是耽误了时间,让凶手趁机跑了,你们大理寺能担待的起吗?”
“下官拜见庆王殿下,不是下官不去做事,实在是现在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大理寺也不清楚具体要捉拿谁啊?”大理寺卿刘大人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也奇怪了,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大理寺竟然来了这么多大人物,难道皇上有什么重大计划要针对大理寺?
若真是这样,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大理寺中的人做事都要小心了,至少要多防备些,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去。
见是庆王,徐梦然心中有点儿一言难尽,这位的爵位都被降为郡王了,而且据徐梦然所知,现在是其禁足期间。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刘允恭冒着被皇帝处罚的危险来大理寺。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让他痛苦点儿,否则会让人感觉他们也太好欺负了,想清楚后,徐梦然笑道:“下官拜见王爷,王爷这么着急勒令大理寺抓人,想来王爷定然有些线索了。”
听到徐梦然的话,梁玉琪一噎,他还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竟然被一个五品小官儿堵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徐梦然也是个贱人,平时没少坏他的好事,现在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真当没人能治的了他吗?
“徐大人是京兆府衙门管事的人,在京都查案子向来是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门的事。怎么?今儿徐大人想要把这个锅甩到本王头上来?”庆王也不是好惹的,他是大楚的王爷,即便只是个郡王的名头,在普通官员和百姓中也是那种鹤立鸡群的存在,没人敢真的针对他。
对此,徐梦然心中很清楚,也不会和对方计较,只是笑笑道:“王爷说的不错。”
“是啊,既然查案子是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门的事,王爷就别掺合进来了,这样的事做多了皇上没有赏赐,做的不到位,却要被皇上责罚,王爷还是先回去歇歇吧,这里的事有我们就好了。”太傅大人虽然也支持进行选上,但这是大理寺的事,也是大理寺办案的一个程序。
若是让庆王掺和进来事情就不好办了,而且这家伙可能不是来帮忙的,有可能是来捣乱的。
看了徐梦然和太傅大人一样,庆王不断在心中冷笑,还忍不住嘲讽:“先让这两个人得意一段时间,等本王先对付了杭英那女人再回来对付你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