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徐梦然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皇上立刻拍案而起,大声喊道:“徐梦然,你可知罪?”
见皇帝如此气愤,徐梦然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样的大错?他可是刚刚献上了图纸,总不至于这样也有错吧?不过见皇帝如此阵仗,徐梦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大喊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什么都没做过呀?”
“哼,徐梦然,有这么好的工具图纸你不尽早献给朝廷,竟然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耽误了朝廷和百姓多少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皇帝一脸气愤,自古至今,百姓耕种都是每个朝廷的大事,如今徐梦然手中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一直隐瞒到现在才拿出来,这不是耽误了朝廷的大事吗?
梁玉琪听完皇帝的话后,心里开始对徐梦然显出的耕犁图纸产生了好奇,忙上前从皇帝手中接过图纸,与太傅大人一起观看起来。两人看到图纸,忍不住夸赞起来。
太傅大人是真的激动了,激动的拿着图纸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忍不住说道:“妙啊,真没想到,杭娘子竟然还能想到这么好的图纸,百姓若有了这样的耕犁,就可以耕种更多土地,收获更多粮食了。”
梁玉臣也附和道:“父皇,儿臣这就让工部的人连夜打造出来,然后尽快分发到百姓手里去。”
“嗯,尽快推广开去吧,同时将这张图纸传到各个州府和县城去,让各级官员尽快赶制出来,若那个州府耽误了春耕,到时朕绝饶不了他们。”皇帝点头道。
跪在地上的徐梦然听到三人的对话,总算放心不少,只要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就是好事,大不了不要那些赏赐就行了。
梁玉臣是个行动派,立刻带了图纸去工部将事情安排下去,这次的事情关系到大楚百姓的春耕事项,太子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去处理,所以决定亲自过去盯着,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踏实。
见太子离开,皇帝没好气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徐梦然一眼,这家伙太可恶了,这么好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不过前几天刚刚发现有瘟疫出现,也幸亏了徐梦然和杭英夫妻二人发现的早,否则京都就会成为人间炼狱。
有这件事儿在,皇帝就不能随意处罚徐梦然,但皇帝还是不能一味打压,只能先清清嗓子,对徐梦然说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你。”
“多谢皇上开恩。”徐梦然悄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忙磕头谢恩。
若是杭英在这里一定开始在心里吐槽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做了贡献不但没给奖赏,还被数落一顿不说,被数落了也就罢了,还要磕头谢恩?朝廷的官还是人能做的吗?她怎么感觉朝廷中的官员内疚程度比未来的职场都要严重?
皇帝不会去猜测杭英的想法,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徐爱卿,你也要理解朕的难处,细盐是关系到百姓民生的大事,有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还要让百姓去吃那些粗盐吧?”
被皇帝如此说,徐梦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终,徐梦然只能一脸惭愧道:“启禀皇上,不是微臣不愿拿出提炼细盐的方法。提炼细盐的方法是我家娘子找到的,一直都未曾与微臣说过这件事。”
徐梦然还有一句话没说,现在刘允恭和那个土匪江大山一直被关押在大牢中,口供还是一直污蔑徐梦然贩卖私盐,这样下去徐梦然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对此,太傅大人心里清楚,能看出徐梦然心里的无奈,忍不住上前说道:“皇上,现在刘允恭和江大山还被关押在大牢里,还是先处理了这两人的事再谈提炼细盐的方法吧?”
这时皇帝心中有种被威胁的感觉,可他也没办法,毕竟东西是杭英的,他不付出任何代价拿过来已经很不地道,若徐梦然还要因此背上官司,怕是杭娘子好说话,也不会轻易松口的吧?
御书房内的气氛变得越发安静起来,徐梦然已经满头大汗,不敢抬头,更不敢多说一个字。而太傅大人也是在心里打鼓,平日里皇帝都是一副很明理大度的人,只是不知关系到这么大的事,皇帝还能不能保持清醒,或者平静的情绪与众人说话,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也感觉自己有点儿过分了,忍不住在心叹息一声,轻笑道:“原来徐爱卿也是一位怕老婆的男人啊。也好,太傅,关于刘允恭的案子就交给您来处理了,记住,若他真的做了贪污腐败的事,决不能轻饶。”
见皇帝对这件事真的要认真起来,太傅也不敢推托,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对于徐梦然,现在肯定是没那么容易拿到提炼细盐的方法,人留在御书房也没什么事,索性直接让人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就这样,徐梦然直接与太傅大人一同出宫,太傅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徐梦然,笑道:“梦然,现在老夫才知道你为什么放着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不娶,一直坚持要与杭氏共度余生的原因了,男人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也算是一辈子的福气了。”
听太傅大人的话,徐梦然一头冷汗,他拒绝京都的那些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他根本驾驭不了那样的姑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大家族招他为旭,不过是为了控制他,想让他也成为和很多寒门出身的人一样,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百姓死活的事。
但这样的事不能直接说出来,徐梦然只能笑笑道:“大人过誉了。”
两人一起聊了一段时间,太傅大人还要去去大理寺审问刘允恭,那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徐梦然的京兆府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不能在这里多停留,两人就这样分开。
而另一边庆王府内,庆王得知皇后的病被杭英医治好了,只需要静养即可痊愈后,庆王府内的各种摆件就遭殃了,直接被他砸了一大堆。
好巧不巧的,这时阮逸民就和庆王在书房中,阮逸明虽然不清楚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这次杭娘子无意间又坏了庆王殿下的事,否则庆王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宫廷内围之事,阮逸民一个小老百姓不好多插嘴,但宫外的事,若能帮上忙的,阮逸民还是很乐意帮一帮的,于是开口道:“庆王殿下,草民能力浅薄,在宫里没办法帮上您,但在宫外,若您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言。”
听到阮逸民表忠心的话语,庆王的心情总算好点儿,忍不住说道:“阮家主客气了……。”不等庆王的话说完,门外响起府内小厮的声音。
“王爷,有人来报,说是皇上已经任命太傅大人专人审理刘允恭大人的案子。”没有庆王的允许,小厮不敢轻易踏足书房,所以小厮恭敬的在书房外回话。
听到这个消息,庆王心中的怒火更压制不住了,不过他还没到在下人面前任意发火的地步,所以强忍着怒气挥手让小厮离开,书房所在的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庆王才大声吼道:“父皇这是想要放过徐梦然了,那个徐梦然的运气还真是好啊,竟然让他捡到杭英那个女人,从此土鸡变凤凰,不但解决了家里人的生计问题,还在朝中屹立不倒。”
闻言,阮逸民心中更确定是杭娘子和徐梦然破坏了庆王殿下的好事,否则没人能让一向聪敏的庆王发这么大脾气。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阮逸民很清楚,现在需要搞清楚两件事,于是开口询问:“殿下,您和太子回京都的时候徐梦然的罪名差不多已经事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上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定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次庆王倒是没生气,反而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转了两圈手,双手一拍,立刻说道:“一定是为了提炼细盐的方子,又是那个杭英救了徐梦然,这个杭英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细盐?殿下可否详细说说?”大楚帝国的盐铁都是由官府管控的商品,就是被官府制定的商人才能倒卖,即便阮家与庆王关系好,祁家与太子关系好,可两家依旧没能拿到盐商的资格,现在听到庆王说杭娘子竟然有提炼盐的方法,立刻来了精神。
见阮逸民感兴趣,庆王也没隐瞒,毕竟阮逸民能多赚到银子,对庆王府也是有好处的,于是简单的将细盐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庆王还很不服气的说道:“不就是能提炼细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待杭英将方法交出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殿下,我们可以在这里面斡旋一下,细盐和粗盐不同,粗盐普通百姓都很难吃到,可是细盐就不同了,想来京都的各大酒楼和豪门贵族都会希望吃到细盐,若是阮家能拿到细盐都小手权,生意一定不会差了。”阮逸民自然清楚细盐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能拿到细盐都销售权利,也是一件不错事的。
前段时间阮家为帮庆王解毒花出去不少银子,若能趁这次机会将银子赚回来,阮家族中的那些老头子也说不上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听到阮逸民的话,庆王眼睛顿时亮了,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那个杭英不能留了,以前本王见她有些本事,还想着让她为本王做事,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这个女人的心太大,也太野了,不好控制,你想办法除去吧。”
阮逸民知道梁玉琪做事一向心狠手辣,特别是对待敌人的时候,从来没有手软的时候,可还是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杀死杭娘子。若是做敌人,杭英确实是一个棘手的敌人,她从没主动去害过任何人,但也从不害怕被人陷害,总有办法化解来自各方面的危机,不仅如此,有时候还能趁这次危机直接反击回去,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人才,大楚确实没几个。
不过想要让杭英帮忙转银子,可不需要将其留在身边就行,即便以现在的状态,阮家依旧能从杭英那里赚到银子,阮逸民沉吟片刻后,解释道:“殿下,杭英这个人做事有个毛病,她虽然喜欢一个人转银子,但她更喜欢带着大家一起赚银子,或许这样才能让她感到满足。
如今草民已经加入了青县商会,而且听到风声,今年杭英会有大动作,只是不知道她会做什么罢了,所以我们还不着急杀她,等她把该做的事都做了,我们赚到银子后,再想办法除掉她也不迟。”
听了阮逸民的建议,梁玉琪的心情好多了,原本犹如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一般,现在感觉舒畅很多,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最后弄到她的秘方,这样以后我们自己也可以做那些生意,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至于那个刘允恭,简直就是一个蠢货,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我会让人到大理寺大牢中将其了解,至于他的家人有劳阮家主关注一下了。”
在梁玉琪看来,既然上了他的船,再想下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如今庆王的亲王爵位已经被褫夺,只剩下一个郡王的爵位,以后做事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徐梦然还不知道庆王已经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了,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刚刚回到京都时间不长,京兆府衙门里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待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已经到了下衙的时间。
这段时间忙着处理京都瘟疫的事,徐梦然已经很久没与杭英一起吃饭了,所以今儿决定早点儿回去吃饭。只是他还没出衙门大门口,就见韩义水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整个人满头大汗,脸上还有担心之色,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徐梦然见此情况,忙拉住韩义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跑了满头大汗?”
突然被人拉住,韩义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后退了两步,见是徐梦然,才放下心,一脸苦恼的说道:“大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