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沅站在书房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窗棂。慕容玄翊推门而入时,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查清楚了?”
“二皇子的人正在查月祁国使团的行程。”慕容玄翊将一封密信放在桌上,“看来他打算在使团返程时动手。”
傅星沅展开信笺扫了一眼:“我娘派来的那个林嬷嬷?”他冷笑一声,“倒是会挑人。”
“你认识?”
“小时候往我药里下毒的就是她。”傅星沅将信纸揉成一团,“看来我娘是真急了。”
慕容玄翊忽然按住他的手:“这次让我来处理。”
傅星沅挑眉:“殿下这是要保护我?”
“互利互惠。”慕容玄翊松开手,“你帮我扳倒二皇子,我帮你……”他顿了顿,“出口恶气。”
傅星沅轻笑出声:“成交。”
偏院里,傅明月正在浆洗衣服。见傅星沅进来,她立刻站起身,手上的水渍在裙摆上蹭了蹭。
“哥哥……”
“别这么叫我。”傅星沅扔给她一套干净衣裳,“换上,跟我出去一趟。”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最终停在一家茶楼前。二楼雅间里,林嬷嬷早已等候多时。
“老奴参见小姐。”林嬷嬷行礼时,眼睛却一直往傅明月身上瞟。
傅星沅在主位坐下:“嬷嬷看够了吗?”
林嬷嬷干笑两声:“老奴只是好奇,这位姑娘……”
“我的贴身丫鬟。”傅星沅端起茶盏,“娘亲有什么话,直说吧。”
林嬷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尚书大人说,小姐若还想见到傅夫人,就按信上说的做。”
傅星沅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了一瞬:“我爹怎么了?”
“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林嬷嬷意有所指,“若是没有对症的好药,怕是……”
茶杯“砰”地砸在桌上,茶水四溅。傅星沅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敢动我爹?”
“老奴不敢。”林嬷嬷后退半步,“只是转达尚书大人的意思。”
傅星沅突然笑了:“好啊。”他展开信纸扫了一眼,“告诉娘亲,三日后,她要的东西会送到驿站。”
回府的马车上,傅明月怯生生地问:“哥哥真要帮娘亲偷布防图?”
“怎么,担心我?”傅星沅斜睨她一眼。
傅明月低下头:“我只是……”
“只是怕连累你那书生相公?”傅星沅嗤笑,“放心,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拿着银子离开京城了。”
茶楼雅间的门再次打开时,慕容玄翊从屏风后转出:“都录下来了?”
暗卫呈上一支细竹筒:“一字不差。”
“好。”慕容玄翊把玩着竹筒,“去告诉刑部李大人,可以收网了。”
书房里,傅星沅正在临摹一幅地图。慕容玄翊推门而入:“你爹没事。”
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傅星沅放下笔:“我知道。”
“你知道?”
“我娘虽然心狠,但还不至于对我爹下手。”傅星沅将画坏的地图揉成一团,“她不过是算准了我会信。”
慕容玄翊若有所思:“所以你答应她……”
“将计就计。”傅星沅重新铺开一张纸,“三日后,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林嬷嬷。”
“太危险。”
“危险?”傅星沅轻笑,“殿下忘了我最擅长什么?”
慕容玄翊突然上前一步,将他困在书案与自己之间:“我没忘。”他的呼吸拂过傅星沅的耳际,“所以才更不放心。”
傅星沅没有躲闪,反而迎上他的目光:“殿下这是……”
“明知故问。”慕容玄翊退开半步,“罢了,三日后我派人跟着你。”
“不必。”傅星沅重新提笔,“我一个人更方便。”
三日后,城西驿站。
林嬷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她急忙打开后窗。
“东西呢?”她急切地问。
窗外递进来一个竹筒:“在这里。”
林嬷嬷刚要接过,突然觉得不对——这声音太年轻了。她猛地后退,却见傅星沅从窗口翻进来,手里把玩着那个竹筒。
“你!”
“惊喜吗?”傅星沅在桌边坐下,“娘亲没告诉你,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林嬷嬷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发现房门早已被反锁。
“别急。”傅星沅慢条斯理地打开竹筒,“先看看这个。”
竹筒里滑出的不是布防图,而是一封密信。林嬷嬷只看了一眼就瘫坐在地:“这……这不可能……”
“很熟悉吧?”傅星沅轻笑,“这是你当年给我下毒时,娘亲写给你的手令。”
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林嬷嬷惊恐地看向傅星沅:“你报官了?”
“怎么会。”傅星沅起身整理衣袖,“是大复朝的巡防营抓到了个月祁国的细作。”他俯身在林嬷嬷耳边轻声道,“猜猜是谁告的密?”
当刑部的人破门而入时,傅星沅早已从后窗离开。他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着林嬷嬷被押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满意了?”
傅星沅回头,慕容玄翊不知何时出现在相邻的树枝上。
“才刚开始。”傅星沅纵身跃向另一棵树,“接下来,该轮到二皇子了。”
慕容玄翊紧随其后:“你打算怎么做?”
“听说二皇子最近得了一匹西域宝马?”傅星沅在屋檐间轻盈起落,“我准备送他一份大礼。”
当夜,二皇子府的马厩突然起火。等火被扑灭,那匹珍贵的宝马早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灀王府的后院里,傅星沅正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嘴里塞糖块。
“你偷马?”慕容玄翊哭笑不得。
“物归原主罢了。”傅星沅抚摸着马鬃,“这本来就是月祁国进贡的良驹,被二皇子半路截胡。”
慕容玄翊挑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傅星沅拍了拍马脖子,“比如……”他突然转身,一枚暗器擦着他的发丝钉入身后的柱子。
慕容玄翊脸色骤变,拔剑护在他身前:“什么人!”
“二皇子养的狗。”傅星沅从柱子上拔下那枚暗器,“淬了毒的。”
暗处传来一声冷笑:“傅公子好眼力。”
“不及你们主子心黑。”傅星沅将暗器收入袖中,“回去告诉他,想要马,拿'百日醉'的解药来换。”
黑影一闪即逝。慕容玄翊皱眉:“你中毒了?”
“不是我。”傅星沅看向偏院的方向,“是我那好妹妹。”
偏院里,傅明月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傅星沅站在床边,冷眼看着慕容玄翊把脉。
“确实是'百日醉'。”慕容玄翊沉声道,“她撑不过三天。”
“足够了。”傅星沅转身往外走,“二皇子最迟明晚就会派人来谈条件。”
“你真要用马换解药?”
傅星沅在门口停住:“谁说我要换了?”他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要让他亲自送来,再亲眼看着解药……”他做了个粉碎的手势,“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