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苓这一趟车跑完回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刚刚回到总站还没来得及去交票钱,就看到卢刚站在那儿朝着她笑。
今天的卢刚看上去有些不一样。
他身上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没有肩章的那一种。但一看就知道是从部队里弄下来的。
这一身穿在他的身上还别说倒是挺帅气的。
牧云苓走过来笑眯眯地问道:“你去当过兵吗?”
卢刚摇了摇头。
当他看到牧云苓看向自己穿着的衣服的视线时,便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他笑着解释道:“别误会。”
“这衣服不是我的,捡了我哥的。”
牧云苓有些惊讶地问道:“你都当部长了还要捡别人的衣服穿吗?”
卢刚大笑起来:“当部长怎么了?当部长也是人呢。”
“衣服难道不用花钱买吗?我又不是部队的人,有部队发衣服穿。”
“再说了,就算是部队的人发衣服,也不够穿。有时候也要自己掏钱买的。”
“好在我家里人口多,上面的兄弟也多,三个哥哥呢。”
“哪一个衣服不穿了都可以给我。”
“我捡着他们的衣服,一年四季的也就够了。”
这下牧云苓就震惊了。
他只记得卢方圆只有一个小叔,然后就是她爸爸,没听说还有兄弟啊。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多问。
卢刚问道:“我们现在回家吗?是不是还要去接暖暖?”
牧云苓点头‘嗯’了一声。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有骑自行车。”
“我骑着自行车去接人就行了。”
卢刚摇头说道:“有现成的车,干嘛要骑自行车?”
“上来吧,我开车带你去。”
牧云苓看了看不远处放着的一辆小吉普车。
虽说是有些破旧的,但好歹4个轮子。
她踌躇了一下说道:“这不好吧。”
卢刚笑眯眯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
“听我的,上车。”
“你都叫我一声小叔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也不能白吃你的饭菜呀。”
“虽说我准备每个月给伙食费的,但是这点跑腿的事我还能应付得来。”
“方圆都跟我说了,你是她的好闺蜜。”
“你们两个就像亲姐妹一样,那我这个小叔也就像你亲小叔一样。”
“咱就别客气了。”
不得不说,卢刚这人很是平易近人。
会让牧云苓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就好像他真的是自家小叔一般。
往幼儿园去的路上,牧云苓好奇地问道:“你们家的兄弟竟然这么多,是不是各行各业的都有?”
卢刚抿着唇淡漠地回答道:“算是吧。”
“怎么说呢?”
“政府机关,部队,医疗和科研等方面,都有我们家的人。”
“我另外那两个哥哥,一个是搞医疗的,一个是搞科研的。”
“只不过他们有些见不得光。”
牧云苓急忙咳嗽了一声。心想:这种话是我能听的吗?
既然见不得光,你就别说呀。
你说出来我又不能当做没听到。
很尴尬的好不好?
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卢刚笑着解释道:“别紧张,那只是对外人来说见不得光。”
“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把你当成自己大侄女儿的,你不用纠结。”
牧云苓干巴巴地噢了一声。
卢刚又继续说道:“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让我帮忙?”
“还问我是不是各行各业都有认识的,难不成你是想要找人吗?”
牧云苓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自己刚刚起个头,对方就能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这男人还真是可怕。
她默了默说道:“算是吧。”
“我想找一个东西,确切地说是有一种胎记的人。”
卢刚急忙说道:“我是很值得你信任的。能不能找得到我不确定,但我一定会尽力。”
“而且我保证,不管你找的是怎样的人,我都不会对别人说。”
牧云苓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
这男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就像是一条蛔虫能够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如果换成了别人,他可能很可怕,有一种很窒息感。
但是卢刚不会。
他就给人那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会让你情不自禁地徜徉在温暖的泉水中。根本不会有一点点的害怕,然后不知不觉中就丧失了警惕心和防备心。
这一刻牧云苓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距离这个卢刚远一点。
她怕自己不小心被卢刚套出什么话来。
她轻咳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
把这张纸举到卢刚前面说道:“等一下,你不开车的时候再看吧。”
“这是一个痕迹,应该说是一种胎记,你能不能帮忙找找看谁身上有这种胎记的?”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不是牧家的孩子,那么她肯定就是有自己父母的。
根据她的推测:当年是蔡桂英把她抱回牧家的,那个时候,蔡桂英对外宣称她是她生的孩子。
那么她就不可能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
现在又确定了不是蔡桂英生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生完孩子后,把两个孩子交换了。
介于蔡桂英早就知道自己亲生女儿是柳如烟,
也就可以确定是蔡桂英故意换了两个孩子。
柳如烟的母亲已经死了,所以她的母亲可能也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蔡桂英大概能知道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事。
就算知道得不多,也应该能知道一点点。
只可惜蔡桂英根本不可能告诉她。
就算蔡桂英说了,她也不敢相信是真话,就只能自己来查。
这些年过来她很清楚,蔡桂英身边并没有什么类似于玉佩、手镯或者是信物一类的东西。
也就说明当时她被抱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是亲生父母留下的。
那唯一能查的突破点就是身上的胎记了。
牧云苓是详细分析过前前后后所有细节,然后才做出的决定。
她不知道这个法子有没有效,不过好歹也是一个突破口。
卢刚将那张纸接过来,没有问就明白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