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棠脸色霎时一冷。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就连一个服务员都敢骑到她的头上来了。
“你知道我今天来见谁吗?”阮宁棠冷着一张脸。
服务员见过大场面,惯会审时度势。
他面带公式化的微笑,“不好意思,非会员,不管你今日来见谁,都需要有人带才能进去。”
阮宁棠深吸一口气,感觉心头一阵哑火。
今日来谈正事儿,阮宁棠也不想让现在的事情闹得太过于难看。
所以只能深深的压下心里面的一股怒火。
她看着服务员,“麻烦你通知一下里面的周总说姓阮的小姐过来了。”
服务员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很抱歉,非必要我们是不能打扰里面的客户的。”
会员制的会所要求严格,如果每一个人都来找,都需要去通报,那不是麻烦的紧么?
阮宁棠又被服务员这一句话硬生生的堵住了。
她微微的咬了咬牙。
瞳孔微缩。
“你明明认识我,所以现在你非要为难我,是吗?”
“抱歉,小姐,我们只是打工的,请你也不要为难我,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儿,如果您有需求可以自己给周总打电话。”
服务员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让阮宁棠里面莫名一股无名火。
她微微的咬了咬牙。
如果他能够打得通周朝礼的电话,早就打了,只是一路过来打电话,那边男人并没有接。
如今被堵在门口处,处于不尴不尬的境地。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会所吃过这种闭门羹。
“麻烦通融一下,想想办法,我跟周总联系沟通过的可以给你看通话记录。”
阮宁棠立马拿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
服务员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
面上带着笑容看她,“我怎么确认你的电话是否是周总的?”
“你要是真的有周总的联系方式,那你现在就应该直接打电话给他,他那边同意以后会通知我。”
阮宁棠:“……”
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服务员的视线都看向了他内,眼神里就好像是在看笑话似的。
阮宁棠向来是天之娇女,绝对受不了这样的视线。
她从前的人生之中顺风顺水,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阮宁棠下垂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越是这样的处境,就越让阮宁棠心底里面下定了决心。
以后她一定要在北城东山再起,让所有瞧不上她的人都看看。
看看她有多么的厉害,能够站在他们永远体会不到的高位。
思及此,她脸上的表情松缓了许多。
“周总过来了吗?我在这里等一等。”
周朝礼到时候看她一直没有过来,估计会主动联系。
不接电话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开了静音没有看手机。
毕竟对方能为她解决事情,周朝礼也得好好的陪着人家说话。
-
另外一边。
卿意坐上了周朝礼的车。
男人坐在主驾上,眼神直视前方。
卿意坐在副驾上,转头看向了他:“关于女儿为什么被绑架,你清楚?”
她现在并不确定他嘴里面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现在要去向何方,卿意更不清楚。
周朝礼侧头,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卿意。
看着小女人脸上的表情,他语气不能不断的开口:“很紧张?”
事关女儿的安危,这也是她一直在调查的事情。
卿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
“吱吱也是你的女儿。”卿意语气平淡的不像话:“你对女儿哪怕再没有感情,她也是你亲生的。”
周朝礼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动声色的紧了几分。
眼神里没有什么变化。
“她遇见危险你不会视而不见,就比如上一次女儿落水,是你跳下去救她。”卿意看他,“你是因为恨我,所以牵连了吱吱,是吗?”
“还是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觉得女儿不是你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摊开来聊这些事情。
周朝礼语气缓缓,“我为什么恨你?”
卿意听着这句话整个人都微微的顿了一下。
她沉眉看向周朝礼。
“毕竟当初的事情,我们结婚,并不是你情我愿。”
周朝礼听着这样的话,扯了扯唇,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副驾上的女人:“你被下药了,我没有。”
“就如同,你上回被下药一样。”
他不轻不重的话狠狠的砸在了卿意心底里。
她顿了一下,莫名的紧了紧手。
他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显然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所有关系,都是他愿意的。
“那——”
卿意一些话并没有被问出口。
“这种事情一定要有爱才能做吗?”
男人的语气冷淡又漠然。
卿意沉眉。
她并非想问这件事儿。
她已经吃够了苦头,不会再为这种事情自取其辱。
男人有性无爱。
多了去了。
她更没有必要为已经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上次的事儿,周朝礼话里面已经很明显。
他这算得上是在回答上一次她的问题。
卿意问过。
她被下药了,她不清醒,那他呢?
卿意深吸了一口气。
“周总想的太自恋了。”卿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不喜欢吱吱。”
是因为觉得儿子可怜,想要给儿子更多的宠爱,怕儿子吃醋。
还是因为别的。
事到如今,他们能够坐在同一辆车,上去往同一个地方。
为了处理解决女儿的事情,那就代表他的心中,有女儿的位置。
“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
卿意被这句话,砸得默了默。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他,眸底里,都是一片冷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与你聊天真的很费劲。”
“你给你的下属颁布命令时,也这么模棱两可,让人猜吗?”
跟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聊天欲望。
好像每一个话题,都会被他终结。
准确的来说,是他不想谈论的话题,都会被终结掉。
车子里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
没有再说话,卿意也没有自讨无趣,没有再开口。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永远是这样。
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
卿意心里面莫名的憋闷着一口气。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会所门口。
卿意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外等着的阮宁棠。
阮宁棠看见周朝礼的车来了以后,立马两眼放光,站了起来。
一直到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卿意从车上和周朝礼一同下来。
周朝礼把钥匙扔在了服务员手里。
服务员拿着钥匙就去泊车了。
阮宁棠看到卿意,脸上的表脸上的表情莫名都难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从周朝礼的车上下来,这女人都已经离婚了,说好会跟周朝礼没有任何关系。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黏在他身上,就好像不肯放弃似的,大有一种复婚的态度。
阮宁棠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这种不检点不自爱的女人她看不上,很恶心。
都已经离婚了,还要粘着前夫算怎么回事儿?
阮宁棠稳住了脸上的表情,眼神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朝哥……”
周朝礼看她,语气格外的沉静,“怎么不进去等。”
听着男人这句话。
卿意心里明白了,他要带她来见的人,就是阮宁棠。
她不动声色的皱眉,没有说话。
阮宁棠要面子,要自尊,不可能说出自己刚才被服务员拦在外面的情况。
“没事,我就想在外面等一等你。不是说有大人物要过来吗,怎么和她一起来了——”
阮宁棠心里面莫名的有几分不好的预感,觉得周朝礼口中的大人物就是卿意。
周朝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开口。
“先进去。”
卿意没说什么,迈步往里走。
她想要弄清楚情况,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势必要跟着进去。
阮宁棠皱紧眉头,周朝礼态度反常的冷淡。
而卿意从他车上下来。
这代表什么……
心里面有一些不好的想法隐隐往上升。
阮宁棠又强行的按了下去,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里面的包房。
整个包房里面环境典雅,古色古香。
周朝礼直接坐下。
“朝哥。”阮宁棠开口,“那位大人物什么时候来。”
这是她如今,最关心的问题。
周朝礼双腿交叠,不咸不淡的垂眸倒茶,他轻抿一口,缓缓的抬起了眼睛:“站在你面前的,不够大人物么。”
阮宁棠听到这一句话后脸色飒然一变,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她心头一哽咽。
所以,周朝礼的意思,让她求卿意?!!
卿意坐在一旁,情绪眼神,都格外的沉静。
她虽然不知道周朝礼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可这些东西终究与阮宁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怀疑的头号目标,也是阮宁棠。
阮宁棠走投无路了以后一定会采取特殊手段。
而上一次被绑架的事情,黑衣人问他要去机密信息,就是想要去参与ISSdS大赛。
她的核心技术信息并未公布过,更没有备案。
阮宁棠如果在大赛拿出来,一定王炸。
阮宁棠下唇都抖了抖。
“可是……”
阮宁棠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
周朝礼缓缓的看着阮宁棠,“你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阮宁棠咬牙。
如今他已经把卿意拉过来了。
只要自己放下面子求一求,或许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当下去求卿意,就等同于认可了她抄袭剽窃的行为。
阮宁棠死死的咬着齿关,看着卿意,久久的不肯开口。
周朝礼面色平静,缓缓喝茶。
阮宁棠一直在跟自己做心理斗争。
她跟卿意斗了这么久,如今想要让她跟卿意主动承认错误,而且还是求她原谅,求她帮忙。
让自己去求那个曾经最看不起的,对于她而言,怎么都是一种折辱。
这样的折辱,让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可是当下这个事情只有卿意能够帮到她,这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阮宁棠在心底里面默默的分析着一件事情,周朝礼能够带着卿意过来。
卿意如今没有表态,但只要她过来了。
就代表这个事情还有的谈,只是需要一些利益去交换。
阮宁棠咬了咬牙,看了眼周朝礼。
他没有递给她一个眼神,脸上是一片冷然。
阮宁棠咬紧牙。
“有一些事情我承认我做的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只要你能够与我一起找到共同商议的办法,我们以后做公司可以一起成长。合作,互惠互利。”阮宁棠朝着卿意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跟周氏一同合作,你没有任何亏损。”
卿意听着这样的话微微的挑了挑眉。
就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
她眼色清冷,“需要你明白一件事,是我不愿意与你合作,而你,以及周氏,一直在求着九空科技跟你们合作,懂吗?”
如今的局面并不明显,也还没有摊开。
卿意猜测不到周朝礼的意图是什么。
他明明清楚,她不可能会跟阮宁棠聊得妥,却还是带她来了。
阮宁棠脸色苍白。
“何况你代表周氏。”卿意看着周朝礼,“她说的话,算数吗?”
这一句话明晃晃的在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如实。
阮宁棠视线也立马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摊开说过,也没有好好谈过,他也从未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可她认为他们就是那样的关系。
如果不是那样的关系,他对自己没有意思,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去世的傅沉帮助她这么多的。
可在这个时候阮宁棠的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打起了鼓。
周朝礼缓缓抬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嗓音缓淡:“算。”
阮宁棠听到这一句话后,心里面猛的激起了千万层的涟漪。
这句话就好像在承认,她就是未来的女主人。
卿意微微的点点头并不意外。
阮宁棠这时候开口,“今天过来跟你谈已经是诚意满满,何况这种事情并未定型,跟你合作,你只会得到更多的利益。”
卿意放下了手中的茶具,不怒自威:“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求?”
阮宁棠被周朝礼承认。
她现在并不认为自己是求人。
“我们是在谈互惠互利的合作,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并没有坏处,何况你还能收获我这样的一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