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讲,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本来李崇义这关应该过去了,吉王都打算捏着鼻子相信他了,结果就在这时候,一直在角落的莫皋走了出来。
“禀王爷,在下有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吉王一看是他,忍不住眉头一皱,声音顿时便冷了几分:“莫将军,何事?”
莫皋原本就不是他的人,带着他来的余合还投敌了,要不是人手不够,这人他早就处理了。
莫皋仿佛没察觉一般,屈膝跪倒在地道:“自从我们退到宁武,王爷偶有小疾,李崇义大权独揽,紧紧抓着军权不放,军中已经渐渐只知其李崇义,而不知王爷了”
“王爷欲成大事,自然要信重手下,可李崇义如今反相已露,在下不知王爷为何姑息?”
吉王脸色阴沉,不耐烦的摆摆手:“都说了,本王信他,还不下去”
莫皋非但没离去,反而再次叩首道:“王爷,李崇义与您,比之韩先生如何?韩先生都能投敌,何况他李崇义”
他这次的旧事重提,又在吉王的痛处狠狠的踢了一脚。
吉王面色铁青却默然无语,往昔记忆充斥在脑海。
当日逃难之际,李崇义将他打晕带走,原本是要带往蒙古大营的,是他宁死不从,这才收敛败兵来的宁武。
经此一事,吉王对李崇信本就有极大戒备。
若非如此,他早就接受建议,去朔州了。
之所以在此,就是不放心军权!
可经过上次一战,他也明白自己带不了大军,如今李崇义是现在军中唯一能领兵打仗的,不信他还能信谁!
这才是哪怕如今对李崇义已经不再信任,却强忍着不动手的原因。
每个人都在成长,吉王也是。
残酷的战场令这位王爷明白,有些事必须要忍,忍不住也要忍!
吉王伸手搀扶起莫皋,长叹一声道:“莫将军,你的苦心本王明白,只是对李崇信,本王还是相信的”
“王爷....”
“不用说了,莫将军本王明白”
吉王拍了拍莫皋双手,环视一圈最后看向种虎,道:“种将军,你去传一下李崇义,就说本王找他有要事”
“等他来了,本王亲自询问与他,如有误会解开就好,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呀”
种虎这时却上前一步,躬身请示道:“王爷,若李崇义真想造反?”
“很简单”
吉王眼中的渐渐升起寒意,冷冷道:“那他走不出这间屋子”
几人对视一眼,立刻领命照办。
种虎带人去请李崇义,韩成和莫皋集合人马埋伏,静等其上门。
李崇义那边还在调动人马准备夜袭,接到吉王传令气的差点骂娘。
不过毕竟是王爷,靖难的领头人,哪怕他就拿其当个牌位,也不能怠慢了。
他只能吩咐人继续准备,自己跟着种虎来到吉王居所。
“参见王爷,不知宣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吉王未等他礼毕便伸手相搀,执手抚慰道:“李总兵这些时日辛苦,看起来都憔悴了”
说实话吉王看见李崇义来了,一颗心都放下不少,毕竟人要真的想今夜动手,根本不会前来。
因此这话语间不由得亲切几分,笑意真诚了许多。
李崇闻言一愣,只能低头回道:“为靖难大业,不觉的辛苦”
“好好好,本王没看错人呐”
吉王回身落座,笑道:“这次请将军过来,一是听说今夜有行动,本王问问情况”
“二来也是这几日人心浮动,本王想问问将军,可有对策?”
李崇义闻言心底老大不满,心道:你这不是闲的么,好好养病凑什么热闹。
不过吉王问了,他也不能不答,只能如实道:“禀王爷,末将今夜调动人马,正是因为此事,打算趁其不备,夜袭敌军,以此稳定军中士气”
“嗯?夜袭?不知需要调动多少人马?”
“一千人,都是骑兵”
“对面今日中军已经到,千人是不是少了点?”
“夜袭主要在一个突然,兵在精不在多,一千人够了”
“.........”
“.........”
吉王和李崇义问对,你一言我一语谈的热烈,没注意道种虎和莫皋已经悄悄凑到李崇义身后。
俩人对视一眼,均悄悄将手按在刀柄之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上首的吉王看见了二人动作,心里咯噔一下,骇然道:“你........”
他一句话刚说出半个字,就见种虎猛然间抽刀在手,轮刀看向李崇义脖颈。
几乎在同一刻,莫皋也抽出腰间配刀,看准其甲叶缝隙,径直扎了过去。
动手双保险,就是为了要李崇义的命。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这俩人一左一右几乎近身站立,李崇义听见绷簧响动便知不好!
可他是领军打仗的大将,单论反应哪里敌得过江湖中人,就在将动未动之际,种虎手中长刀已然砍了下来。
“,,,们干什么!”
“咔嚓”
“噗嗤”
“咕噜咕噜...”
李崇义的脑袋滚落在地,鲜血喷涌,面目狰狞,双目圆睁。
如同当日死在他剑下的胡卜和冯盅,一样的万分不解,一样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