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冲冷笑一声:“尔等是什么人!速速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一死!”
那三个黑衣人仍旧紧握着薄片刀,既不投降也不言语,眼中尽是阴隼之色。
许永茂阴声道:“无需废话,将他们擒了,老夫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为首的黑衣人眼珠转动着,大声道 :“你们这么多人围住我等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出来与我单打独斗!”
姜远笑出声来:“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们现在就似那瓮中的王八,你还想单打独斗?”
杜恒祥却道:“这些人虽已是瓮中之鳖,他们想要单打独斗也无不可,老夫陪他们耍耍。”
高璐立即出声:“父亲,岂可让您出手,孩儿一锏就能砸死他们!”
上官沅芷咯咯笑道:“何须高姐姐出马,小妹也可杀他!”
黎秋梧也不甘示弱,提了障刀也要上前比划一番。
这般情形终于让这三个黑衣人的眼中发出了怒意,这群人这番态度,分明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将他们当成案板上的猪肉了么。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莫大的侮辱。
为首的黑衣人怒吼:“谁敢出来一战!”
杜青将长剑一提,淡声道:“刚才是谁人在背后偷袭我,出来吧!我能杀你们一人,就能杀你们全部。”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为首之人站了出来:“好大的口气,那便再打过。”
杜青拔出长剑,纵身落入场中:“请!”
高璐见得杜青上场,连忙叫道:“夫君…”
杜青一挥手:“让为夫来会他,看看是他的刀气强,还是我的剑术厉害。”
为首的黑衣人对另两人点点头,随后也迈前一步,双手握刀指向杜青:“请!”
没有过多的废话,杜青即已知此人能发出刀气,也不敢大意,上来就是一手离手剑。
长剑在杜青的掌心旋转了几圈后脱手而出,化作漫天剑影,攻向那首领。
所谓离手剑,倒也不是说像仙人使飞剑一般,用意念控制杀敌。
而是以独门步法配合剑术,长剑在手中若即若离,出剑的角度极为刁钻且快,是杜青的成名绝技之一。
“龙卷斩!”
那首领见得漫天剑影朝自己笼罩而来,大喝一声,身形似陀螺快速旋转起来,手中的薄片刀上下翻飞,硬生生的将杜青的离手剑接了下来。
除了高璐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破杜青的离手剑,立即激发了杜青更浓的战意。
“武艺不错,再来!”
“鬼王斩!”
那首领又岂甘被动防守,暴喝一声,平地跃起半丈高,朝杜青力劈而下。
场中顿时劲风激荡,刀气随刀而出。
“老猿指月!”
杜青翻手一转,不避反进,长剑斜指朝天,直刺那首领的腹部。
那首领见状,在空中一个急转,薄片刀往下斜斩,击在杜青的长剑之上。
“砰…”
剑气与刀气互撞之下,一旁的花草树木的叶片四散飞扬,围观的众人只觉面颊被两股气激得微微疼痛。
杜恒祥与梅氏是武学大家,见得这情形微微皱了皱眉头。
自家儿子的武艺有多高,他们是清楚的,但此时那黑衣蒙面人竟能与之平分秋色,也不由得有一些吃惊。
姜远也咂舌不已,这伙人竟这般强悍,若不是他们选在除夕夜前来,撞上了一众高手在此,怕是会出大麻烦。
就在众人惊诧的刹那间,杜青与那首领又对了五六招。
到底还是杜青技高一筹,各种极少使的剑招不停的使出,而那首领只会各种斩,哪有无尽变换的剑术精妙。
起初他还能与杜青平分秋色,但随着两人不断过招,杜青已然摸清了他的套路,当下便要下杀手。
那首领眼见不敌,突然张口就朝杜青喷出一口火焰来。
与此同时,那首领已拔了后背上的另一把短薄片刀,双刀一击,两把薄片刀的刀身之上,也燃起烈火来。
“火焰刀!斩!”
首领双手各持一把火刀,双刀一挥形成一堵火墙,朝杜青压了过去。
“旁门左道!”
杜青口中轻喝,手上却是不慢,长剑在地上一划一挑,掀起一大片积雪。
积雪漫天而起,尽数打在那首领的火刀之上,将火焰给灭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妖术,不过尔尔!”
杜青轻蔑的呸了一声,正要挥剑进攻,却不料那首领一个翻转倒飞而回,转身扑向姜远。
与此同时,那两个在一旁观战的黑衣人在同一时间,也飞身扑出,手中的薄片刀也朝姜远砍来!
“卑鄙无耻!”
“尔等岂敢!”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见得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单打独斗,见不敌杜青,转而向姜远发难,大骂一声,提了兵器挡在姜远身前。
这三个黑衣人也有自己的计较,今日就算打赢了那使剑的白衣男子,也定然是脱不了身的。
与其被人生擒或格杀,还不如来个擒贼先擒王,将姜远杀了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黑衣人径直朝姜远扑来,人还在半空中,就见得姜远面带微笑,双手各持了一根小铁管,正对着他们。
那首领本能的意识到不好,叫道:“快退!”
但已然晚了,那首领凭着高超的武艺能在空中转身,但他那两个手下却是不行。
“砰砰…”
两声枪响,除那首领之外,另两个黑衣人只觉胸口如被万千钢针刺中,眼前顿时一黑,像两只死鸭子一样掉落在地上。
姜远吹了吹枪管的烟,笑道:“武艺再高又如何?快得过我的枪么?”
侥幸避得一难的首领浑身被汗水浸透,他哪曾见过这等声如惊雷,瞬间便能击杀高手的暗器。
那首领冷哼一声:“好暗器!”
一旁的上官云冲大喝道:“你若再不投降,不招出来路,你的下场亦是如此!”
那首领闻言,一双阴晦的眼神猛的一缩,左手奋力往地上一甩,高喝一声:“遁!”
“砰…”
地面上冒出一股浓烟,瞬间将他包裹住,身形随即失了踪影。
所有人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妖术,难道这人会奇门遁甲中的遁地术?
就在众人骇然之时,房顶上突然落下两张大渔网,径直往墙角罩去。
烟雾渐渐散开,众人这才看清刚才那头领已被两张大渔网罩住,正在拼命挣扎。
书房的房顶上站着两人,不是利哥儿与三喜又是谁。
“哈哈…你这妖人,等你很久了!就算会妖术又如何,本小爷一样收拾你!”
利哥儿双手插腰,得意不已。
却不料得意得太过头,屋顶上结的冰壳子极滑,利哥儿一个站立不稳,脚下一滑径直溜了下来。
书房之下本来站有许多老兵,见得利哥儿掉下来,一哄而散。
“你们为何不接住我…不讲义气…哎呦…我的屁股…”
利哥儿摔坐在墙根处的积雪上惨嚎不已。
姜远等人也没空理利哥儿,上前围住那被罩住的首领。
此时这首领的眼神如死灰一般,任凭他怎么挣扎都脱不了这渔网。
姜远冷笑道:“你把我这侯府当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首领停止了挣扎,恨声道:“你们是怎么识破的?”
姜远哼了一声:“扶桑忍术么,你当我不知?所谓的遁术,不过是一个借了烟雾逃跑的障眼法罢了。”
那首领闻言瞪大了双眼,尽皆是不可思议之色:“你去过倭国?!否则你何以知晓!”
姜远很诚实的摇摇头:“我没去过,但早晚有一天我会去的!至于我是如何了解你们的忍术的,这个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首领叹了口气:“你赢了。”
姜远淡笑道:“你既然承认了是倭国人,那就好办了。
说吧,藤原次郎派你们来,是想偷火药配方?”
那头领却是不言语了,连眼睛都闭上了。
姜远见他不答,也不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井上麻野,到了这时候了,还舍不得摘了蒙面巾么?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待得我将你押往大理寺,尔等窥视我大周神器,藤原次郎只怕都休想活命。”
许永茂搓了搓手:“押送大理寺多麻烦,给老夫一间屋子,老夫保管他有什么说什么。”
那首领闻言,口中发出桀桀怪笑之声:“你们没有证据。”
话音一落,早先被姜远用火枪打中的那两个黑衣人突然动了,抬手往脸面上的黑色面巾一捏,黑色的面巾突然着起火来。
“什么情况!”
胖四与一众老兵们大惊,抬了脚就朝那两黑衣人的面巾上踩去,却哪里踩得灭,反而加速了这两个黑衣人的死亡。
杜青见得这情形,连忙出手去点那头领的穴。
但此时已然晚了,那头领的面巾之上也突然窜出一道刺目的白色火焰来。
“丰邑侯,你对我扶桑忍术的了解,还是不够多。”
那头领被白色的火炽烧着脸面,却是没有发出惨嚎之声,反而阴森森的说道。
许永茂大喝道:“快,用雪将这火灭了!”
一众人急忙捧了积雪朝那首领的面门砸去,但那道白色的火焰却似烧进了他的骨肉之中,根本无法扑灭。
众人见得这恐怖的一幕,也不禁悚然,这是什么怪火,居然扑不灭。
那首领最终发出了一声惨哼,慢慢的没了声息。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磷火,扑不灭的,只能等它自个烧尽。”
姜远叹息一声,制止了众人抱雪。
“真是可怖,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上官沅芷打了个冷颤,死士她不是没见过,但能活活把自己烧死的死士,她还是头一次见。
姜远道:“想来这伙人将那磷火种,以秘法藏于面巾之后,若是被擒,有特殊法门激活磷火。”
此时姜守业迈步而来,看着面部皆毁的几具尸首,沉声道:“如今这些人都自毁了面目,便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是倭人,也就无法指证是藤原次郎指使的。”
上官云冲阴沉着脸:“真是气煞老夫!”
不论是姜守业还是上官云冲,他们都很清楚,无凭无据的不可能去找他国使节的麻烦,今天晚上算是白忙活了。
杜青冷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敢派人来此,我们又为何又去不得,我这就摸去丰驿馆宰了那藤原次郎!”
姜守业摆手道:“贤侄不可莽撞,倭国使节在燕安不可有事。
如若你去杀了他,固然解了恨,但他死在燕安,不管是怎么死的,都不利于我大周之声誉,两国间还会生出事端来。”
上官云冲难得的赞同了一回:“不错,如今这些探子都失了面目,已无法证明他们是倭人。
若此时去杀了藤原次郎,其他之国的使节定然人心惶惶。
以后,谁人敢来我大周出使?”
姜远摸着下巴道:“没错,不能在燕安杀他!先去大理寺以袭杀大周当朝公卿、王侯之名报官!
让大理寺将这些尸首吊在城门口示众,不能找藤原次郎的麻烦,还不能震慑他一番么!”
上官云冲与姜守业齐齐点头:“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