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礼诚自私自利,利益熏心,能掌管今氏这么多年,倒也不是完全没能力。
前些年今氏项目开始出题,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半死不活的地步。
一开始他没察觉,到这两年,他才摸到一些蛛丝马迹。
今氏的项目出问题,根本就是沈让辞的手笔。
今礼诚一直以为沈让辞对今氏出手,是因为他当初收留沈让辞的用心不纯,所以他一直没敢声张。
如今看今挽月彻底不跟他一条心,他也破罐子破摔了。
倒是今挽月,听到今礼诚的话,脸色变了变,表情微妙地看向他,“你说谁?”
今礼诚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你以为沈让辞对你就没有算计了?要不是他设计今氏,我会逼你回国?”
“这样的男人,你也敢待在他的身边?我说了,爸爸都是为你好——”
“今叔,”这时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的打断了今礼诚的话。
今挽月闻声看向门口,面色不明,“你都听到了?”
沈让辞的幽沉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喉间有些发紧,“嗯。”
今礼诚瞧见沈让辞,心下一咯噔,想了想,干脆将计就计,“正好,让辞来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虽然当初收留你……”
今挽月盯着沈让辞看了会儿,突然走向他,拉住他的手,“出去说。”
沈让辞顺从地被她拉着走出今家大门。
独留今礼诚一人在原地,脸色难看。
这个家里,没一个人听他说话!
今挽月将沈让辞拉到车上,吩咐司机,“开车。”
沈让辞几次欲开口,“晚晚……”
都被今挽月抬手打断,“回家再说。”
沈让辞余光注视着女人精致的侧脸,整颗心七上八下,放在膝盖上的手紧张到握拳。
筹谋这么久,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到家,关上门。
今挽月就转身,看向跟着走进来的沈让辞,冷静质问:“今礼诚说的都是真的?”
沈让辞深深看着她,低沉“嗯”一声,嗓音如同砂纸打磨过,“都是真的。”
今挽月,“为什么?”
沈让辞垂着眼眸,如实回答,“想让你回国。”
今挽月红唇轻挑,“是逼我回国吧?”
沈让辞抬眼,低沉的声线发颤,“晚晚……”
今挽月后退两步,身体靠在玄关柜上,抱着胸好整以暇瞧着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所有。”
沈让辞深深吸气,缓步走到她面前,俯身手臂撑到她身旁,目光落到她脸上,缓缓道:“在今家,我知道你讨厌我,故意接近我。”
今挽月想起回忆中的少年,眯起眼睛,忽而气笑了,“所以,你故意摆出那副清高的样子,等我上钩呢?”
这就叫最完美的猎手,往往都是通过猎物的方式出现的,是吧。
沈让辞低头凑过来试图亲近她。
今挽月抬手,纤细的手指抵住他额头,“继续说。”
沈让辞抬手握住她手指,拿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
指尖过电般的酥麻,令今挽月下意识缩了缩手,“好好说话!”
沈让辞没放手,目光也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继续说:“晚晚回国,高妍是我故意让她演戏,跟温家的联姻,也是有意。”
如果他不愿,后续的流程,商柏远也没办法强行逼迫他。
今挽月诧异,“高妍不是你为了麻痹商柏远……”
说到一半,她才觉得自己傻了。
当初沈让辞肯定是故意跟她这么说,放松她警惕啊。
今挽月磨着牙冷笑,“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合着这么多年,她一脚一脚地,全踩他圈套里去了。
沈让辞是真的了解她。
如果回国后,沈让辞身边空无一人,她可能还真能做到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偏偏他身边有人,而他身边的人还屡次刺激她。
沈让辞手心收紧,心底万般恐惧,却仍旧诚挚致歉,“晚晚,对不起。”
今挽月却突然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沈让辞想到什么,眸底暗了暗,不紧不慢道:“我到国外出差,顺便看看你。”
今挽月想起来了,那次在国外过敏,沈让辞照顾他,后来她却以为是商焱。
她有一个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过敏的?”
沈让辞顿了顿,缓缓道:“我原本并没有想跟你见面,只想在你回家的路上看你一眼。”
见到之前是这样想的,可一旦见到人,就克制不住思念,一路跟着她。
直到,看见她买了含有她过敏源的面包。
今挽月回忆了下,其实那天的具体经过她自己都忘记了。
但是她想象不到,沈让辞当天一路跟着她,又照顾她一晚上,最后看她跟商焱抱在一起。
是怎样的心情。
今挽月掀了掀睫毛,看着眼前男人的脸,问:“如果没有那次过敏,你打算怎么办?”
沈让辞,“打理好国内的马术圈,等晚晚回国。”
这是他光明磊落之下的理想计划,在国内打造一片光明,等她回国,给她最好的比赛环境。
今挽月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轻嘲反问:“沈让辞,你忍得住吗?”
沈让辞叹息,“忍不住。”
就算没有那次的事件,他也一定会在某一次的思念崩盘,启用卑劣的阴谋。
今挽月这才嗤地一声笑出来,伸手握住沈让辞胸前的领带,指尖缠绕把玩,“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正人君子,是我拉你下了神坛,所以就算我回国了,也该敬而远之。”
谁都以为沈让辞玉树兰芝,翩翩公子,在过去,她也这样认为。
所以当初,在她打着因为妈妈而讨厌他的名义。
其中也不乏掺杂着,试图打碎无暇白玉的恶劣。
沈让辞喉结滚动,“现在呢。”
“现在啊,”今挽月偏了偏头,唇角挑起一抹弧度,踮脚凑近他,“现在我觉得,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诡计多端。
就像都是生于阴暗中的动物,惺惺相惜,相伴共生。
沈让辞忽而一笑,磁性的嗓音低低沉沉,“晚晚说得对。”
话音落下,他低下头,吻落在今挽月的唇瓣,手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吻加深。
他们就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