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兆年跑了。
世锦赛还未结束,今挽月和沈让辞没办法将所有精力都放到他身上。
原本准备先报警送去公安局,但世锦赛期间实在太忙,稍微不注意,就让文兆年跑了。
当天下午,今挽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整个人紧绷得发颤,“他肯定第一时间跑回国外!”
到时候,就麻烦了。
文兆年早已移民到国外,到时候就不仅仅的个人某杀案这么简单,更是国与国的交涉。
中间会出什么岔子,谁都说不准。
沈让辞目光在房间里扫过一圈,抬手看了眼时间,语调平稳,“他应该刚走多多久,江市去国外最快的一班飞机,也也需要两个小时。”
“足够了。”
今挽月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沈让辞与她对视一眼,正色点头,“来得及。”
此时,文兆年紧急买了机票,已经到达机场检票。
不管是不是飞回Y国,只要能先离开华国就行。
他什么都没带,一路很快到达安检口。
随着广播的声音,终于到他。
文兆年将身份证递出去。
就在这时,所有安检人员都收到一条指令,他眼前穿着制服饭工作人员变了脸色,抬头对文兆年道:“请稍等。”
突然,工作人员动作一顿,又抬头看了眼文兆年,然后与工作电脑里的照片确认。
她面不改色,对文兆年微笑道:“请稍等,机场系统出了一点问题。”
文兆年时不时回头看,忍不住催促,“能不能快一点。”
工作人员敲打着电脑,将消息发出去。
就在文兆年再次催促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严肃急促的脚步声,“别动,警察!”
文兆年浑身一僵。
他回过神,看见一众警察身后的沈让辞和今挽月,不可置信,“你们怎么……”
怎么能这么快!
文兆年已经通过第一次安检,可以确定身上没有任何管制刀具,带头的警察直接上来将他铐住。
周围等着安检的人都试图围过来看热闹,机场工作人员拿着喇叭维持秩序。
沈让辞从警察身后走出来,目光扫向狼狈架在两名警察中间的文兆年,慢条斯理开口,“让晚晚查了这么久,当然不可能让你逃掉。”
文兆年满脸灰败之色,转而将希望投向今挽月,痛哭祈求,“挽月,我早就后悔了,我根本没想要你妈妈的姓命啊,你看在这么多年我跟你师娘对你的照顾的份上……”
今挽月闭了闭眼,再睁开,“到现在,您还在狡辩?如果您后悔,就不会再比赛浅一点,故技重施让我过敏!”
文兆年浑身一僵,面上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节骨眼,我这么敢让你过敏!”
今挽月瞥开眼神,不想再与他多说一个字。
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今挽月对文兆年还敢做同样的事情,才感到震惊,和失望透顶。
宁愿冒着被怀疑的风险,也要阻拦她参加比赛。
这是多不想她出头。
从公安局出来,今挽月神情有些怔楞,明明是夏天,却觉得有些冷。
沈让辞伸手过来握住她的,低沉叫她,“晚晚。”
今挽月反握住他的,抬头看了眼繁星明月的天空,眯了眯眼,“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从回国到现在,在查找妈妈死亡的路上几经周折,孙国栋的父亲还被灭了口。
连她都以为,这其中是不是关联着什么巨大的、不可告人的阴谋或者秘密。
到头而来,如此简单。
简单到不可思议。
却又有迹可循。
沈让辞紧紧握住她的手,侧眸看着她,“现在想去哪儿?”
今挽月扭头与他对视,半晌,突然说:“我想回家了。”
所有的沉杂褪去,她心中沉甸甸的枷锁,终于咔哒落下。
妈妈,往后她只会向前看,不会再回头了。
沈让辞薄唇微翘,“好,我们回家。”
世锦赛结束,今挽月跟沈让辞回江市。
程芝跟赵景行,伙同他们那一群人到沈让辞家,给了今挽月一个惊喜。
“Surprise!”砰地一声,程芝将礼花冲今挽月冲去。
今挽月还没反应过来,周围欢呼声一片,“恭喜夺冠!!!”
今挽月抬手摘下头上的彩带,看向眼前熟悉的面孔,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原来,她的身边,还有这么多人。
最兴奋的是程芝,“温妤被终身禁赛,商焱灰溜溜回Y国,只有我们挽月夺冠了,简直三喜临门啊!”
连赵景行都朝今挽月竖起大拇指,混不吝地开着玩笑,“不错啊妹妹,难怪让辞这么多年都不肯放手,等你下次拿下奥运,他都要配不上你了。”
身为沈让辞助理的高妍,也临阵倒戈,“赵总说得没错,你们这些都是商人,我们挽月可是在为国争光。”
季凌揶揄沈让辞,“商家已经垮台,你太子爷身份都没了,拿什么配我们妹妹啊?”
沈让辞一本正经点头,低磁的语调含着笑意,“看来我需要努力了。”
今挽月噗呲笑了出来。
几人给今挽月庆祝了一番,也聊了些江市上层圈子里的事情。
赵景行看了眼今挽月,调侃道:“妹妹最近比赛可能不清楚,短短一两个月,让辞可是让江市的圈子彻底大洗牌了。”
凯越集团辉煌还在昨日,如今就已经收为国家所有了。
商家那几位,进去的进去,不进去的也从主人家的身份,一下子换成了打工人。
季凌啧啧道:“让辞这招釜底抽薪太狠了。”
如今江市这个圈子,谁都看得出,到底谁不能招惹了。
商家的风波,几乎人人都被波及,唯独沈让辞,在清算之前,公开主动声明自愿放弃凯悦集团的所有。
看似是上头不予他追究,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一切跟他脱不了干系。
倒是今氏那边,一直鸦雀无声,安安静静的,也没生事。
休息几天后,今挽月准备回今家一趟。
妈妈死亡的真相查明,她也需要去给妈妈墓前给她一个交代。
早上吃早餐的时间,今挽月自然地提出她要回今家一趟。
沈让辞切牛排的动作一顿,镜片后漆黑的某地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晚晚回去做什么?”
今挽月喝了口牛奶,“想去祭奠妈妈,家里也还有不少妈妈的遗物。”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用戏谑的语调说:“更何况,大哥送的那枚镯子也还在今家呢。”
沈让辞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嗓音磁性动听,“我陪你一起回去。”
今挽月知道他担心,笑笑,“我回自己家,又没人吃了我,你忙你自己的。”
最近商家倒台,沈让辞要忙的事情很多。
凯越集团被掌控,长空集团却半点没受影响,很多原本与凯悦合作的公司,纷纷试图投靠到长空这边来。
沈让辞瞧着今挽月松弛的笑脸,喉结咽了咽,低沉“哦”一声,转而道:“那下午我来接你。”
今挽月这倒没有拒绝,“好啊。”
回到今家,今礼诚对她的态度一反平常,好得不得了。
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听说你今天回来,爸爸特意没去公司,就在家等你呢。”
今挽月用眼尾瞥他一眼,嗤笑,“您倒是懂什么叫能屈能伸的。”
今礼诚脸色僵了僵,想到如今的局面,硬是将父亲的架子忍了下去。
今挽月世锦赛夺冠,如今的影响力已经非同凡响。
更何况,她身后站着的沈让辞,那可是凭一己之力将辉煌好几代的商家轻易击垮的男人。
今挽月撇下一句嘲讽,就径直上楼。
今礼诚还对她有所求,也没上去打扰她。
一直到今挽月下楼,准备出门时,今礼诚才从沙发上站起身,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今挽月眼神轻飘飘瞥向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别想了,我不可能答应的。”
无外乎就是想让她向沈让辞说情,她耳朵都听腻了。
今礼诚脸上挂不住,“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好歹你也是今家人,今氏好歹也有你的一份!”
今挽月,“您看我什么时候稀罕你们今氏了?负债的时候别算我那一份就行了。”
今礼诚,“你!”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女儿从来都不会跟他一条心,以前是,现在更是。
今礼诚忍无可忍,连连冷笑,“你以为你攀上了沈让辞,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知道今氏如今的局面,都是谁造成的?”
今挽月嘴上不客气,“除了您自己没那能力,还能有谁?”
今礼诚冲她怒吼,“是沈让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