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南陌家的红绸就已爬满了院墙。朱漆大门上贴着烫金的 “囍” 字,被晨露浸得发亮,门檐下的红灯笼悬了足有百盏,风一吹就晃成片流动的火海。张妈带着丫鬟们往海棠树上缠红绫,指尖沾着的金粉蹭在花瓣上,倒让那些粉白的海棠像是落了满地碎金。
“吉时快到了!” 管家举着红帖在院里小跑,声音被晨雾泡得发润。林捷正对着铜镜系玉带,逆龙甲被换下,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眉眼愈发俊朗,只是指尖系了三次都没把玉带扣系紧 —— 南陌羽在旁看得直笑,伸手替他理好衣襟:“瞧这紧张的,比当年闯魔域还手抖。”
话音刚落,院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林捷转头时,正见顾清歌被伴娘扶着踏过门槛,嫁衣上的竹纹绣在晨光里泛着莹光,金线勾勒的竹叶间竟有细小的灵蝶在飞 —— 原是叶院长偷偷施了灵术,让这对新人的喜服生出活态。她头顶的红盖头边缘绣着并蒂莲,随着脚步轻晃,像两朵含苞的花在红绸上浮动。
“跨火盆喽!”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黄铜盆里的炭火正旺,顾清歌刚要抬脚,林捷忽然转身握住她的手。他掌心的汗蹭在她腕间的银镯上,凉丝丝的,却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两人并肩跨过火盆时,火苗 “腾” 地窜起半尺高,把红盖头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两只交颈的鸳鸯。
正厅里早已挤满了宾客。叶院长捋着胡须坐在主位,看见新人进来,忙不迭地往桌上的酒杯里斟灵酒,酒液晃出的涟漪里竟浮着细小的 “囍” 字。南陌羽被扶到另一侧,刚拿起茶盏就红了眼眶,指腹摩挲着杯沿的龙纹 —— 那是当年林捷父亲留下的物件。
“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洪亮如钟。林捷牵着顾清歌转身时,恰好有晨风吹进正厅,卷起满地的红纸屑,像忽然绽开的烟花。他低头时,见红盖头下露出的一截皓腕上,银镯正随着动作轻响,与自己腰间的玉佩撞出叮咚声,倒像是在应和司仪的吆喝。
“二拜高堂!” 南陌羽接过茶盏时,指腹不小心蹭到顾清歌的指尖,那点温热让她忽然笑出了声:“好孩子,往后阿捷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说,我拿家法揍他。” 林捷在旁挠了挠头,耳尖又红了,惹得满厅宾客都笑起来,笑声撞在梁上的红灯笼上,震得烛火乱晃。
“夫妻对拜!” 红盖头终于被轻轻挑开。顾清歌抬头时,正撞进林捷的眼眸里,他眼底映着满厅的红,还有她嫁衣上的竹影。两人弯腰时,喜服的下摆轻轻相触,金线绣的龙纹与竹影交叠在一起,竟在青砖地上投出相拥的形状。叶院长忽然举杯起身,灵酒在空中划出弧线,落进两人的酒杯里:“这杯祝你们 —— 执手破万劫,同心护苍生!”
满厅的喝彩声刚起,院外忽然炸开一串鞭炮,声响惊飞了海棠树上的灵蝶,却见那些蝶儿振翅时洒下金粉,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 “囍” 字。林捷握紧顾清歌的手,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你看,连灵蝶都知道,该给我们道贺。”
她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踮脚,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方才跨火盆时,我偷偷看了,你的鞋跟沾了点炭灰。”
林捷一愣,随即低笑出声。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把他的笑声缠进满厅的酒香里,缠进银镯与玉佩的轻响里,缠进那些落在喜服上的金粉里 —— 从此往后,修真界的风雨也好,外域的星河也罢,都成了这对新人执手前行时,最动人的背景。
正当林捷的笑声混着红绸猎猎声漫过正厅时,一道清越如玉石相击的机械音忽然在他识海响起,却奇异地带着丝暖意,仿佛浸过喜宴的灵酒:
「检测到宿主林捷与道侣顾清歌完成修真界婚礼仪式,情根深种,天地同贺 —— 恭喜宿主达成『喜结良缘』成就。」
声音顿了顿,似有流光在识海炸开,林捷眼前仿佛掠过无数细碎的光点,那是系统具象化的奖励提示:「成就奖励发放:情缘专属仙尊丹 x1。」
「仙尊丹:蕴含双修本源灵力,可助道侣突破境界壁垒。注:当前道侣顾清歌修为为上品仙王,服用后可直抵仙尊境门槛,后续需逐步凝练仙元,晋升一转至九转仙尊。」
林捷握着顾清歌的手猛地一紧,指腹下的银镯硌得他指尖发麻。识海里的系统音仍在继续,却已染上几分肃然:「温馨提示:据现有数据推测,蜂组织首领修为疑似达到五转仙尊层次,具体境界存在上浮可能。」
这句话像块冰棱砸进滚烫的喜宴氛围里,林捷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几分。他低头看向顾清歌,见她正仰头望自己,澄澈的眸子里映着红灯笼的光晕,仿佛不知这潜藏的危机。
「怎么了?」她轻声问,指尖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喜服传来。
林捷刚要开口,系统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仙尊丹已存入宿主储物戒特殊格,需道侣自愿服用方可生效。建议尽快提升双方实力,以应对未知威胁。」
识海归于寂静,正厅里的喝彩声、酒香、红绸飘动声重新涌回耳畔。林捷深吸一口气,将系统提示的信息在心底翻涌一遍,忽然对顾清歌笑了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量:「没什么 —— 只是觉得,这枚丹药,该让你早日用上。」
他抬手抚过她鬓边的桃木簪,簪头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像在应和他未说出口的决心。远处海棠树上的灵蝶仍在拼着「囍」字,而林捷已在心里将五转仙尊这个境界刻了下来,与怀中的仙尊丹、身边的人一起,成了他接下来要跨越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