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捷顺着母亲的推力走到石凳旁,刚要落座,顾清歌已端起石桌上的龙井,指尖捏着白瓷杯的杯沿轻轻转了半圈 —— 茶水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她眼底的笑意。她将茶杯递到他面前,杯沿还留着一丝她指尖的温度:“刚泡好的,你尝尝娘这里的龙井,比外域的灵茶多了点烟火气。”
林捷伸手接过,指腹蹭过她的指尖,逆龙甲的冰凉被茶水的暖意中和了几分。他低头抿了一口,茶香裹着淡淡的兰香在舌尖散开,忽然瞥见她鬓边沾了片细小的海棠花瓣,便放下茶杯,伸手替她摘了下来。指尖掠过她的耳尖时,明显感觉到那片皮肤微微发烫。
顾清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愣,随即脸颊也泛起红晕,像被阳光晒透的海棠花苞。她伸手攥了攥裙摆,忽然抬头看向他,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林捷,有句话我想跟你说。”
“你说。” 林捷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 —— 庭院里的风拂过,将她鬓边的碎发吹得贴在脸颊上,他下意识地又想伸手去拂,却被她轻轻按住了手腕。
顾清歌的指尖带着握剑留下的薄茧,按在他手腕的皮肤上,力道不大却很坚定:“从第八战区你蹲在那里给龙族埋骨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看着冷硬,心里比谁都软。” 她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龙使,也不是因为你有逆龙甲,就是因为你是林捷 —— 那个会把我护在身后,会对着龙骨说‘此仇必报’,也会笨拙地替我摘花瓣的林捷。”
林捷的瞳孔微微收缩,逆龙甲上的龙纹竟因为这直白的告白而泛起细碎的金光,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到手腕,与她的指尖相触时,两人都感觉到一阵暖意。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后只化作一句带着点无措的:“我…… 我也喜欢你。”
“不止是喜欢。” 顾清歌松开他的手腕,转而握住他的手,指尖紧紧扣住他的指缝,“往后你要走修行路,要找蜂组织报仇,要护着修真界和外域,我都陪你。谁要是敢拦着你,敢让你受伤 —— 不管他是神仙还是魔鬼,我都提剑跟他讲理。” 她抬手拍了拍腰间的玉柄短剑,剑鞘上的流云纹因为她的情绪而泛起微光,“就算我打不过,也得冲上去砍他两剑,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孤身一人。”
林捷看着她一脸认真、连眉梢都带着执拗的模样,忽然低笑出声。他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她指节上的薄茧 —— 那是她常年练剑的证明,也是她陪他并肩作战的底气。“傻姑娘,” 他俯身凑近她,热气拂过她的耳廓,“该是我护着你才对。”
顾清歌却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他胸前的逆龙甲,发出 “笃笃” 的轻响:“你个木头!”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满是笑意,“哄女孩子的话就不会说吗?就知道说‘护着你’‘变厉害’,要是你耍嘴皮子的本事能赶上你练剑的本事,也不至于让我先开口了。”
林捷被她说得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被阳光晒透的海棠花瓣。他挠了挠头,有些无措地看着她:“那…… 那我该怎么说?”
“比如……” 顾清歌故意拖长了语调,伸手掐了掐他腰侧没被逆龙甲覆盖的软肉,“说你往后会陪着我看遍修真界的海棠,外域的星河,说你不仅要报仇,还要和我一起好好活着。”
“我会的。” 林捷立刻点头,语气郑重得像是在立誓,“我会陪你看海棠,看星河,会护着你,护着娘,护着所有想护的人。等解决了蜂组织,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种满你喜欢的竹子和海棠,再也不打打杀杀。”
顾清歌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伸手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庭院里的海棠花还在飘落,一片粉白色的花瓣恰好落在她的发间,林捷伸手替她拢了拢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不远处,丫鬟们正搬着红绸和灯笼来往忙碌,朱红色的灯笼挂在海棠树枝上,与粉白色的花朵相映成趣,空气中除了茶香和花香,还多了几分红绸的喜庆气息。南陌羽拿着几匹绸缎从内院走出来,远远看到两人依偎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 —— 把这温馨的时光,留给两个即将大婚的孩子。
顾清歌靠在林捷的肩上,看着那些挂起来的红灯笼,忽然轻声说:“其实我不喜欢太张扬的嫁衣,简单点就好,只要身边是你,穿什么都一样。”
“娘已经选了一匹绣着竹纹的素色绸缎,” 林捷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她说你定喜欢。”
顾清歌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怎么知道?”
“刚才娘去选料子时,我跟在后面听了一嘴。” 林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娘最懂女孩子的心思,比我强多了。”
顾清歌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透过海棠树枝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红绸的喜庆、茶香的醇厚、花香的清甜,还有两人交握的手,都被这温柔的时光包裹着,成了大婚前夕最动人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