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质疑道:“她既存心瞒你,必定是滴水不漏,你又如何会知道你自己的身世。”
“饮食习惯不同,或许可以用长于中原来遮掩,可性情和相貌不同,时间久了,难免会让我心生怀疑。义母内心愧疚,便将实情告诉了我。她后来也派人去访查我的身世,回来的人说我出生于洛河下游的一个叫做冒家村的农家,家中父母早已亡故,再无其他亲人。后来,我随父留守军中,无瑕在顾及此事。”
“今年,陛下召我回京,是为了清查崔相及崔继忠之事。我和义母一直寄居在陈相府邸,以李老夫人母家子侄自称。陈家祖父派人访查了我的身世,将其告诉了义母。义母不忍见我难过,拜托陈家妹妹带我来见见我的家人,自出陈府,一路都有崔谓之派人尾随,不敢露出半点端倪。”
康宁冷笑一声,语气不屑:“怪不得,怪不得她当初会为我家解围,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哥哥去的。”
折淙见康宁误会了陈若槿,赶紧解释道:“并非如此。在我成为折淙后,父亲就将此事向先帝递了密折。先帝召我回京,私下里定了我和四妹妹的口头婚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的身份被揭露,朝堂上有陈相为折家作保,以免引起西北动乱。陈四妹妹也是去年折家送节礼入京时,才知晓这桩婚约的。”
康宁想到琼奴,心中一紧,有些担忧她知晓此事后会承受不住,低声道:“可是官家今日赐了婚,那琼奴……”
康宁笑了笑,思忖着,哥哥才刚回来,记忆还未恢复完整,今日又是自家的大喜日子,不好为着这事让他烦心,改日同娘和姐妹们再徐徐将此事告知他。
“闵弟年幼,还未能独掌大局,崔谓之在官家面前直接说出我并非折家子,官家不知私底下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直接给我和陈四妹妹赐了婚。三妹妹,我和琼奴,难道……抱歉,我现在的记忆还有些模糊,想起来的并不多。”折淙看向姐妹几人,见她们神色不自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康宁内心思忖着,即使现在告诉了哥哥,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哥哥冲进宫去,让陛下收回赐婚,那哥哥的命还能保住吗?
郦娘子感觉这一切好似一场梦境,不真实得让她有些恍惚。
她小声唤道:“梵儿。”
折淙含泪握住郦娘子的手,方才的事暂时让他抛掷脑后。
她含泪摸着眼前的儿子温热的脸颊,这才真正确认,她的梵儿终于回来了。
郦娘子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这梦好真啊!”
“孩儿真的回来了。”
郦娘子抱着折淙哭的泣不成声,渐渐的又欢喜的笑出了声来。
好德笑笑,“可惜咱们五妹妹不在,她要是知道了,一准儿要回来闹呢!”
折淙笑道:“端午赛狮会,我也在席上,五妹妹一身红衣,很是英姿飒爽,娘,那天也巾帼不让须眉。”
郦娘子想起那天的场景,尴尬的笑笑。在梵哥儿未曾失踪时,她也曾是个温柔娘亲,如今,这怎么说?
在儿子面前,她本还想装几天温柔母亲的。
算了,就这样吧,她可不觉的她能继续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