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端理直气壮地看向二皇子,“皇兄这话不该问弟弟,这话可不是弟弟说的。”
二皇子放下酒盏,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是没这般说,不代表你心里不是这般认为的。”
“就是就是!” 三公主连忙附和,生怕错过了落井下石的机会。
这可是他三兄,他还没见过她三兄难堪倒霉的模样。
五公主掩唇轻笑,语气里满是挑唆:“三皇姐也别接话这样快,越娘娘常说,生三皇姐的时候少生了一个脑子,可见天幕上那位三兄说的‘平庸蠢笨’,指的就是三皇姐呢。”
三公主脸色一沉,冷笑回击:“五妹也别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其实啊!在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眼里,五妹才是那个总爱自作聪明,蠢得可歌可泣的人才。”
她说完仍觉不解气,又补了一句:“都说近朱者赤,长兄仁爱宽厚,五妹怎么就不知和长兄多学学?偏生学了些搬弄是非的伎俩。”
五公主攥紧拳头,狠狠瞪着三公主:“三皇兄聪明能干、心思缜密,二皇姐才华横溢、端庄儒雅,三皇姐倒不像是两位兄姊一母同胞的妹妹,真是半分相似之处都没有。”
宣太后见两位公主越吵越过分,唇枪舌剑间满是刻薄,正要开口制止,一转头却见越妃和文帝看戏的看的津津有味,顿时有些无力。
“阿姮妹妹,你就这样看着她们这样争吵?”
文帝摆摆手,笑得乐不可支:“神谙,你看看,多热闹啊!孩子们拌嘴,咱们做父母的就别插手了,免得像老三一样,暗地里怨我们偏袒。” 说着,文帝又瞪了一眼文子端。
宣太后越发觉得文帝是越老越不着调,正想再说几句,越妃笑着劝道:“神谙阿姊何必为了这些孽障费心,不过是朽木相争,吵不出什么名堂。她们吵得这般热闹,也算是孩儿们孝顺,彩衣娱亲了,咱们也看看热闹。”
宣太后听了这话,赌气般别过脸,不再理会两人,只看着殿下吵得面红耳赤的女儿们,重重叹了口气。
家宴散去后,凌不疑脚步踉跄地赶往长秋宫,远远便望见廊下立着的纤细身影,喉结滚动,轻声唤道:“少商……”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应声,眼底却像蒙着一层薄雾,疏离又冷淡。
“少商,” 霍不疑上前半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我所有的心境、所有的苦衷,都已经与你讲清了。我不敢奢求你原宥,但我信你…… 我信你会明白我。”
程少商垂下眸子,这和明白不明白的有什么关系呢?越是明白,所以她才会越发的痛苦,她现在情愿她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
“我明白,我明白你不想拖累程家,不想拖累我,我也明白你无法放弃报仇的机会,我都明白的。”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痛楚,轻声反问:“可你,真的有明白过我吗?”
霍不疑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来,悲伤的看着程少商。
“少商……”
程少商看着他,“我们之间,那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曾经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不是赌气,亦不是一时冲动。”
“霍将军,我们到此为止吧!”
霍不疑泪流满面,目送着程少商离去的背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无助的扶着长秋宫的廊柱,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悲伤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是真的失去了少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