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谊一行,遭遇了一轮又一轮的围杀。
有贺言超和邱慕南的配合,虽然危险,但次次化险为夷。
令人心痛的是一千狼骑,只剩一百余人。
贾谊和林语柔的脸上褪去了稚嫩,而是多了一份沉稳。
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使得她们迅速的成长。
贾谊才知道,他被父亲保护得太好。
那些风雨,并没有波及到他。
现如今,他也走上了那一条路,所面对的将比如今凶险万倍。
没有退缩,也没有害怕,而是坚定的往前走,因为他是贾谊,是贾仁之子。
“贺叔,还有多久到京都!”
“按如今速度,还有十天。”
林语柔在为贺言超包扎伤口,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她如今也不会呕吐,而且处理和包扎伤口越来越熟练。
在狼骑之中,她如一只蜻蜓,温暖着众人。
此刻,这些人已经把她当成了少夫人。
贺言超见沉默的贾谊便说道,
“少主,不必担心。就算死,我也会把你送到京都。”
“贺叔,我不要你死。你也不能死,我也不会死。”
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宁皇的考验。
邱慕南的出现,证明了一切。
而牧云,经过了几次大战,如今狼骑只剩千人。
这一日,黄沙漫天,已见前方狼骑军旗。
牧云的嘴唇微动,他终于要见到少主。
他一马立先,大声道,
“前方是否狼骑!”
这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狗日的牧云,你怎么才来!”
这是贺言超的声音,他立即道,
“下马!”
所有狼骑齐下马,当那一辆辇车停下,贾谊从里走了出来。
牧云率众人单膝跪地,大声道,
“恭迎少主归京!”
贾谊迅速的走了过去,并说道,
“大家辛苦了,请起来!”
牧云没动,贾谊立马去扶,但轻轻一碰,牧云一歪,就倒了下去。
“将军!……..”
贺言超和邱慕南飞身过去,手一探。
贺言超眼泪直流,邱慕南悲声道,
“牧云已归天!”
此言一出,贾谊连退几步。
所有狼骑全部单膝跪下,悲从心来,齐吼,
“将军!………”
贾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声道,
“恭送狼骑主将牧云归天!”
“恭送将军!”
贺言超强忍悲痛,把牧云放到棺材之中。
贾谊看着面露微笑的牧云,心如刀割。
他和林语柔披麻带着孝。
所有狼骑也系上了白丝带。
就在此时,于谨率大军前来。
所有刺杀瞬间消失,这就是南楚军威。
贾谊和林语柔并没有乘车,而是手捧灵位,走在牧云的棺材之前。
哀乐起,纸钱飞舞,狼骑一片白。
牧云的棺材后是这一路上牺牲的狼骑骨灰。
当他们来到京城之外时,大元帅亲自迎接,并扶棺而行。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主持祭礼。
文武百官纷纷送上花篮,以表示礼敬。
宁皇下旨,
狼骑主将牧云,葬入将军墓。其画像送入凌云阁。其生平事迹,列卷。并通报全国。
祭祀开始,文武百官前来祭拜,各大家族也纷纷派人前往吊唁。
岳麓书院社论,发了一篇关于牧云的文章。
而且由副社长李书楼亲自执笔。
狼骑主将牧云传奇,也在岳麓书社连载。
最后祭奠的一天,贾谊醒了。
满头白发的他,佝偻着身躯上了三炷香。
他已无法正常行走,而是拄着拐杖。
贾谊要扶,他摆了摆手。
当牧云葬入将军墓后,贾谊又带了一只烧鸡和一坛阳春白雪。
点香,燃烛,放上烧鸡,洒上一碗阳春白雪。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碗,贾谊准备劝说。
但贾仁开口道,
“喝与不喝,已无区别。”
贾谊没再阻止,只是段文鸯带了一束菊花前来。
“我也想喝一碗!”
“一坛酒都舍不得!”
“不要以为你是病人,我不敢揍你。”
“好!好!好!你是大元帅,你的拳头最大。”
贾仁讽刺道。但依旧给他倒了一杯阳春白雪。
两人干了一碗,一阵风吹过,忽感有故人来。
贾仁有些伤感的开口道,
“这都是我的错,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他可是放在修真界,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段文鸯又猛灌了一碗酒,说道,
“狼骑已不是原来的狼骑,这就是事实。太过安逸,就忘了他们的职责,这是不对的。身为狼骑,享受着众多资源,享受着众多荣誉。就应该有所觉悟。”
“这是我的错,让他们膨胀,让他们忘了血性。给南楚摸了黑。牧云能入凌云阁,这是宁皇的恩赐。”
段文鸯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可能葬在这里,也不可能入主凌云阁。因为他是一位失职的主将。”
段文鸯转头看着贺言超道,
“你将是下一代狼骑主将。你可知道如何做?”
贺言超单膝跪地,大声道,
“末将绝不负主人,不负大元帅,不负宁皇,不负南楚。”
“我将见证你的一切。牧云用他的血,保住了狼骑的位置,也保住了狼骑的尊严。希望你好自为之。”
站在那里的贾谊,突然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
段文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快点成长吧!南楚需要你!”
段文鸯走了,只留下沉重的众人。
贾仁再喝了一碗酒,随后把酒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老伙计!这一世你累了,希望你来世平平安好的过一生。如果你还没走,要不要等等我,我也快来了。”
天空突然有一只飞鸟落在贾仁的肩膀上,并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贾仁笑了,那苍桑的脸上,顿时出现光彩。
那鸟在他的头上盘旋三圈,嗖的一声,展翅高飞,消失在碧蓝的天空。
“父亲,回家吧!”
贾谊扶住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谊儿,以后苦了你!”
“父亲,孩儿不苦!”
“谊儿,有你有你哥,是我一辈子的幸运。也是我一辈子的骄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你能来,我很高兴。”
贾仁有些醉了,他的眼有些蒙眬。
贾谊背上他,一路前行,也许这就是责任,也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