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棠被人背到了客院,由清月跟青骊伺候着换下了湿衣服,清月一心只牵挂着谢晚棠,一边哭一边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青骊看了眼谢晚棠换下来的衣服,走过去找临真郡主耳语了一番,临真郡主顿时脸色青白了一瞬,忙交代青骊:
“去看看前院的宾客中有没有太医,有的话立马着人请过来!没有也立马叫人拿了帖子去请!”
“是。”青骊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江听澜一脸担忧的看着临真郡主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主仆俩尽说悄悄话,急死个人了!”
临真郡主压低了嗓子告诉她:“晚棠来葵水了!”
江听澜听后也是脸色一阵苍白,无论是后宅妇人还是闺阁女子都知,这女人在来葵水之时本就虚弱,生冷更是碰不得半分,如今谢晚棠来着葵水又掉了冰湖,难怪她会难受得晕了过去。
江听澜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谢晚棠,眉头拧得紧紧的,叹息了一声:“这可不太妙啊,还得将二夫人请过来才是。”
今天是于氏带着谢晚棠过来的,谢老夫人年纪大就没出门赴宴了,于氏是谢家主事的人,请她过来也合适,她也应当要知晓谢晚棠的情况。
临真郡主点了点头,派人去请于氏过来。
振阳世子的成婚宴,本就邀请了众多官员宾客,其中还有两个休值的太医,当即就被临真郡主请到客院去了。
两名太医轮番为谢晚棠把脉,两人相视了一眼,皆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面对临真郡主江听澜两个年轻的闺阁姑娘,语气凝滞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这......这谢小姐......”
“你们两个有话只管直说!我两听得明白!”临真郡主直接沉声下了命令!
太医一咬牙,就都说出来了:“这谢小姐恰逢葵水来至,又落了冰湖,寒气入体,导致气虚血瘀,须得好生调养几年,否则每当葵水将至之时,便会腹痛难忍,且......且恐日后难以受孕!”
于氏正好来到了院门口,就听到了太医说的这一番话,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脸色几乎要惨白过谢晚棠了!
天爷啊!这种事怎么能出在她家晚棠身上呢?!
这她早上将人带出来的时候还好好地,这还没半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让她怎么跟婆母大哥大嫂交代啊!
“二夫人,您没事吧?”佩兰忙扶住了于氏的身体,才不至于让她往地上倒去。
于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房内,直冲床榻上的谢晚棠而去,连一旁的临真郡主都忽视掉了。
她看着谢晚棠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眉心因为难受而皱在一块,她整个人就难受到不行,她的晚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了?!
临真郡主听到太医说的那些话也是气到不行:“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江听澜立马走去过安抚住临真郡主:“郡主切莫因为气急了而胡言。”
江听澜朝着临真郡主使了个眼色,这种事私下里隐蔽着她们要怎么做都成,但万不可放到明面上来说,尤其是还有外人在的地方。
江听澜转身朝着两位太医语气温和的请求:“劳烦两位太医给商讨个药方出来。”
其中一位太医说道:“江小姐放心,我等会给谢小姐出一剂驱寒的汤方,实则我二人不擅妇人之症,若是能请了妇科圣手蒋太医来为谢小姐调理,应当会更容易些。”
这太医也算是实诚了,直接推荐了另一位太医,不过他也不想揽事上身,毕竟谢晚棠这症状太严重,他也处理不好。
临真郡主立马说道:“我立刻让人去请蒋太医!”
......
于氏前脚刚往后院去,后脚后院里发生的事就传到振阳王妃的耳中了,气得振阳王妃差点摔了手中的茶盏!
这般大好的日子,居然还有人敢来找晦气!
但看着这满堂的宾客,振阳王妃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给身旁的安嬷嬷使了个眼色,安嬷嬷当即就点头退下去了。
还在吃席的娄夫人得知女儿落水的消息,心头一惊,她第一时间就猜是不是自家女儿又闹腾出什么事来了,不过她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想着以她跟她家老爷的身份,而且事情好歹是出在王府的,她想怎么着也是要请振阳王妃给自己个公道的!
刚起身就看见了安嬷嬷朝她走了过来,她本以为是来请她去见振阳王妃的,没成想是直接请她出王府的!
娄夫人又羞又气,这简直就是在落她的脸面!落她家大人的脸面!她家老爷好歹是当朝二品大臣!她也好歹是二品诰命夫人!振阳王府怎么就敢这么轻视她娘俩!
但饶是再气,娄夫人也不敢就这样在王府里闹腾!只能憋着气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才发现娄馨蕊也在马车上,而且连湿衣裳都还没换,就从客院被两个粗使嬷嬷抬到马车上了,一直昏迷着,脸色泛出不寻常的潮红来。
娄夫人伸手一探,这才发现娄馨如发热了,连忙心疼的将人搂进怀中,催促着车夫赶紧驾车回府。
路上,娄夫人对娄馨蕊的丫鬟质问了一番,为何会发生落水之事,究竟是谁将娄馨蕊推下水的?
娄夫人还猜测着方才振阳夫人的态度,该不会就是临真郡主将她女儿推下水,所以才会这样对她的吧?
那个被卸了下巴的丫鬟惧怕临真郡主的威仪,也不敢再颠倒黑白,将事情缘由跟娄夫人说了个清楚,以及娄馨蕊原本的打算。
娄夫人了解到事情的缘由后,气得她差点对着昏迷着的娄馨蕊甩了一巴掌,可最后还是没能狠得下心去。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一颗心就扑在那个状元郎陆引鹤身上了,在家就一直纠缠着她父亲要想办法让陆引鹤上门来提亲,就要嫁给陆引鹤。
后来得知陆引鹤心悦谢家的小姐,双方有意要议亲之时,就更是闹腾得厉害,如今会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来,娄夫人觉得一点都不稀奇。
要怪,只能怪她生了个痴心的女儿,一心扑在了一个无缘无分的男子身上!
也怪她后来没察觉出异样,要是将人拘在家里,也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