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极殿御书房。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口供,眼里的愤怒怎么都藏不住。
“砰!!”
虎掌狠狠拍在桌案上,李世民眼中是滔天的怒意。
“冯盎干什么吃的,朕记得贞观八年就下过圣旨,让他亲自剿灭地处广州的犹人!”
魏叔玉边吃着点心边点头,大唐对偏远地方上的掌控,只怕有些不如人意啊。
或许他该携手长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楼船旅行!
过了好一阵,见魏叔玉翘着二郎腿吃着点心,李世民心里愈发不好了。
“吃吃吃,就不能替朕分忧?”
魏叔玉顿时觉得手里的点心不香了。
便宜岳父也太狗了吧,不是他发现阿罗本与犹人的阴谋,他此刻只怕依旧蒙在鼓里吧。
“父皇,平叛这种事情乃军国大事,儿臣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史大夫。”
李世民气得嘴角抽搐几下,有时候他真想将混小子吊起来抽。
御史大夫可是正三品呐,居然在他口中是小官,狗东西还真是有脸开口。
要知道大唐的一品、二品官职,不过是听起来很好听,实际上一点实权都没有。
混小子有句话说得很对,平叛这种军国大事,的确要与大臣们好好商议一番。
“明日早朝,玉儿你可不能缺席!”
“啥??”魏叔玉的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便宜岳父不是一般的狗,后世都有半个月的婚假,狗岳父竟然要求他上值。
早知道如此,真不该将犹人要叛乱的消息告诉他。
魏叔玉朝李世民竖个中指,施施然的回公主府。
翌日,大早朝。
魏叔玉来到太极殿时,广场上的大臣们三五成群的聚集一团。
一见到魏叔玉,程咬金忍不住打趣道:“呀…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贤侄居然来上早朝。”
魏叔玉打着哈欠应了声,继续朝着御史台的官员们走去。
不曾想,李恪、李佑、李愔等人拦住他。
“玉哥儿,下朝后我们一起聚聚?”
见他有些迟疑,李佑赶紧解释一句,“过两天我们就回封地,玉哥儿可不能不给面子。”
魏叔玉意味深长的看眼李恪,“行啊,下朝后直接去胡玉楼,魏某请客。”
竖起耳朵的程咬金笑了,笑得极其猥琐!
见自家不靠谱的长官总算上朝,御史们赶紧围住他行礼。
驸马爷这个人虽说有时候不靠谱,但他给的福利是真不赖。
之前御史们想上青楼,还得蹭其他官员,现在他们也能时不时的豪爽请一回客。
李义府谄媚笑道:“驸马爷,您今天突然来上朝,莫非又想怼谁不成?”
看着笑得颇有些淫荡的李义府,魏叔玉心里感叹不已。
有才能的人,到哪里都会发光。
“江湖不是喊打喊杀,有时候过犹不及!”
李义府眼中精光一闪,激动得浑身直颤,“卑职谢驸马爷提点。”
“呵呵…你呀你,很不错!哦对了,本驸马今天在胡玉楼做东,御史台有空闲的都过去。
别给本驸马丢脸,更别给大唐男人丢人,到时候务必将胡姬们杀得呱呱叫!”
“啊??”
御史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们知道驸马爷不靠谱,但怎么都没料到驸马爷如此粗鄙。
真是令人看不懂啊,这可是才情无敌的魏驸马!
“行了,不就是去胡玉楼爽一下嘛,用得着惊掉下巴。快走吧,大殿的门开了,本驸马还得找根柱子眯一下。”
“额…”
御史们心里直想骂娘!
他们那是因为胡姬惊掉下巴,明明因为驸马爷的粗口而惊掉下巴。
太极殿内。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巡视好一阵,忍不住开口问:
“怎么,你们御史台又没有长官参加大朝会?”
御史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倘若出卖驸马爷,今天的胡玉楼算是泡汤了。
“父皇,儿臣来啦。”
李世民看着靠在柱子上的魏叔玉,他嘴巴抽搐好几下,最终当他不存在。
流程走完后,李世民终于将景教准备叛乱之事,摆到了明面上。
“朕得到密报,景教联合犹人,准备在岭南的广州一带秘密建国!”
轰!!
李世民的话,像滴水滴进滚开的油锅,大殿内顿时就爆了。
只有独孤平云满头都是冷汗!
难道阿罗本的失踪,是来自圣上的手笔不成?
“陛下派兵剿灭他们,而且要杀得他们一个不留。”
“犹人懒惰如豕,竟然敢在大唐境内建国,简直是找死!”
“陛下,俺老程愿意领一卫兵马,去岭南平叛。”
“末将李卿云,原为平叛大军的开路先锋,替陛下荡平逆贼!”
…
李世民抬抬手,殿御史开始维持秩序。
“侯爱卿,兵部有何对策?”
侯君集一阵无语,景教勾结犹人建国,这事也太突然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出列,“陛下,岭南道山高路远,若贸然派大军前往,恐劳师动众。不如先令广州都督府暗中调查......”
“放屁!”
程咬金突然一声暴喝,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等你们调查清楚,叛贼早就站稳脚跟了!”
李靖轻咳一声:“程将军稍安勿躁。侯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岭南瘴疠之地,大军远征确有风险。”
魏叔玉靠在柱子上,突然轻笑一声。
这声笑在肃穆的大殿里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李世民眯起眼睛:“驸马有何高见?”
魏叔玉懒洋洋地直起身:“臣只是在想,诸位大人争论的焦点,似乎都错了。”
他缓步走到大殿中央,衣袂飘动间自有一番气度:
“犹人建国之说,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危机,在于他们勾结了岭南豪族。”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独孤平云的脸色瞬间惨白,袖中的手不住颤抖。
魏叔玉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
“据臣所知,独孤家与胡商往来密切,更与景教有玫瑰露的交易。不知独孤大人对此作何解释?”
“血口喷人!”
独孤平云厉声喝道,“魏驸马若无证据,便是诬陷朝廷命官!”
“证据?”
魏叔玉从袖中掏出羊皮卷,“这是从阿罗本住处搜出的账册,上面清楚记载着与独孤家的金银往来。更妙的是......”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群臣:“账册最后几页,还记录着岭南冯家、宁家等大族的名字。”
大殿内死一般寂静。
李世民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呈上来!”
当皇帝翻看账册时,魏叔玉继续道:
“这些岭南豪族暗中资助犹人购置兵器、训练私兵,其心可诛。更令人担忧的是......”
他转身面对满朝文武,一字一顿道:
\"广州刺史冯业,似乎也牵涉其中。”
“不可能!”
侯君集脱口而出,“冯家世代忠良,冯业去年还进献了岭南奇珍...”
魏叔玉冷笑:“侯尚书不妨看看账册第三页,上面清楚写着'冯刺史收黄金千两,许开珠江口商路'。”
李世民猛地合上账册,眼中杀意凛然:
“传旨!即刻将独孤平云打入地牢,命百骑司密查岭南官员!”
“陛下…”独孤平云扑通跪地,“臣冤枉啊!这定是有人栽赃......”
魏叔玉幽幽道:“独孤大人,阿罗本已经招供了。您府上的三公子,可是景教在长安的联络人。”
独孤平云面如死灰,突然暴起扑向魏叔玉:
“奸贼!我跟你拼了!”
“砰!”
程咬金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独孤平云按在地上:
“老实点!”
朝堂乱作一团时,魏叔玉却注意到李恪反常的平静。
他站在柱影里,嘴角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