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香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长乐见他神色不对,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小兕子突然惊醒。
她小手紧紧抓住魏叔玉的衣襟:“锅锅,明达怕怕...”
“乖,不怕,哥哥在。”
魏叔玉收敛神色,轻拍小兕子的后背,转头对长乐道:“你先带兕子去休息,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长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抱着小兕子离开了。
魏叔玉目送她们走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快步走向书房,推门而入时,一个黑影已单膝跪在案前。
“查清楚了?”魏叔玉冷声道。
黑影抬起头,赫然是负责蜀地情报的林飞:
“驸马爷,蜀王与杨政道暗中勾结。他们不仅私设关卡,更在秦岭深处建秘密工坊,仿制我们的蜀锦。”
魏叔玉冷笑一声:“果然如此。那些所谓的'盗匪',怕不是他们养的私兵吧?”
“驸马明鉴。”林飞低声道,“更为蹊跷的是,属下发现蜀王最近频繁接触羌人使者。”
“羌人使者?”魏叔玉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卷地图。
手指在陇右道与剑南道交界处重重一点:“这里,肯定是这里。他们是要开辟新的商路,想要绕过我们的控制!”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轻响。魏叔玉眼神一厉,袖中飞刀瞬间出手。只听见一声娇呼,一鹅黄色的身影从窗外滚了进来。
“高阳?”
魏叔玉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她刚刚挨了一顿打,怎会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把揪住高阳的衣领,魏叔玉冷声呵斥,“你不要命啦,你来这里做什么?刚刚差一点就射杀你!”
高阳揉着被飞刀擦伤的手臂,她非但不害怕,反而眼睛发亮:
“姐夫好厉害!我…我来告诉你重要情报。”
魏叔玉一阵无语。她高阳跟个草包一样,除了胸脯大,压根就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魏叔玉示意林飞退下,冷冷地盯着她:
“说说看,要是不令我满意,只怕你的……”
魏叔玉不怀好意看了一眼,令高阳不由得夹紧双腿。
她羞红着脸压低声音,“三哥和四哥联手了!”
“联手??”
高阳重重点下头,“前几日我在长安城闲逛,偶然间发现杨政道与杜雷在厢房内密议。”
“哦…有点意思。”
魏叔玉最近忙于他的婚事,不良人的密报他都没怎么去看。
他难得的和颜悦色,“知道他们密议什么吗?”
高阳一下子犯了花痴。该死啊,倘若她不退亲的话,魏郎就是她的。
“听得不是很清楚,似乎谈论了‘美人醉’、‘西域奇毒’、‘秋猎’、‘羌人’、‘蜀锦配方’之类的。”
魏叔玉瞳孔骤然紧缩。‘美人醉’的名字竟与他研制的香水同名,究竟是巧合还是?
闭目想了许久,魏叔玉长松一口气。应该不是巧合,‘美人醉’的名字他没与任何人说过。
如此一来,难道他们想用美人计来下毒??
魏叔玉盯着高阳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你为何要帮我?”
高阳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因为...因为我不想看姐夫受伤......”
魏叔玉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高阳委屈的嘟起嘴巴,“魏郎你…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做?”
“对你做什么??”
高阳跺了跺脚,满脸幽怨的跑了。
待高阳离开,魏叔玉立即将白樱召来:
“去查查西域有没有'美人醉'的毒药。”
……
次日清晨,西市刚开张就炸开了锅。
胡商阿罗本捧着一只水晶瓶,宣称这是\"大食国宝\"玫瑰露。
围观人群只见瓶中液体艳如朝霞,异香扑鼻。
“此物一滴抵千金!”阿罗本操着生硬唐话高喊。
人群后方,乔装打扮的魏叔玉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他总觉得阿罗本的面容很熟悉。
刹那间。
魏叔玉脑海中像被闪电劈过,眼中顿时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有点意思!”
这阿罗本还真是执着啊。原以为他悄悄离开了长安,原来他用胡商来遮掩身份啊。
看来有人暗中庇护了他,否则以不良人的实力,怎会查不到他的落脚地。
为了传教,他还真是执着!!
有点意思,阿罗本竟然勾搭上独孤家。
“我家主人有令。”阿罗本突然指向人群中的独孤家管事,“只换不卖,一车蜀锦换一瓶!”
轰!!
现场顿时就炸了。
“天啦,蜀锦格外贵重,其重量堪比黄金呐。”
“一个水晶瓶里的不明液体,居然能换一车蜀锦,太不可思议了。”
“岂止是不可思议,完全是离谱呀。”
…
与普通人的议论纷纷不同,世家管事们的眼神则格外毒辣。
他们嗅着若隐若现的香味,顿时感到一阵骚动。他们嗅出这是皇后娘娘最爱的蔷薇香,若献上此物......
当夜。
魏叔玉在寝房陪着小兕子,手里却把玩着刚到手的契书。
太原王氏用三处桑园换了三瓶\"玫瑰露\",范阳卢氏更是押上两条商船。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他吹灭蜡烛的瞬间,一道黑影翻窗而入。
“魏驸马好算计。”
一清冷女声在黑暗中响起,“但你以为世家会乖乖就范?”
说完她递来一封信笺,火漆上赫然是长孙家的印记。
魏叔玉就着灯光展开信纸,看完后他面色骤变。
“父皇啊父皇,您红眼病的毛病真是没得治了,居然打起香水方子的主意。”
他指尖擦过信上墨迹,忽然闻到淡淡的处子幽香。
“你为何要帮我,就不怕伤了你阿耶的心?再说我们两家的关系,不落井下石已经够给面子。”
蒙面女子突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
“我之所以帮你,条件是......”话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撞开。
长乐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脚下躺着被打晕多时的侍卫。
“表姐深夜造访,不如尝尝丽质新煎的茶?”长乐笑吟吟地举起茶盘,眼中却结着冰。
“不必了。”说完撞开长乐的肩膀,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