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渝州的防空洞里。
三百多人挤在一块大屏幕前。
画面里,老郑的星铁矛刚捅进魔族兵的胸口,就被三个兽族兵按在地上。
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屏幕角落的弹幕像瀑布一样滚。
“那是七叔他们村的老郑!”穿校服的女孩突然哭出声,她攥着褪色的照片,照片里老郑正给她塞糖,“他说打完仗就回来教我腌腊肉!”
旁边的大叔抽着烟,烟蒂掉在地上没捡。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停在老郑被兽族兵咬断胳膊的画面:“这群龟孙!连老头都不放过!”
防空洞突然安静,只有屏幕里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和后排老奶奶压抑的哭声。
弹幕里的字越来越密:
“我爷爷也在联合军里,第七波的”
“他们为什么要去啊?明明可以躲起来”
“楼上的闭嘴!没他们挡着,魔族早打到你家了”
“刚给征兵处打电话了,我 18,下个月能上”
“我也是!我爸不让,我偷了户口本”
米国,纽约的地铁里,屏幕挂在扶手上。
黑人流浪汉把捡来的毯子裹得更紧,看着画面里独眼老李用断刀劈阴兵。
他旁边的白领抹着眼泪,手里的咖啡洒在西装上都没察觉。
“他们都能当我爷爷了。”白领的声音发颤,她给家里打视频,女儿正举着画笔画士兵,“莉莉,你看这些爷爷,他们在保护我们。”
地铁到站,没人动。
平时抢座的年轻人站着,穿西装的老板没催下属,连最赶时间的快递员都停了车。
有人举着手机开直播,评论区瞬间被刷爆:
“这就是蓝星的战士?”
“我们的军队什么时候能去支援?”
“我爷爷参加过二战,他说这就是真正的勇士”
“刚捐了三个月工资,不知道能不能买点星铁”
樱花国,东京的避难所里,和服老奶奶把饭团分给孩子。
屏幕里王老汉正用断胳膊夹着盾牌撞兽族兵,有个孩子指着屏幕问:“奶奶,那个爷爷为什么不躲?”
老奶奶的手抖了抖,给孩子擦眼泪:“因为他想让你们以后能在樱花树下玩啊。”她想起自己的丈夫,三十年前死在怪兽潮里,也是这样,没躲。
避难所的广播突然响了,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国已组建志愿队,明天出发支援叹息之城……”
底下立刻有人举手,有学生,有上班族,还有拄着拐杖的老头。
泡菜国,首尔的街头大屏幕前,挤满了人。
有人举着“加油”的牌子,有人在地上摆蜡烛,画面里老郑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低下头。
“他们本可以安享晚年的。”穿韩服的姑娘给蜡烛添蜡,她的弟弟刚满 18,昨天偷偷报了名,“我弟弟说,要替这些爷爷多杀几个异族。”
旁边的大叔打开啤酒,倒在地上:“敬勇士!”
周围的人跟着倒酒,酒液在地上汇成小水洼,映着屏幕里飘扬的联合军旗帜。
沙漠国,开罗的帐篷里,头巾大叔把收音机贴在耳朵上。
虽然没有画面,但广播里的描述足够清晰——“有位断了胳膊的老兵,用短刀砍倒了七个兽族兵……”
他给儿子打电话,儿子正在修炼场练刀法:“阿米尔,你听着,要像那些爷爷一样,别怕疼,别怕死。”
挂了电话,他把家里最珍贵的弯刀擦干净,那是准备给儿子成年的礼物。
草原国,乌兰巴托的蒙古包里,马头琴停了。
牧民们围着手机,屏幕里老李的独眼被划中,还在挥刀。有个少年突然站起来,往马背上爬:“我要去叹息之城!我能射箭!”
他的父亲没拦,只是把最好的弓箭递给他:“瞄准兽族的眼睛,像射狼一样。”
母亲往他包里塞肉干,眼泪掉在肉干上,很快冻成了冰。
非洲国,内罗毕的难民营里,黑人小孩举着木棍模仿老郑。
屏幕里老郑最后倒下的时候,所有孩子都举起木棍喊:“杀!杀!杀!”
他们的老师擦着眼泪,在地上画地图:“这里是叹息之城,那里是我们的家。那些爷爷在那里,是为了不让怪物来这里。”
有个小孩把最珍贵的糖放在屏幕前:“给爷爷们吃,有力气打仗。”
龙国,京城的广场上,大屏幕亮如白昼。
数万人站在寒风里,没人说话,只有屏幕里的战斗声和偶尔响起的抽泣。
当老郑最后笑着说出“挣了六个”的时候,有人突然喊:“敬礼!”
数万人同时抬手,军礼,少先队礼,普通的鞠躬,姿势不一样,却一样郑重。
有个穿婚纱的姑娘举着手机,新郎刚在征兵处报完名,他们决定提前结婚,就在广场上,对着屏幕里的老兵们。
直播弹幕突然刷起同一句话,从龙国到米国,从樱花国到非洲国,不同的语言,却表达着同一个意思:
“爷爷们,我们来了。”
屏幕里的黑雾还在蔓延,但屏幕外的世界,已经有无数双眼睛亮了起来。
那些原本在抱怨物价、在为生活烦恼的普通人,此刻都握紧了拳头。
他们或许还不能上战场,但他们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有人开始收拾物资,有人在网上学习急救,有人给孩子讲老兵的故事。
叹息之城的战斗还在继续,但这场直播,已经让整个蓝星明白:真正的防线,从来不止在城墙后,更在每个人的心里。
当一个又一个老头倒下的时候,站起来的,是无数个年轻的、滚烫的灵魂。
“我要当兵!”
“我要捐款!”
……
人类的希望……人类的血性被这些老战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