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辜和维钟都是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也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他们两个的能力都很突出,只不过性格上都有“缺陷”。何辜这个人就是太软弱太善良,他这个名字就是很有意味,何辜就是“我有何罪?”,还没有做什么便开始自问。维钟之前也说过他,他很聪明,但也爱耍小聪明。
不过,他们两个配合的倒是很好,换一个人可能都受不了或者看不惯维钟。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有阴离子就会有阳离子,阴阳互补,才会平衡。当阴阳平衡被打破的时候,人体身心就会受损,社会秩序就会紊乱,天地自然就会失序。
如果我真的当上了市场部总监,那么我应该选谁来接替我的位置呢?很难抉择,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我还当这个销售部经理,让他们两个继续同级工作。
时间差不多了,我拿着周姐的邀请函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了车展现场。
之前我也来过车展,只不过那时候不是来看车的。与之前的几场车展相比,这场车展属实是让我长了见识。
我其实不是很懂车,我只是对我感兴趣的车比较了解,但是这里的车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所以在人群中显得是那么手足无措、手舞足蹈、食物中毒。
“好白的车啊!”我不禁感叹!
此时我正蹲在车模前面观察车模的……身后的车……
“张泪?”
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熟稔的笑意。我循着声音转过头,视线微微向上。看清来人的瞬间,我瞳孔微缩,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兰溪姐。
“兰溪姐?!你怎么在这里?”
兰溪姐倚着不远处的展台立柱,双臂抱在胸前,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得她眉眼明艳,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还想问你呢?我是活动的主办方,我怎么不记得给你发过邀请函?”
我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把嘉宾牌重新别好,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是替周晓琳来的,周姐家里面有事我来替她入个场。”
“哦,是这样啊。”兰溪姐挑了挑眉,往前走近两步,手肘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八卦的意味溢于言表,“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尖,语气坦诚又带着点笑意:“她是我的领导兼好朋友。”
“琳琳姐是你的领导,”兰溪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也就是说你毕业之后就来到了重庆工作?”
我轻轻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外套的袖口,想起毕业以来的种种波折,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差不多吧,反正中间发生了不少事情,但结果就是我留在了重庆。”话音落下,我抬眼看向她,好奇地歪了歪头,“你呢,兰溪姐,你怎么来重庆办上车展了?”
兰溪姐闻言,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脸上露出几分意气风发的神情,语气轻快又带着点得意:“这不是有个短视频平台要搞什么漫展活动嘛,我收到了合作邀请,所以我就来了。”她顿了顿,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来了之后我想在这边推广一下自己的公司,想起来琳琳姐在这边工作,所以我就麻烦她替我找了个地方开了这场车展。”
“琳琳姐也真是的,没有时间就跟我说一声嘛,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不过在这里遇到你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我目光落在兰溪姐交叠的手指上,又扫过她耳侧利落的发尾,带着几分认真开口:“兰溪姐,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感觉你好像变了样子?”
兰溪姐挑了挑眉,顺势抬起手晃了晃指尖,亮片美甲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哦?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变了?”
我指了指她的指甲,又比了比她的短发,语速放得平缓,条理清晰地说着:“你做了美甲,剪短了头发,妆造和之前也不一样了。”
兰溪姐低笑一声,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眼底漾着几分释然的笑意,轻轻颔首:“都被你说中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我也只是尝试一下不一样的自己,只是变变风格而已。”她说着,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语气笃定,“倒是你,我倒是觉得你变了好多。”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辩驳:“我?没有吧,我还不是跟当年一样嘛。”
兰溪姐轻轻哼了一声,往前凑了半步,目光锐利地盯着我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洞察人心的锐利:“哪里一样了?我在你眼中都看不到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了,是不是工作之后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还是被谁伤心了?”
兰溪姐一下子戳中我的痛楚,我猛地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微微泛白,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心底翻涌着酸涩和无奈——我确实被人伤心了,也确实被这操蛋的生活磨平了棱角。
兰溪姐见我半天没吭声,只是垂着头攥紧了手指,便往前又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了然:“怎么了?真被我说中了?”
我缓缓抬起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故作的释然:“是的,故安跟我分手了,她就是伤了我心的那个人。不过,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她对我很好。”
“你和故安分手了?”兰溪姐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她下意识地拔高了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惋惜和不解,“怎么会呢?明明你们那么相爱……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总是不能在一起呢?”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视线飘向远处的展台,眼神里掠过一丝黯淡,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她出国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给我,唯一的消息就是在毕业之后的一条分手微信消息。”
兰溪姐皱紧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的猜测:“故安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跟你分手的,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垂下眼帘,避开她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一遍遍地重复着,像是在说服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不重要了,都过去了,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