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连老哥,我知道了。”马真点头附和着,心里确实惶恐极了。
若是再晚些揭穿此事,或者白小娘子压根就没往这庄子来上一趟,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要成了“活死人”?
至于连放是不是骗他们的念头,在脑子一闪而过就放下了。
——凭白小娘子的手段,有必要吗?
“白小娘子,适才小人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您若有差遣,小人听凭吩咐就是。”
“呵呵,好说好说。既然你能想明白,那咱们以后也不算外人了。”
随着白铁英的话语,马真和翁可两人突然感觉身体能动了。
下意识略微活动了一下后,马真抱拳道:
“不知小人们可以为白小娘子做些什么呢?”
“马大哥不用客气,以后叫我铁英就好。”
白铁英说完,也不欲再耽误时间,便直接说道:
“不知你可知道‘黄爷’这个人?”
“回白小娘子的话,黄爷正是负责管理此间庄子的人。”
他刚一答完,便立即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道:
“难道他今晚是……”
“可不是吗?要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得罪福佑会这么深了呢!
难道你没在他们口中听说过今晚的预谋吗?”
马真闻言,苦笑了一下。
可能是今晚的经历太过跌宕,还是忍不住诉起苦来。
“白小娘子,小人刚才所言并非顽抗。
小人与翁可只能算是好勇斗狠之徒,在这高手云集的地方,也就是比那些仆役好些,要不然也不会被打发来看门了。
连老哥可能知道,当初招揽我们那天晚上,签下的十年契书上写着‘每年百两’的工钱,过后也确实按月发给我们了。
可小人们在家乡时本就是闲汉,说好听点儿的叫浪荡子,都没什么成算,钱一到手就花了不少。
后来被带来这里,更是没多久便被强行‘借’去了剩下的,此后每月亦是如此。
都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小人们就是那些虾米,所以真不是小人不想帮忙,实在是知道的不多。
就像今晚这事儿,小人们只知道由黄爷带队,定然是上面交代的重要事情,再多的,小人们就不得而知了。
哦对了,黄爷负责这里,但他上头好像还有人。
每月下旬,黄爷都会带领大批人手到福安县各地征收财物,这个月的应该还在库房放着。
因为每个月月初时,他就会押着这些财物去县城,回来就会给我们分发解药。”
“马大哥这不就帮了我吗?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白铁英安慰了一句,但想了想后,还是开口道: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不妨把话说在前面。
若不是连伯伯相信你二人本性不坏,加入福佑会后又没有作恶,我还真不愿意费这些口舌。
现在我可以答应给你们解毒,亦能在你们为我做事后,付出相应报酬。
但同样的,在我绝对相信你们前,你们也很难离开这里了。”
见马真两人脸色难看,白铁英抬抬眉毛,又道:
“我这话是难听了些,但便是没有我,难道你们还能有命重归故土吗?
连伯伯所言,并没有夸大其词,亦不是危言耸听,是与不是,初五左右不就知道了吗?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真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花在一件事情上。
是以我需要你们跟我出去一趟,将庄子里的其他都抓了,并且提供信息,帮助连伯伯辨别挑选福佑会中还值得出手相救的人。
是心怀不忿,还是尽心尽力,端看你们怎么想了。”
“白小娘子,非是小人们不信您,不感激您,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翁可率先表态了。
“没关系,放我身上一时也难以接受,咱们端看以后的相处。
对了,相信你们已经看出我有些非常手段了,那我就实话实话说了。
这里是一处洞天福地,出入生死,皆由我心。
那个黄爷并着去找我麻烦的人,已经全都被抓到了这里,就跟你们刚才的遭遇是一样的。
但有没有今晚这事儿,我也是早晚都要收拾福佑会的。
不说我与他们的纠葛,就是留着这样的存在为祸百姓,也不是我愿见到的。
老话儿不说了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既然福佑会先动手了,那我便‘搂草打兔子‘又何妨呢?”
“白小娘子,您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小人们若是再不识趣,也枉生为人了!
只是小人们确实知道的不多,真没想瞒着您什么。”
“马大哥客气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以后怎么相处且放在一边,你先带我们在庄子里走走吧!”
马真两人点头应是,白铁英便将连放和米师傅送了回去,带着他们二人出了空间。
“白小娘子,黄爷前后带出去近二百人,都是庄子里的高手。
现在剩下的加上仆役和奴婢等,大概在二三百之数。
从这儿一直往北,是黄爷他们这些身手好的人的住处。
但是天太黑,我又不能全都认清,也有可能还有人坐镇。
东边儿住的是本事稍差些的,但那里同时也是库房、厨房等所在,西边儿就是我们这类人和仆役的住处了。”
“那咱们就先往东去吧,我需要一条又快、又务必不落下一个人的路线。”
虽说现在复制地图只需要“画个圈儿”就行了,但在这个“圈儿”合拢之前,便很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
若是她也有穆清秋那身功夫,那就啥也不说了。
可现在天黑难行,想在庄子外面绕一圈儿,明显要比在里面困难多了,因此她只能“抓大放小”。
而此时在前面带路的马真,也紧张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刚才他被白铁英诡异的手段和连放一波三折的话搅乱了心神,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虽然他在这庄子里是个可以被许多人呼来唤去的小人物,但也没少听过他们做过何等心狠手辣的事情,又或者见过他们拥有着怎样难以望其项背的身手。
而白铁英,除了一开始威胁过他以外,跟那些人比起来,简直稚嫩脆弱得像是落地的初雪一般,真的能毫发无伤地离开吗?
——看来自己还是要“见机行事”啊!
这庄子是真的很大,没人带着的话,即使有空间对照,也可能会走弯路。
三人穿过了南边那块像是校场的空地,又过了一片林子后,终于来到了西边儿的院落群中。
这福王还真是不差钱儿,就连马真这些人的住处也甚是宽敞,白铁英瞧着,光这一片都要赶上泥巴房到塔头甸子的那片荒地宽了。
有些院落里黑灯瞎火的,但有些还亮着,明显是还有人没睡下。
不过可能是“称王称霸”的日子过多了,没人想到这大半夜还在外面走的人是“来者不善”。
是以白铁英几人并没有引发什么骚乱,不到一刻就把西边的院落都复制了一遍,连人带东西,全都送到了空间.
有过前面接收军士们的经验,白铁英可算是长记性了。
别看衣服被褥,锅碗瓢盆的看着没几个钱,可加在一起就不是小数了。
在抄那些山贼的老巢时,她连烧火棍都没放过,主打一个艰苦朴素,开源节流。
再说了,以军士们对她的态度和帮助,花多少钱她也不心疼,可对福佑会这些人,她就是花一文钱也不乐意。
“侵占他人财物”的空间提示又刷屏了,但白铁英压根儿就不理会。
东西好说,回头给他们就是了,但钱财她宁可都“打水漂”了,再自掏腰包加上罚款,也不想给那个狗屁福王留下。
该省省,该花也得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