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认可,禾沁跟偷到腥的猫一般,两眼放光的摸出两个白玉般温润透亮的秀气小盏,一个拿着,一个直接放到了酒瓶口上,没两下就接满了一杯。
酒液透亮浓稠,在白玉般的小盏中挂着杯壁微微拱起一个月牙般的弧度。
禾沁怕接的过满,浪费了这极品佳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缓缓接满的小盏,终于成功赶在酒水溢出的前一刻将其端起。
透亮的酒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一瞬间,杯中竟像是万千流星滑过,荡起星光无数。
她愣愣看的出神,直到酒水平静,再次透彻如水晶般才怅然若失的回过神来。
那景象,竟与那夜那些晶蝶般同样梦幻。
“怎么了?”
见禾沁只是端着酒久久不动,向衍泽有些担忧。
他看了眼灶口内,确定暂时不用加柴,起身走到禾沁旁边。
禾沁抬头看他,又看看杯子。
想让向衍泽一同看看那神奇的景象,却任凭她轻抖,依然澄清透亮,白白晃荡出了不少酒滴,看的禾沁郁闷心疼不已。
偏偏向衍泽还看着她抖的跟个帕金森似的手笑的开心。
原本打算把第一杯给向衍泽喝的,她立马改变了主意,将空盏往向衍泽手里一塞,留下一句:“自己接。”便转身,不等坐回去就气哼哼的一口闷了。
向衍泽被她瞪的莫名其妙,见她理也不理自己,也不敢问。
乖乖的自己接起了酒水,没注意到禾沁转头就一口闷了。
等他接完回身准备坐回去时,就见禾沁望着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迷蒙了起来,脸蛋绯红,脸上还挂着一抹憨笑。
“醉了?”
禾沁不语,一味看着他笑。
向衍泽没想到禾沁这么一杯酒醉了,迟疑的看了眼手里的酒盏。
他看酒盏,禾沁便也看酒盏。
他迟疑,禾沁却不迟疑。
“给我。”
就见上一刻还坐的乖巧的禾沁,猛的一蹭,就往向衍泽手上的酒盏抓去。
向衍泽吓了一跳,立刻将酒往上一举起,距离禾沁能够到的范围。
“唔~”
没抓到东西,禾沁不高兴的呓语着,软绵绵的,贴着向衍泽就直愣愣的往地下瘫去。
“小心!”
向衍泽神色一紧,赶忙躬身横腰一揽,将人往怀里一带一箍,止住人下滑的趋势。
禾沁看着他呵呵傻乐。
“呵呵呵,我的。”
一边乐一边伸手在向衍泽脸上乱摸。
向衍泽无奈,仰着脸躲避,嘴里还不停的安抚。
“先坐好好不好。火要熄了。加了柴再给你摸。”
禾沁听不懂,但还算配合。
突然小鼻子抽了抽,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又折腾起来,伸着手就去拽向衍泽的另一只胳膊。
“喝。我,要喝。嘿嘿。”
这次向衍泽跟她离的太近,禾沁一动,他怕不小心伤到她,束手束脚的不敢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被禾沁勾住了手臂。
一时间挣脱不开,酒在挣扎中洒了不少,偏偏越洒禾沁越激动,伸着脖子就要用嘴去够。
向衍泽无奈,看了眼只剩小半的酒水,一个发狠,干脆自己凑过去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半盏酒液。
禾沁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还在拉着要将杯子往嘴边凑。
向衍泽干脆将酒盏递到她面前。
“没了。空的。”他翻转酒盏给她看。
禾沁像是不理解,还是凑过去,小鼻子吸吸,疑惑的歪了歪头,还是伸出舌头,在酒盏里舔了一口。
向衍泽看的呼吸一紧,禾沁咂吧咂吧小嘴,没品到想象中的味道,半扑半挂在向衍泽身上呆呆的看着那酒盏。
见人总算消停了,向衍泽试探性的唤了她两声。
“禾沁?”见她没反应,又唤了一声,“宝宝?!”
依旧没反应。
向衍泽偏头瞄了眼禾沁后下方的灶洞,火光已经小了不少,再不加柴就该熄火了。
“宝宝乖。我们去坐着好不好?”
禾沁依旧没反应。
见此,向衍泽箍住她的大腿,将人怀里一送,便将人整个抱了了起来。
禾沁不但没反应,还顺势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放,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不动了。
向衍泽无奈。
还真是个孩子。
不过......是个乖孩子。
抱着人没再坐下,只是弯腰送了柴入灶洞,便抱着人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后背,来回在厨房里走起来。
不多时,就听到了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宠溺的笑了笑,拿出床厚被子,将人裹好,这才抱着人坐回了灶洞边。
不知不觉,天黑了。
向衍泽给禾沁换了个有靠背的椅子坐着,站起来去给天顶换雪。
换完雪,顺带看了眼酒流出来的情况。
酒水依旧如丝如线的缓缓流着。
向衍泽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朝着禾沁走去。
走着走着,他猛的怔住。
禾沁身后哪来的柴火堆呀?
这个新石屋的厨房,堆柴火的地方,不是在门口么?
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那里果然摞着高高的柴堆,再一回头,禾沁身后空无一物。
不对。
向衍泽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这里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
灶台的下的火光暖黄照人,温暖的干燥的火焰气息伴随着柴火燃烧爆裂的噼啪声响。
酒液哗哗啦啦流入酒瓶的哗哗声,伴随着香入骨髓的冷冽酒香。
凳子上的禾沁闭着眼睡的香甜,小嘴时不时蠕动两下,像是在梦里品尝着什么美食。
一切都那么真实。
除了一点。
为什么......天黑了。
明明现在......不该是早上么?
“碰——”
禾沁从凳子上滚落下来,砸出声响。
向衍泽疑惑看去。
禾沁揉着脑袋从地上撑起身体。
“嘶——”
向衍泽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姑娘一时想不起她来。
“师兄。你发什么呆呀?师傅让你来取灵食,你怎么在这发呆?”
“师兄?”
禾沁懵逼的看着那个穿着长衫,衣袂飘飘,还和自家男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以及男人身后同样衣裙翩跹的娇俏少女,脑子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