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巷子的脚步刻意放得缓慢，木桦的鞋底碾过能量饮洒过的地面，留下半湿的脚印。那两个暗中巡逻的机器人还在街道徘徊，扫描灯扫过脚印时毫无反应 —— 空间伪装术连痕迹都能淡化，这倒是意外之喜，像自带了 “无痕模式”。
怀里的狐崽突然用爪子拍他的下巴，力道不大，像在撒娇。小脑袋指向巷子上方。木桦抬头望去，发现檐角藏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巷口，表面的灰尘说明这是个老监控，和老陈说的 1 号监控塔同属一个型号，估计早就该退休了。
“难怪敢在这留标记。” 他心里了然。这种老监控的扫描频率慢，分辨率也低，刚才路过的工人都没被识别，更别说用了空间伪装术的自己。他故意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整理工装袖口，身份牌的反光在镜头前晃了晃，像个普通工人在掸灰，还对着镜头 “友好” 地眨了眨眼。
巷子深处比外面暗得多，墙壁上的箭头用红色涂料画成，边缘还沾着些金属碎屑 —— 是小吴常用的那种抗辐射合金碎屑，这小子大概是怕标记被擦掉，特意混了金属粉末增加辨识度，像给箭头加了层 “保护罩”。
狐崽从他怀里跳下来，顺着箭头往前跑。小家伙的爪子踩在碎石上发出 “沙沙” 响，跑到巷子中段突然停下，对着一面墙壁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发现宝藏的兴奋。木桦走过去才发现，墙壁上有块砖是松动的，砖缝里塞着张折叠的纸条，像藏在墙里的秘密。
展开纸条的瞬间，老陈的字迹扑面而来：“防御塔共 3 座，1 号塔每 10 秒扫 1 次街道，2 号塔管能量站，3 号塔在城市边缘，监控范围最大。巡逻机器人分甲乙两种，甲种（红顶）5 分钟 1 圈，乙种（白顶）10 分钟 1 圈，换班时会有 20 秒空档。”
纸条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狐狸，旁边写着 “让小白盯着红顶的，它们眼睛尖”—— 显然是特意给狐崽的 “任务”。这画的狐狸，还没狐崽本人可爱。
狐崽像是看懂了，立刻对着纸条上的狐狸图案蹭了蹭，像是在确认身份。然后跑到巷子口，探出半个脑袋盯着外面的红顶机器人，小尾巴还跟着机器人的移动节奏轻轻晃动，像在打节拍，还真把自己当侦查员了。
“还真当自己是侦查员了。” 木桦把纸条塞进工装口袋，神念顺着巷子延伸到城市边缘。3 号防御塔的轮廓在暮色里很清晰，塔身比 1 号、2 号更高，顶端的扫描灯像探照灯，扫过的范围几乎覆盖了半个街道，连远处的废弃工厂都在监控范围内，真是个 “大眼睛”。
“这塔的监控范围至少有三里。” 他默默计算。扫描灯每扫过一次，就有股能量波扩散开来，这股能量波比 1 号塔强，却比防御塔控制室的红光弱 —— 看来监控强度是按区域分级的，越靠近城市中心越严，像个偏心的看守。
巷口突然传来 “嘀嘀” 声。是乙种机器人的巡逻声，白顶的扫描灯扫过巷子时，狐崽立刻缩回脑袋，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 “我什么都没听见” 的样子。直到机器人走远，才又探出头，对着机器人的背影吐舌头，活像个调皮的孩子在跟老师躲猫猫。
木桦趁机走出巷子，贴着墙根往 3 号塔的方向移动。路过一个露天集市时，他停在卖能量零件的摊位前，装作挑选零件的样子，余光却盯着远处的防御塔：3 号塔的扫描灯扫过集市时，会刻意避开摊位上方的能量屏蔽罩 —— 看来商户给界域交了 “保护费”，能获得监控豁免权，这操作还挺现实。
“要个能量导管？” 摊主是个独眼的中年人，手里转着扳手，转得还挺溜。眼角的余光总往木桦的身份牌上瞟，像在查户口。他的摊位上方就有个能量屏蔽罩，罩子边缘的红光时明时暗，显然快到期了，像个快没电的灯泡。
“看看就行。” 木桦拿起根导管，指尖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 —— 这导管里的金属丝和防御塔的电网材质相同，“这导管能承受 3 号塔的能量冲击吗？我可不想刚用上就被电成焦炭。”
摊主突然停下转扳手的手，压低声音：“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独眼盯着木桦，眼神里满是警惕，“最近总有人打听防御塔，是不是逃亡者？要是的话，我可就喊机器人了。”
木桦心里一紧，面上却笑了：“我在废料处理间上班，总被电网电到，想找根结实的导管改改绝缘靴 —— 都是为了界域的工作嘛。” 他把 “界域” 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和之前遇到的老头一个语气，像在唱口号。
摊主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咧嘴一笑露出缺牙：“早说啊！这导管是从 3 号塔换下来的旧零件，抗冲击得很！” 他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你得小心红顶机器人，它们最近查得严，看到拿旧零件的就盘问 —— 上次有个小子拿了根导线，被它们带去塔下问话，再没回来。估计是被当成逃亡者处理了。”
这话让木桦想起老陈纸条上的话。他付了块能量块买下导管，刚要离开，就看到远处的红顶机器人正朝集市走来，扫描灯在摊位间扫来扫去，像在找什么目标，眼神 “锐利” 得很。
“快进屏蔽罩！” 摊主一把将他拉到摊位底下，力道还挺大。屏蔽罩的红光刚罩住两人，红顶机器人就走到了摊位前，扫描灯在罩子上停留了 3 秒，发出 “滋滋” 的干扰声 —— 最终还是没能穿透，只能不甘心地转身走向下一个摊位。
“险吧？” 摊主拍着胸口，独眼还盯着机器人的背影，心有余悸，“这罩子虽旧，挡挡基础扫描还是行的 —— 不过别指望它能挡红顶的近距离探测，上次有个醉汉靠太近，被直接电倒了，半天没爬起来，场面老搞笑了。”
木桦摸着手里的导管，突然有了主意。他对着摊主晃了晃导管：“能不能借个工具？我想把这导管改成个小盾牌，说不定能挡挡扫描。要是成了，以后你这摊位也能多卖点这玩意儿。”
摊主愣了愣，随即找了把螺丝刀递给他：“你这想法新鲜！改好了借我看看 —— 要是好用，我也给自个儿弄一个，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狐崽蹲在旁边，看着木桦用螺丝刀在导管上钻孔。小家伙大概是觉得好玩，也叼来块小石子，学着他的样子往导管上敲，结果石子弹回来，正好砸在它的鼻子上，疼得它 “嗷” 了一声，委屈地蹭了蹭木桦的裤腿，逗得摊主哈哈大笑，笑声在屏蔽罩里回荡。
趁着笑声掩护，木桦的神念再次探向 3 号防御塔。这次他看得更仔细：塔身上有 12 个能量炮口，6 个对着城市内部，6 个对着外部荒野；炮口的转动有规律，每 30 秒调整一次角度，覆盖范围没有死角，像个全方位监控的堡垒；最顶端的红光发射器每两分钟闪烁一次，像是在发送信号，和其他塔 “交流”。
“这塔不仅是监控，还是防御堡垒。” 他在导管上钻好最后一个孔，将之前收集的晶片碎片嵌进去，“这样应该能反射部分扫描波，像个简易的反侦察工具。”
刚把导管改好，就听到集市外传来警报声。不是之前的 “嘀嘀” 声，而是更急促的 “呜呜” 声，像消防车的警报。3 号防御塔的扫描灯突然加速，原本 10 秒一次的扫描变成了 5 秒一次，红顶机器人的巡逻速度也快了一倍，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怎么回事？” 摊主的脸色变了，“这是‘橙色警报’，一般只有逃亡者靠近才会响！这下麻烦了，生意都没法做了。”
木桦的神念扫过城市边缘，发现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正从荒野往这边跑 —— 是逃亡者！他们大概是看到了巷子的标记，想来汇合，却触发了 3 号塔的外部监控，真是不小心。
“他们在西边！” 摊主指着窗外，红顶机器人正朝着西边聚集，白顶机器人则守住了各个路口，形成包围圈，“这下麻烦了，橙色警报时，所有监控都会联网，连我这屏蔽罩都撑不了多久，最多再撑几分钟。”
狐崽突然对着导管叫起来，像是在提醒木桦。木桦拿起导管，发现嵌在上面的晶片碎片正在发烫 —— 这是监控联网的信号。他当机立断，对摊主说：“借你的屏蔽罩用用！事后还你个新的！保证比你这个耐用！”
没等摊主反应，他已经抱着狐崽钻进屏蔽罩最深处，同时运转空间伪装术，将导管举在身前。导管上的晶片碎片反射着扫描灯的光芒，形成层淡淡的光幕 —— 这是他临时想的办法，用反射波干扰监控的识别，像个简易的干扰器。
3 号防御塔的红光扫过集市时，停顿了很久。木桦能感觉到屏蔽罩在震动，上面的红光越来越暗，显然快被攻破了，像个快被吹破的气球。怀里的狐崽把脸埋在他怀里，小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尾巴却还不忘卷着那根改好的导管，把它当宝贝。
警报声越来越响，红顶机器人已经开始在集市里搜查。它们的扫描灯扫过摊主的摊位，在屏蔽罩外停留了 3 秒 —— 木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导管几乎要捏碎，紧张得手心冒汗。
就在这时，西边传来爆炸声。是逃亡者引爆了什么东西，吸引了机器人的注意。3 号塔的扫描灯转向西边，集市里的红顶机器人也跟着跑了过去，只留下两个白顶机器人守在门口，像两个站岗的哨兵。
“暂时安全了。” 摊主瘫坐在地上，擦了擦脸上的汗，“你这导管还真有用！刚才红顶的扫描明显被晃了下，不然我们早就被发现了。你这手艺可以啊，以后可以来集市摆摊修东西。”
木桦松了口气，发现导管上的晶片碎片已经不烫了。他看着西边的火光，心里清楚，逃亡者是故意引爆东西吸引注意力。现在机器人的注意力在西边，正好能趁机观察它们的防御漏洞 —— 比如白顶机器人守在门口时，背对着巷子的方向，这就是个绝佳的空档，像个没关紧的门。
怀里的狐崽突然对着门口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兴奋。木桦探头看去，那两个白顶机器人正背对着巷子聊天（虽然只是电子音交流），它们的扫描范围只覆盖门口，身后形成了个扇形的盲区，正好能容一人通过，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通道。
“这就是老陈说的换班空档？” 他心里一动。虽然不是真正的换班，但机器人交流时的注意力分散，和换班时的状态很像。如果能利用这个盲区离开集市，就能避开监控，去接应逃亡者，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把导管递给摊主：“谢了！这个送你！以后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然后抱着狐崽，趁着白顶机器人交流的间隙，像阵风似的冲出集市，钻进旁边的巷子，动作快得像闪电。
身后传来白顶机器人的电子音：“刚才有能量波动吗？”“没有，可能是屏蔽罩的干扰。别疑神疑鬼了，赶紧站好岗。”
木桦靠在巷子的墙壁上，看着 3 号防御塔的红光渐渐恢复正常频率，心里已经有了底：红顶机器人擅长近距离扫描，像个细致的侦探；白顶机器人擅长大范围巡逻，像个巡逻的保安；橙色警报时监控会联网，但持续时间不长，像场短暂的暴风雨；3 号塔的扫描有规律，利用好间隙能避开，像在玩躲避游戏。
怀里的狐崽舔了舔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慰他。小爪子指了指前方 —— 巷子的尽头，有个新画的箭头，指向 3 号防御塔的方向。看来要彻底搞清楚防御系统，还得靠近那座塔才行，像解开一个谜题，必须找到核心线索。
而在 3 号防御塔的控制室里，操作员正盯着屏幕上的一个红点 —— 这个红点刚才在集市消失，现在又出现在巷子里，却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像个普通的工人在闲逛。操作员皱了皱眉，把红点标记为 “待观察目标”，心里嘀咕：“这小子有点可疑，得多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