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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走出葬仙冢时,乱葬岗的月光正落在那棵歪脖子槐树上,树纹里的人脸已经消失,只剩下新鲜的剑痕,像道未愈合的伤疤。桃木剑插在树旁的泥土里,剑刃的红光渐渐收敛,露出上面新刻的纹路——是片小小的星空,星空中裹着口棺材,棺材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金光,是淡青色的灵气,像初春解冻的溪水。

“师父,我回来了。”林九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完整的“葬”字在月光下亮起,映出他眼角的朱砂痣。玉佩突然化作道流光,钻进桃木剑里,剑身上的星空纹路活了过来,星子顺着剑刃滚动,像在为他指引方向。

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声,却不再是之前的凶狠,反而带着些畏惧。林九回头望了眼葬仙冢的入口,那里的黑雾已经散去,露出片平整的土地,土地上长出株嫩绿的草,草叶上的露珠里,映着往生棺的影子,棺盖紧闭,符篆的红光在露珠里轻轻跳动,像母亲温柔的目光。

他知道,这株草是母亲留给他的念想,是葬仙冢与阳间的连接,只要草还活着,就说明里面的封印还稳固,堕仙的煞气暂时不会泄露。可他也明白,这只是暂时的,镇魂石上的玉针终究会再次松动,堕仙的怨恨迟早会找到突破口,到那时,他必须做好准备。

走在回观的路上,林九发现沿途的墓碑都变了样。之前模糊的名字变得清晰,碑上的裂痕里长出青苔,青苔的纹路竟与他背上的星空纹身隐隐呼应。有块无字碑前,摆着串骷髅头手链,正是无心鬼腰间的那串,只是骷髅眼里的绿火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光,像被净化过的灵气。

“老道能做的,就这些了。”手链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传来无心鬼虚弱的声音,“葬仙冢的封印松动时,记得敲三下这手链——老道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来帮你一把。”

林九将手链系在腰间,指尖的温度让骷髅头的纹路泛起微光。他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的气息,有怨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解脱,像块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或许每个困在葬仙冢里的魂魄,都在等待一个被原谅的机会,而他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回到三清观时,山门的铜环上缠着圈淡青色的灵气,像有人特意为他留了门。观里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灰还没断,袅袅的青烟在空中组成个“安”字,与他背上的“葬”字产生共鸣。

“师兄,你回来了!”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从偏殿跑出来,手里捧着个破碗,碗里盛着些清水,“师父说你今天会回来,让我给你留着符水——喝了能压惊。”

林九接过破碗,指尖碰到碗沿时,突然愣住。这小道士的眉眼竟与养魂狱里那颗心脏的轮廓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左手虎口处的红痣,和他父亲画像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林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温和、坚定,像父亲每次抚摸他头顶时的样子。

小道士挠了挠头,露出颗小虎牙:“师父叫我阿青,说我是三年前被他捡回来的,当时我躺在观门口,怀里揣着块刻着‘青’字的木牌。”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个淡淡的印记,形状像片叶子,“师父说这是胎里带的,能驱邪呢!”

林九的目光落在那印记上,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你爹当年留了后手,若我没能护住你,自有旁人替他完成心愿。”原来师父说的“旁人”,就是这个与父亲有血缘的孩子,是父亲在被师祖杀害前,偷偷送离葬仙冢的希望。

桃木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阿青眉心的印记相触,淡青色的灵气顺着剑刃流进阿青体内,他眉心的印记瞬间亮起,露出里面藏着的符篆——竟是“镇魂阵”的核心纹路,与葬仙冢的封印同出一源。

“这……这是怎么了?”阿青吓了一跳,却没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里,“师兄,你的剑在发光!”

林九的眼眶发热。父亲的良苦用心,师父的默默守护,还有那些葬仙一脉的先辈们,他们从未真正离开,只是将希望化作不同的形式,潜伏在时光里,等待着被唤醒的那天。阿青眉心的镇魂阵,就是父亲留给他们的盾牌,是对抗堕仙的最后一道防线。

偏殿的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个拄着拐杖的老道士,须发皆白,道袍上打满补丁,却掩不住袖口绣着的“葬”字。他的眼睛浑浊,却在看到林九时亮了起来,像两颗蒙尘的星子突然被擦亮。

“小九,你终于长大了。”老道士的声音沙哑,拐杖在地上敲了三下,偏殿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密室,密室的架子上摆满了桃木剑,每把剑的剑柄上都刻着名字,最上面那把的名字是“林玄”——正是他父亲的名字,“这些,都是你父亲当年亲手打造的,说要留给葬仙一脉的后人,让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守护这方天地。”

林九走到架子前,指尖拂过父亲的桃木剑。剑身上的符篆与他的剑完全一致,只是多了些细小的缺口,像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他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的气息,勇猛、决绝,像父亲当年冲向师祖时的样子。

“师父,您是……”林九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老道士,“您是我父亲的师兄?是当年护送阿青离开的人?”

老道士笑了笑,拐杖指向密室的穹顶,那里画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的中心是颗亮星,周围环绕着无数小星星,亮星的位置,正好对应着他眼角的朱砂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该轮到你们年轻人担起责任了。”他的拐杖在地上划出个圈,星图上的亮星突然落下道金光,罩住林九和阿青,“葬仙冢的封印,最多还能撑十年,十年后,堕仙会带着煞魂海的煞气重现人间,到那时……”

“到那时,我们会挡住她。”林九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剑身上的星空与穹顶的星图重叠,“我父亲没能完成的事,我来完成;我师祖犯下的错,我来弥补。葬仙一脉的债,总该有人还清。”

阿青也握紧了拳头,眉心的印记亮得更甚:“师兄去哪,我就去哪!师父说我命里带‘镇’,肯定能帮上忙!”

老道士的眼眶湿润了,浑浊的眼睛里映出两个年轻的身影,像看到了当年的林玄和他自己。“好,好啊……”他的拐杖轻轻一顿,密室的地面裂开,露出个暗格,暗格里放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葬仙秘录”,“这是你父亲生前整理的,里面记着所有克制堕仙的方法,还有……打开往生棺的真正口诀。”

林九拿起秘录,指尖的温度让册子的纸页自动翻开,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是父亲的笔迹。他看到里面记载着堕仙的来历——原是天界的仙子,因爱上凡人被剥去仙骨,打入葬仙冢,却在怨恨中吸收了无数枉死魂魄的煞气,变成如今的模样。而他的母亲,竟是堕仙的亲妹妹,当年为了阻止姐姐作恶,自愿化作封印,将自己与往生棺融为一体。

“原来……娘是在用自己的仙骨,镇压亲姐姐。”林九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下,秘录里的插画突然亮起,画着母亲与堕仙年轻时的样子,两人手牵手站在云端,笑得像两朵盛开的花,“她们曾经……也是好姐妹啊。”

老道士叹了口气:“怨恨这东西,最是能毁人。堕仙当年若能放下仇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的拐杖指向秘录的最后一页,“你父亲说,打开往生棺的口诀,其实是句‘对不起’——只有真心的忏悔,才能化解最深的怨恨。”

林九的指尖停在最后一页,那里画着打开的往生棺,棺中没有煞气,只有两朵相拥的玉兰花,一朵洁白,一朵漆黑,花瓣上的露珠都化作了眼泪。他突然明白,葬仙一脉守护的从来不是棺材,是化解怨恨的可能,是让对立的双方重新拥抱的希望。

密室的穹顶突然震动,星图上的亮星开始闪烁,与葬仙冢方向的灵气产生共鸣。老道士的脸色变了:“葬仙冢的封印在松动!是堕仙感应到了秘录,她在加速冲破封印!”

林九的桃木剑发出急促的嗡鸣,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阿青眉心的印记同时亮起,淡青色的灵气在密室里组成道屏障,挡住了从葬仙冢传来的煞气。“十年……我们还有十年时间。”他将秘录揣进怀里,眼神里的坚定像淬了火的钢,“足够我们准备了。”

阿青的眉心印记突然射出红光,在密室的墙壁上投下幅地图,上面标注着散布在各地的“镇魂点”——是父亲当年布下的后手,每个镇魂点都埋着块刻着“葬”字的玉佩,能在堕仙出现时组成巨大的封印阵。

“这些镇魂点,需要有人去激活。”老道士的拐杖敲了敲地图上的三个红点,“北邙山、东海岛、西昆仑,这三处的煞气最重,也是堕仙最可能突破的地方,必须尽快派人去加固封印。”

林九的目光落在北邙山的位置,那里的标记旁画着个小小的棺材,与他背上纹身里的棺材一模一样。他知道,那里藏着葬仙一脉最深的秘密,是父亲当年没能走完的路,如今该由他去完成。

“我去北邙山。”林九的桃木剑指向地图,“阿青,你去东海岛,那里的镇魂点需要你的‘镇’字印记才能激活。”他看向老道士,“师父,西昆仑就拜托您了,您当年护送阿青离开,对那里的地形最熟悉。”

老道士点了点头,拐杖在地上敲出沉稳的节奏:“放心去吧,三清观有我守着,定不会让煞气从这里泄露。”他的目光落在林九眼角的朱砂痣上,“记住你父亲的话,仇恨能毁人,爱也能救人——往生棺里的,不止是怨恨,还有你母亲未说出口的爱。”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腾空而起,剑身上的星空纹路在密室里划出道弧线,星子落在地图的三个镇魂点上,化作三朵玉兰花的影子。“十年后,我们在葬仙冢汇合。”他的声音带着力量,像在对自己宣誓,也像在对那些沉睡的先辈们承诺,“定要让堕仙的怨恨,消散在这天地间。”

走出三清观时,月光正好落在山门外的石阶上,阶上的青苔纹路组成个“行”字,像在催促他上路。林九回头望了眼观里的灯火,阿青正在收拾行囊,老道士站在香炉前焚香,青烟在月光里组成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父亲的道袍,正朝着他微笑。

他知道,这一路不会平坦。北邙山的镇魂点下,必定藏着与葬仙冢相似的凶险,或许有更强大的邪祟,或许有更残酷的真相,甚至可能遇到像师祖一样被怨恨吞噬的同类。可他不怕,因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背上的星空纹身里有母亲的守护,腰间的骷髅手链里有无心鬼的承诺,怀里的秘录里有父亲的智慧,身边还有阿青和老道士这样的同伴。

夜风拂过林九的道袍,带来北邙山的气息,那里的煞气与葬仙冢同源,却更混杂,像无数种怨恨在同时嘶吼。他的桃木剑发出响应的嗡鸣,剑身上的星子顺着剑刃流动,像在为他壮行。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落在桃木剑的星空纹路上,星子的光芒与晨光交织,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的形状像个张开双臂的人,温柔、坚定,像母亲,又像父亲,像所有守护过这片土地的人。

林九握紧桃木剑,迎着晨曦迈出脚步。北邙山的方向,有朵淡青色的云正在聚集,云里裹着些细碎的光点,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像在期待,又像在鼓励。

他知道,真正的守护,不是困在原地等待,是带着前人的希望走向未知,是让每个镇魂点都亮起光芒,让每个黑暗的角落都能等到破晓。十年的时间很短,却足够让颗种子长成大树,让份信念变成力量,让句“对不起”化解百年的怨恨。

北邙山的轮廓在晨曦中越来越清晰,山脚下的孤坟前,不知何时立着块新的墓碑,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个“葬”字,碑前的泥土里,钻出株嫩绿的草,草叶上的露珠里,映着往生棺的影子,棺盖的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煞气,是淡青色的灵气,像母亲终于露出的微笑。

林九的脚步没有停,他知道,这株草也是父亲的安排,是藏在北邙山的第一个希望。而在草叶的露珠里,除了往生棺,还映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和他一样的道袍,眼角有颗朱砂痣,正朝着北邙山深处走去,像在为他引路,又像在等待着与他相遇。

北邙山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林九在山脚下的孤坟前捡到了半块铜镜。

镜面蒙着层青锈,边缘却打磨得异常光滑,像是常被人摩挲。镜面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是片燃烧的桃林,林子里有个穿红衣的女子正在奔跑,裙摆被火星燎出洞,手里紧紧攥着半块铜镜,正是他捡到的这半。女子的发髻上插着支玉簪,簪头的玉兰花碎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的纹路,与他桃木剑上的星空纹隐隐重合。

“是‘照怨镜’。”林九用指尖擦掉镜面上的青锈,镜面里的画面突然变了。红衣女子被追进座破庙,庙门的匾额上写着“往生庙”,字迹被血浸透,变成暗红色。追她的人穿着和他师祖相似的道袍,手里举着桃木剑,剑刃上的符篆在火光中跳动,像在吟唱着什么咒语。

孤坟前的嫩草突然剧烈摇晃,草叶的露珠里映出破庙的全貌。庙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口迷你的棺材,棺材盖敞开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半块铜镜,与林九手里的这半正好能拼合。红衣女子扑到供桌前,将手里的半块铜镜放进棺材,铜镜接触到棺材的瞬间,发出刺眼的白光,将追来的道士震飞出去。

“往生庙……”林九的指尖传来刺痛,镜面里的白光灼伤了他的皮肤,留下道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片桃叶。他能感觉到这印记与背上的星空纹身产生共鸣,只是这次不再是温暖,而是尖锐的警告,像有什么东西在害怕这面铜镜。

山上传来隐约的钟声,不是寺庙的晨钟,是用骨头敲出来的闷响,每响一声,孤坟前的土地就往下陷一分,露出底下交错的锁链,锁链上缠着些破烂的红衣碎片,碎片上的金线纹路,与往生棺上的符篆同出一源。

“是‘锁魂链’。”个苍老的声音从孤坟后传来,林九回头,看到个穿着寿衣的老婆婆,手里拄着根骨头拐杖,拐杖头的骷髅眼里嵌着颗红宝石,“北邙山的老东西了,专门锁那些穿红衣死的女子——你手里的铜镜,就是被锁在这下面的。”

老婆婆的寿衣上绣着褪色的玉兰花,与他母亲道袍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林九握紧桃木剑,剑刃的红光让对方的身影微微扭曲:“你是谁?这铜镜里的女子,又是谁?”

老婆婆突然笑了,假牙在晨光中闪着白光:“小娃娃,连‘红衣仙’都不认得,也敢来北邙山?”她的拐杖往地上一敲,锁魂链突然绷紧,露出底下埋着的东西——是具红衣女尸,尸体保存得异常完好,胸口插着半块铜镜,镜面朝下,压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的血管里流淌着淡青色的血,与林九背上纹身渗出的灵气同色。

“她就是红衣仙?”林九的目光落在女尸的发髻上,那里插着的玉簪果然少了一半,“她和往生棺有什么关系?”

老婆婆的拐杖指向女尸胸口的铜镜:“当年是她帮你娘封印的堕仙,用自己的仙骨铸了这面照怨镜,能照出人心底的怨恨——可你师祖不放心,怕她哪天反水,就用锁魂链把她埋在了这里,还在她心口插了半块铜镜,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镜面里的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红衣女子在破庙里被道士围住,为首的正是林九的师祖,他手里举着的桃木剑上,沾着红衣仙的血。“妖女!竟敢私藏照怨镜!”师祖的声音带着疯狂,“把镜的另一半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红衣仙的嘴角淌着血,却死死护着供桌上的棺材:“林玄的儿子还在里面!你们不能伤害他!”她突然将半块铜镜塞进棺材,“小九,记住,照怨镜能照出堕仙的真身,也能照出你娘的苦衷——千万别信你师祖的话!”

林九的心脏猛地一跳。原来他当年不仅去过葬仙冢,还在北邙山待过,是红衣仙用自己的仙骨护住了他,才没让师祖找到。孤坟前的嫩草突然长高,草叶缠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女尸的方向拉,像是在催促他拔出胸口的铜镜。

“别碰她!”老婆婆的拐杖突然挡住林九的手,红宝石里射出红光,“她的心口被下了‘锁怨咒’,铜镜一拔,她积攒的怨恨就会爆发,整个北邙山都会变成煞魂海!”

女尸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胸口的铜镜开始发烫,镜面朝上翻起,映出的不是林九的脸,是堕仙狰狞的模样,她的手里举着半块玉簪,簪尖的寒光正对着红衣仙的心脏。“妹妹,连你也要背叛我?”堕仙的声音在镜面里回荡,“当年若不是你把照怨镜交给葬仙一脉,我怎会被封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红衣仙的尸体剧烈抽搐,锁魂链上的红衣碎片突然飞起,在空中组成句血字:“她在骗你……玉簪是钥匙……”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自动出鞘,剑刃的红光劈开血字,露出底下的真相——是红衣仙将半块玉簪塞进堕仙手里,嘴唇动着,说的是“姐姐,等我”,而堕仙的眼眶里,竟有泪水在流动,像在挣扎。

“原来她们也认识……”林九的指尖颤抖,他终于明白这北邙山的镇魂点为何如此重要,这里藏着的不仅是照怨镜,还有堕仙与红衣仙之间的羁绊,是比仇恨更复杂的情感,像团缠绕的红线,剪不断,理还乱。

山上传来的钟声越来越急,孤坟后的土地开始塌陷,露出底下的暗河,暗河的水流是黑色的,里面漂浮着无数个红衣女子的影子,每个影子的胸口都插着铜镜,像在重复红衣仙的命运。

“是‘怨女河’。”老婆婆的声音带着恐惧,寿衣上的玉兰花突然褪色,“北邙山的煞气都聚在这里,每口钟声,就有个怨女从河里爬出来——她们都是被照怨镜照出怨恨的女子,死后魂魄被锁在这暗河里,成了堕仙的养料。”

暗河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破烂的道袍,腰间挂着串骷髅头手链,正是无心鬼。只是此刻他的眼眶里没有绿火,只有黑色的怨气,手里举着的,竟是另一半照怨镜。

“小娃娃,交出你手里的铜镜。”无心鬼的声音像被煞气浸泡过,沙哑而阴冷,“老道帮你送它们团聚,也算是……积件功德。”

林九的桃木剑指向对方的手链:“你不是被净化了吗?怎么会被煞气控制?”他能感觉到无心鬼的挣扎,手链上的骷髅头在剧烈震动,像是在对抗体内的怨气。

“净化?”无心鬼狂笑起来,暗河里的怨女们随着他的笑声嘶吼,“葬仙冢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净化!”他突然将手里的铜镜扔向林九,“接住!这是你娘让我交给你的——她说,照怨镜合二为一时,就是你知道真相的时候!”

两半铜镜在空中相撞,却没有碎裂,反而化作道青白色的光,光里映出幅完整的画面:是往生庙的大火,林九的母亲抱着襁褓,将半块铜镜塞进红衣仙手里;是葬仙冢的封印,母亲与堕仙的手在棺盖下相触,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肉里;是北邙山的暗河,红衣仙的魂魄在水里挣扎,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簪,簪尖的寒光刺破水面,与往生棺的方向遥遥相对。

“原来……娘一直在等红衣仙的玉簪。”林九的声音带着哽咽,光里的画面突然定格在母亲的脸上,她的嘴唇动着,说的是句他从未听过的咒语,“以吾之骨,融汝之怨,镜开之时,两界归安……”

青白色的光突然钻进林九的眉心,他的眼前瞬间一片空白,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暗河的中央,四周的怨女们都在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解脱。红衣仙的尸体浮在他面前,胸口的铜镜已经消失,露出的心脏正在向他伸出血管,像在邀请他触碰。

“去吧,小娃娃。”老婆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寿衣上的玉兰花重新绽放,“只有你的‘葬’字,能让她们姐妹和解——毕竟,你是她们唯一的牵挂。”

林九伸出手,指尖的淡青色灵气与心脏的血管相连。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有母亲教他画符的温柔,有堕仙在暗河里哭泣的孤独,有红衣仙在桃林奔跑的欢笑,还有父亲在密室里写下秘录时的叹息……这些记忆像无数条溪流,最终汇成片温暖的海,将所有的怨恨都融化在其中。

暗河的钟声突然停止,怨女们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漫天的桃花瓣,落在林九的道袍上。无心鬼的手链发出耀眼的光芒,体内的煞气被净化,他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只是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总算……没辜负你娘的托付。”无心鬼虚弱地笑了笑,手链上的骷髅头纷纷化作光点,“老道这就去帮你加固西昆仑的封印,十年后……葬仙冢见。”

他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暗河的水面渐渐平静,露出底下的镇魂点——是块刻着“葬”字的石碑,石碑上的符篆正在发光,与林九背上的纹身完全吻合。红衣仙的心脏缓缓沉入石碑,化作道青白色的光,将整个北邙山笼罩,山上传来的钟声变得悠扬,像在为和解的灵魂送行。

林九站在石碑前,手里的桃木剑突然亮起,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石碑上的符篆交织,在他头顶组成个巨大的“葬”字。他知道,北邙山的镇魂点已经激活,十年后的大战,又多了份保障。

可他也明白,这只是开始。东海岛的阿青,西昆仑的老道士,他们那里一定也藏着类似的秘密,等着他去发现。而往生棺里的母亲与堕仙,红衣仙留下的玉簪,还有父亲秘录里提到的“两界归安”,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还需要他用十年的时间,一点点串起来。

北邙山的晨雾开始散去,露出通往山顶的路,路上的荆棘里开满了白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往生棺的影子,棺盖的缝隙里,两双手正在缓缓松开,指甲上的血迹化作了淡青色的灵气,像和解的泪水。

林九将桃木剑插在石碑旁,剑刃的红光与石碑的青光交织,在山脚下组成道屏障,挡住了残留的煞气。他最后看了眼暗河的方向,那里的水面上漂浮着片桃花瓣,瓣上的纹路像个微笑,温柔而释然。

他知道,该去东海岛了。阿青那里一定也遇到了麻烦,那个需要“镇”字印记才能激活的镇魂点,藏着的秘密或许比北邙山更惊人,甚至可能与父亲当年的死因有关。

林九的脚步踏上通往山外的路,晨光照在他的道袍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影子的手里,仿佛握着面无形的铜镜,镜里映着的,是无数个等待被和解的灵魂,是两界归安的希望,是十年后那场注定到来的相遇。

远处的海平线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东海岛的方向,有朵黑色的云正在聚集,云里裹着雷电,像有什么东西在海里苏醒,正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北邙山传来的和解之歌。

林九抵达东海岛时,正赶上台风过境。黑色的巨浪拍打着礁石,浪花里卷着些奇怪的东西——是半截腐烂的船桨,桨柄上刻着的“镇”字已经被海水泡得模糊;是串贝壳手链,贝壳里嵌着的不是珍珠,是黑色的煞气,像凝固的墨汁;还有片残破的渔网,网眼的形状是缩小版的镇魂阵,只是阵纹已经断裂,露出里面纠缠的水草,草叶上的吸盘正在蠕动,像无数只细小的嘴。

“是‘噬灵藻’。”个穿着蓑衣的老渔民蹲在礁石上,手里举着根铜烟杆,烟锅里的火星在风雨中明明灭灭,“东海的老祸害了,专吃船上的灵气,十年前那次大台风,连最大的三桅船都被它啃成了碎片。”他的烟杆指向远处的漩涡,“你要找的小道士,就在那漩涡里——他非要去捞海底的镇魂石,结果被藻缠住了。”

林九的目光穿透雨幕,漩涡的中心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灰色道袍,正是阿青。他的周围裹着层淡青色的光,是眉心“镇”字印记散发出的灵气,只是这光正在减弱,噬灵藻的吸盘已经爬上他的道袍,像在贪婪地吮吸灵气。

“阿青!”林九的桃木剑突然出鞘,剑身上的星空纹路在风雨中亮起,星子顺着剑刃滚动,在礁石上组成道红光,“抓紧我的剑!”

红光像条灵活的蛇,穿过巨浪钻进漩涡,缠住阿青的手腕。阿青猛地抬头,脸上的雨水混着海水,却依旧笑得灿烂:“师兄!你可来了!这藻太滑了,我抓不住镇魂石!”

老渔民的烟锅在礁石上敲了敲,火星溅在噬灵藻的碎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镇魂石是你爹当年沉下去的,石头上的符篆要‘镇’字印记才能激活——小娃娃刚才就是想用自己的血唤醒符篆,结果被藻拖进了漩涡。”

林九的心脏一紧。他在《葬仙秘录》里见过镇魂石的记载,是用东海龙宫的定海神针碎片打造的,能镇压海底的煞气,可父亲当年为何要将它沉入海底?秘录里的插画突然在脑海里亮起,画着父亲站在船舷上,将镇魂石抛进海里,身后的船舱里,隐约能看到个穿红衣的女子身影,正是北邙山的红衣仙。

“难道……红衣仙当年也来过东海?”林九的桃木剑突然发烫,剑身上的星空与阿青的“镇”字印记产生共鸣,红光猛地收紧,将阿青从漩涡里拽了出来。

阿青趴在礁石上咳嗽,道袍上的噬灵藻正在融化,被他眉心的青光烧成了灰烬。“师兄,镇魂石上有字!”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我看清了,是‘镜碎之时,龙宫开门’——这是什么意思?”

老渔民的脸色突然变了,烟锅“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好!你们惊动了海底的东西!”他指向漩涡中心,那里的海水正在变黑,黑色中隐约能看到座宫殿的轮廓,宫殿的大门上刻着的,竟是与往生棺相同的符篆,“是‘沉龙殿’!东海的龙宫早就被煞气淹没,成了堕仙的另一个巢穴!”

漩涡里的黑色海水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站着个穿龙袍的人影,头发是青色的,脸上覆盖着鳞片,手里举着的权杖顶端,嵌着块黑色的珍珠,珍珠里流动的光痕,与堕仙的煞气同出一源。

“葬仙一脉的小崽子,胆子不小。”龙袍人影的声音带着海水的咸腥,“敢动本王的镇魂石,是嫌命太长了?”他的权杖往海里一戳,漩涡周围的海水突然竖起冰墙,将林九和阿青困在里面,冰墙的纹路里,冻着无数具渔民的尸体,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

阿青的“镇”字印记突然亮起,冰墙上的尸体纷纷转向龙袍人影,眼神里的惊恐变成了愤怒:“是‘海煞龙’!”他想起老道士教的口诀,“师父说它是被堕仙煞气染了的龙王,当年是它把你爹的船撞沉的,还把船上的人都变成了冰雕!”

海煞龙的黑色珍珠突然炸开,冰墙上的尸体纷纷挣脱冰壳,朝着林九扑来。这些尸体的喉咙里都插着根黑色的水草,水草的吸盘正在吸收周围的灵气,与东方海域的海煞是同源邪祟——林九突然想起小回声提到过的海煞,原来那些黑色海藻的源头,竟是东海的沉龙殿。

“用桃木剑!”林九将剑刃的红光劈向冰墙,尸体接触到红光,喉咙里的水草突然燃烧,化作黑色的灰烬,露出底下的符篆,“这些尸体是被煞气控制的傀儡,符篆能净化它们!”

阿青的手掌按在冰墙上,“镇”字印记的青光顺着冰纹蔓延,冻着的渔民尸体纷纷闭上眼,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尸体化作淡金色的光,融入冰墙的符篆里,让冰墙的红光更亮,像道燃烧的屏障。

海煞龙的龙袍突然鼓起,鳞片下渗出黑色的海水,海水里浮出无数张人脸,都是被他害死的渔民:“小娃娃,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王?”他的权杖指向漩涡中心,“沉龙殿里的东西,可比葬仙冢厉害多了——你爹当年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才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漩涡中心的沉龙殿越来越清晰,宫殿的大门上,挂着块牌匾,牌匾上的“沉龙殿”三个字被黑色的海藻覆盖,海藻的吸盘里,嵌着些破碎的镜片,镜片的纹路与北邙山的照怨镜完全一致。

“是照怨镜的碎片!”林九的瞳孔骤缩,《葬仙秘录》里的记载突然浮现——红衣仙当年将照怨镜摔成三块,一块藏在北邙山,一块沉入东海,一块留在往生棺,“阿青刚才说的‘镜碎之时’,指的就是三块镜片重聚!”

海煞龙的黑色珍珠突然亮起,冰墙的符篆开始褪色:“没错!只要三块照怨镜碎片重聚,沉龙殿的大门就会打开,本王就能带着海底的煞气冲出去,助堕仙大人一统三界!”他的权杖指向阿青,“而你,‘镇’字印记的持有者,就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冰墙突然裂开,黑色的海水从裂缝里涌出来,带着无数条黑色的海蛇,蛇的眼睛里燃着绿火,与葬仙冢里的无心鬼骷髅眼一模一样。阿青的“镇”字印记爆发出刺眼的光,将海蛇挡在外面,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林九的桃木剑插进冰墙的裂缝,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符篆融合,红光重新亮起:“阿青,想想你爹!他当年沉镇魂石,就是为了不让沉龙殿打开,我们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

冰墙的裂缝里突然传出敲击声,像有人在海底敲门。林九的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小九,记住,沉龙殿里的不是龙王,是被煞气染了的龙太子——他的龙筋被堕仙抽了,才变成如今的模样,你要做的不是杀他,是唤醒他的本心……”

桃木剑的红光突然暴涨,冰墙的裂缝里映出幅画面:是年轻的龙太子在珊瑚丛里玩耍,手里举着半块照怨镜碎片;是父亲站在沉龙殿前,将另一块碎片交给龙太子,两人的手掌相触,符篆在他们掌心亮起;是堕仙的黑气笼罩宫殿,龙太子的龙筋被抽出,惨叫声在海底回荡,手里的照怨镜碎片摔落在地,与父亲的那块合在一起,却被煞气冻结,无法相融。

“原来……他也是受害者。”林九的声音带着复杂,他能感觉到海煞龙的挣扎,黑色珍珠里的光痕在剧烈跳动,像颗痛苦的心脏,“他不是想帮堕仙,是被煞气控制了!”

阿青的“镇”字印记突然射出道青光,穿透冰墙的裂缝,落在海煞龙的黑色珍珠上。珍珠表面炸开,露出里面淡金色的光痕——是龙太子原本的灵气,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师兄!他的龙丹还没完全被污染!”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腾空而起,剑身上的星空纹路化作条光龙,钻进冰墙的裂缝,朝着沉龙殿飞去。光龙穿过黑色的海水,撞在宫殿的大门上,门上的符篆突然亮起,与桃木剑的红光、阿青的青光组成个巨大的“葬”字,“葬”字中心,两块照怨镜碎片正在剧烈震动,像要挣脱煞气的束缚。

“不!不可能!”海煞龙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本王怎么会……被你们这些小崽子唤醒!”他的权杖掉在海里,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嘶吼,“父王……儿臣错了……”

冰墙突然崩塌,黑色的海水化作漫天的金粉,海煞龙的身影在金粉中渐渐变化,变成个穿着青色锦袍的少年,眉眼干净,只是眼角有颗泪痣,像东海的珍珠。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两块照怨镜碎片,碎片的边缘正在融合,发出青白色的光。

“多谢……两位小道长。”少年的声音带着愧疚,“被煞气控制的这些年,我像活在噩梦里……”他将融合的照怨镜碎片递给林九,“这是你们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林九接过碎片,指尖的温度让镜片彻底融合,露出里面的画面:是红衣仙将照怨镜摔成三块的决绝,是父亲在沉龙殿外刻符的专注,是母亲在往生棺里流泪的温柔,三个画面最终合在一起,组成个完整的“安”字,与三清观香炉里的青烟形状一模一样。

“还差最后一块。”阿青的“镇”字印记与镇魂石产生共鸣,海底的漩涡开始平息,沉龙殿的大门重新关上,只是门上的符篆多了层淡金色的光,像被净化过的灵气,“最后一块镜片,一定在往生棺里!”

老渔民捡起地上的烟锅,重新填上烟丝:“沉龙殿的煞气暂时被镇压了,可十年后……”他的目光望向葬仙冢的方向,“堕仙若真能集齐三界的煞气,就算有镇魂石和照怨镜,恐怕也挡不住。”

少年龙太子突然化作道青光,钻进镇魂石里:“我会守住沉龙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煞气从东海泄露。”镇魂石缓缓沉入海底,表面的符篆与阿青的“镇”字印记同时亮起,在海面上组成个巨大的“镇”字,“十年后,葬仙冢见——到那时,我会带着东海的水族,助你们一臂之力。”

东海的风浪渐渐平息,阳光穿透云层,在海面上洒下金辉。林九将融合的照怨镜碎片收好,碎片的温度让他想起母亲的手掌,温暖而坚定。他知道,东海的镇魂点已经激活,父亲当年未完成的守护,终于在他和阿青的手里延续。

可他也明白,西昆仑的老道士一定还在等他们。那个需要三人合力才能完全激活的灵气网,还差最后一个节点,而老道士那里藏着的秘密,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包括母亲与堕仙的姐妹羁绊,包括父亲临终前的那句“两界归安”,甚至包括《葬仙秘录》最后一页被撕掉的内容,上面记载的,究竟是往生棺的真正秘密,还是对抗堕仙的最终方法。

阿青的“镇”字印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指着西方的天际线:“师兄,我们该走了。师父说西昆仑的雪山上,有朵千年不谢的玉兰花,花瓣上的纹路,能映出未来的画面。”

林九的目光望向西方,那里的云层像雪山的轮廓,隐约能看到道金光,与沉龙殿、北邙山的灵气遥相呼应,像三颗串联的珠子,正在等待最后一颗的归位。他知道,西昆仑的雪山里,一定有个穿灰色道袍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站在玉兰花下,等着他们到来,等着将葬仙一脉的故事,续写下去。

海面上的金辉突然组成道光带,连接着东海、北邙山、葬仙冢的方向,光带的尽头,西昆仑的雪山顶上,一朵玉兰花正在悄然绽放,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十年后的葬仙冢,林九和阿青站在往生棺前,身边是龙太子、老道士、甚至还有净化后的堕仙身影,他们的手掌叠在一起,按在棺盖上的符篆上,符篆的红光与照怨镜的青光交织,在天空组成个巨大的“安”字。

林九的桃木剑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剑身上的星空纹路由三颗亮星组成,像在预示着未来的相聚。他知道,十年的时间会很快过去,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十年里,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让每个镇魂点的光芒足够明亮,让那句“两界归安”,从古老的咒语,变成真实的未来。

阿青已经收拾好行囊,手里拿着块从镇魂石上敲下的碎片,碎片的符篆在他掌心闪着光:“师兄,老道士说西昆仑的雪莲能治百病,我们摘一朵给你娘带回去吧——说不定,她看到雪莲,就愿意醒来了。”

林九笑着点头,眼角的朱砂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母亲留在他脸上的印章。他最后看了眼东海的方向,沉龙殿的位置已经恢复平静,只有那道巨大的“镇”字还在海面上隐约可见,像个永不褪色的承诺。

两人的脚步踏上通往西昆仑的路,身后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温柔的声响,像在为他们送行,又像在哼唱着古老的歌谣,歌谣里唱着守护,唱着希望,唱着十年后那场注定到来的相遇,和相遇后,终将被解开的所有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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