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着独特的魅力。
点灯人高举着点灯棍,驱散了大街上的黑暗。
以往风姿绰约的妓女们不再光明正大抛着长袖,取而代之的是各酒楼之中,多出了不少歌姬。
客人们从单纯的肉体欢愉上超脱,对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物,更加趋之若鹜。
如此,也代表着公子小姐们的消遣之地多了许多。
治安的稳定,让拥有财富的人更加敢花钱,给歌姬等艺伎打赏个三瓜俩枣的,就能引得同酒楼的其他顾客赞叹连连。
北平的歌剧院只有一座,能够享受歌剧院的服务之人,少之又少,有了需求,自然会有人模仿着提供类似的服务。
相比以前,变成酒楼的青楼,最先发现了这类商机。
老鸨们本来就知道,越容易得到的姑娘,那就越便宜,而现在这样的情况,有治安所的管理,姑娘们都不需要出卖肉体,跳跳舞,唱唱歌,就能吸引到不少土大款。
新崛起的富人需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大明关闭青楼妓院,但并没有在法律上禁止豢养外室。
只要给歌姬足够的打赏,金钱总会腐化她们所谓贞洁的内心,而富人们,则是享受这一过程,彼此对此深知杜明。
如此,北平也吸引了来自天南海北的戏班子以及各种大家,一些上层次的,并非看北平繁华,遍地黄金,而是想要见识见识那被传得犹如天上人间般的歌剧院。
对于久负盛名的乐理大家,歌剧院自然是开门欢迎。
就算是当家名角儿,李惜儿对那些人也是恭敬有加。
从古至今,只要和艺术沾边的,多不是普通百姓,在大明也是如此。
安定的社会才有他们的发育土壤,而歌剧院由朱祁钰所指示建造,诸多歌曲也是其提供,本身就打破了时代的局限,特别在乐理上,更多音符让听众如痴如醉。
这可比那位钢琴鼻祖朱载堉还要早一百年,如何不让大明的音乐大家痴狂。
和后世的大明星不同,现在的音乐家身份并不高,或可以称得上卑微,当然,这要排除掉那些本身身份地位就高的那一批人。
儒家将礼乐视为教化工具,主要是陶冶情操,若是放在取悦他人的方面,那就不叫君子不器,而是玩物丧志。
华夏的音乐以此分出了雅俗,唯有庙堂之音为雅,士人之琴为雅,其余的,皆为世俗之乐。
本身这种东西,就是看身份使然,就如诗词,也是要看谁写的,而不是拿出一部旷世佳作,就能引得达官贵人注目。
说到底,艺术本身就是物质满足之后的精神需求。
别看歌剧院看似提高了一些艺伎的身份地位,可她们所取悦的对象并没有改变,仅仅是没有人敢强行让她们服侍自己而已,可若那个人是朱祁钰,那该做的还是要做。
大量的音乐家来到北平,和大儒来到北平,其实是同步的,毕竟,有些大儒本身就十分擅长礼乐,最多的就是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