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闵柔的话音落下,范天雷与董平快速凑上前来。在三人的注视下,就看到一条通体血红且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蛊虫从黑水中钻了出来,大小就像是红虫一样。
“这就是蛊虫?”
范天雷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的红色蛊虫,神色极为凝重。
“蛊虫如此之小?”董平瞪圆眼睛,同样发出了灵魂质问。
面对两人询问,神婆闵柔直言道:“切莫小瞧此物,蛊虫中以黑色最为阴毒,其次便是血红。这条蛊术若加以培养,很快便会成为黑蛊虫。”
听她这么一说,两人再次看向那条蛊虫,确如神婆所言,蛊虫虽呈现红色,但红到极致便会隐隐透露淡淡黑色。
神婆从袖筒内拿出一个特制的瓶子,将蛊虫收了进去。
蛊虫什么样,范天雷并不关心,他此刻最关心的是皇帝龙体状况如何?
“蛊虫既然已经取出,陛下龙体可还有隐患?”
神婆闵柔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蛊虫虽已取出,但陛下之前被其侵害已久,龙体亏损严重,还需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此事老身就无能为力,只能由董大人代劳了。”
董平并未急着作答,而是来到昏迷的皇帝身旁,再次把把脉,这才开口道:“范统领不必忧心,正如闵夫人所言,陛下龙体目前较为虚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宫内还有些龙须草,服用之后会补充陛下龙阳之气。”
范天雷这才放下心来,微微颔首道:“那就有劳董神医了。”
董平与范天雷早年间就认识,私交一直都算不错,当初董平前往京都之时,还是他向皇帝做的推荐。
“范统领放心,董某定会竭尽全力。”
而后,在董平与神婆的安排下,昏迷中的皇帝被转移到了外面的龙榻上。内室经历了那样的暴风雨,自是要仔仔细细的清洗,该换的换,该扔的扔。
皇帝已然吐出蛊虫,神婆便离去了,而董平作为御医,则去为皇帝煎药。
待到他二人离开后,范天雷的目光投向杨公公,开口道:“劳烦杨公公将今日值守的太监婢女全部唤来。”
此言一出,杨公公隐约像是猜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未语,转身离去。
片刻后,一行十二人跟随在杨公公身后,进入延禧殿内。这十二人全是小太监,并无宫女,其中便包含了前去寻董平与神婆的那人。
杨公公来到范天雷近前,开口道:“范统领,他们便是昨夜值守伺候陛下的人,共计一十二人。”
范天雷在他们身上扫过,而后开口道:“来人。”
话音落下,殿外的几名锦衣卫迈步来到延禧殿内。
为首的锦衣卫来到范天雷面前,低声道:“范统领。”
范天雷双唇微张,口中缓缓吐出一字:“杀!”
此言一出,十二名太监顿时瞪大双眼,仿佛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刚刚究竟听到了什么?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身后的那几名锦衣卫快速上前,站在他们背后,双手一抬,只听一声声闷响,脖子被轻而易举的扭断。
一具具死尸倒地,殿内寂静一片,没有了任何声响。
杨公公见状,面无表情。前去寻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下场。今日之日,绝对是不能泄露出去,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没办法,在他们心里,皇权大于一切。用这些人的死来维护皇权,也算实现了他们的人生价值。
锦衣卫将这些人拖出去,至于善后的事情,那就更容易了,此事告一段落。
而杨公公此刻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范统领,殿内都已经收拾好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将此事告知帝后了?”
范天雷思索片刻,点头道:“的确该告知帝后,此事重大,不可隐瞒。还要劳烦杨公公前往永寿宫一趟。”
杨公公笑了笑,道:“范大人客气了,咱家这边前去,陛下这边就就由大人了。”
言罢,杨公公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苏雨晴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到龙榻上皇帝脸色惨白蜡黄,眼窝深陷,心直接跳到了喉咙。
“陛下如今情况如何?”帝后急切地问道。
范天雷拱手道:“帝后可放心,陛下体内蛊虫已取出,但龙体亏损虚弱,需调养几日。”
“这...陛下何时可以醒来?”
这句话直接将范天雷问住了,刚才只顾着关心皇帝龙体状况,这事忘记问了。
杨公公觉察到他的尴尬,上前开口道:“帝后,奴才问过董神医,他说陛下体力透支,最快也要明日方能醒来。”
苏雨晴微微点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她走到龙榻边,轻轻握住皇帝的手,眼神中满是心疼。
范天雷见帝后眼眸中有泪痕滴落,缓言劝慰道:“娘娘,陛下已经平安无事,您也不必忧心了。”
“道理本宫自是懂得,只是看到陛下如此模样,本宫这心中宛如刀割。”
说话间,她接过春桃送到面前的手帕,轻轻将脸颊的泪痕拭去,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陛下何以会如此虚脱,这驱除蛊虫的事情难道还是个体力活吗?”
范天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示意杨公公屏退闲杂人等,这才开口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出来。
不说还好,听他与杨公公说完这些,苏雨晴心中更是难受。细长且柔软的玉指在皇帝脸颊轻轻滑过,另一只手紧紧拉住秦狄的一只手。
“陛下当真是受苦了,但愿此后不再经受这般苦难。范天雷,你身为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怎会如此大意,给那妖女谋害陛下的机会!”
面对帝后的斥责,范天雷自知理亏,立刻跪地,开口道:“帝后息怒,是老奴失职。未能保护好陛下,请帝后责罚。”
苏雨晴本就是看到皇帝现在的模样后才动怒,当然她也知道这其中未必有范天雷的责任。皇帝贪色她是清楚的,虽然没有见到过完颜幽梦,但是从上官云锦以及阿史那云裳口中的描述来看,此人确实有些姿色。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起来吧,如今责罚你也于事无补。胆敢再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谢娘娘。”范天雷谢过帝后起身,默默的站立一旁。
“今日之事,还有何人知情?”
帝后的询问声传来,杨公公当即开口道:“回娘娘,今日值守的奴仆除奴才外另有一十二人。”
苏雨晴扭头看向杨公公,脸上浮现一抹冰冷,言道:“交代下去,今日之事不可泄露一字。”
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冰冷,杨公公急忙作答道:“娘娘放心,范大人已作出妥善安排,绝对不会再吐露出一个字。”
听他这么一说,苏雨晴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对此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即可,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便是此意!
皇帝这副模样,苏雨晴作为帝后自然不会离去,留在延禧殿内悉心照料守护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