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内,流动的银色雾气缓缓凝结,显露出强制抽取出的玛莎·科温的记忆碎片。卡尔文、比尔·韦斯莱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水晶球前,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魔法焦灼感和一种冰冷的压抑。
水银般的光影在球体内扭曲、重组,映照出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菲比·韦斯特,那个曾经占据报纸头版、预言精准得令人敬畏的美国着名预言家,苍白而憔悴,被粗大的铁链禁锢在一个昏暗的石室内。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只有嘴唇在微不可察地翕动,发出无声的诅咒或预言。
几名包裹在第二塞勒姆标志性褴褛黑袍里的人影,如同盘旋的秃鹫,围着她,用一种狂热到疯狂的低语催逼着。
“看!”小天狼星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手指几乎要戳进水银光影里那个红发癫狂女人的脸。
“那个疯婆子!这是在逼她!”
光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伴随着无声记忆画面里菲比身体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尖叫。影像模糊了一瞬,再次清晰时,是菲比·韦斯特生命的最后时刻。
她的身体已经枯槁如柴,但那双眼睛,即使在死亡降临的阴影中,也骤然爆发出一种穿透灵魂的、纯粹预言的光芒。她的嘴唇翕动,吐出无声的字句,但在场观看记忆的三人,仿佛都在精神层面捕捉到了那亡命预言的余韵:
“消逝…非是终结…光芒…将在罗马的古老心脏…扭曲…绽放…”
预言的核心指向清晰得如同冰锥刺入骨髓——罗马的万神殿。
紧接着的记忆碎片证实了最坏的猜想:第二塞勒姆的成员们发出扭曲的欢呼,如同野兽嗥叫。画面切换,堆积如山的麻瓜炸药包被运送到万神殿的穹顶之下,深埋进石缝阴影里。
玛莎·科温站在圣坛旁,那张布满狂热信仰纹路的脸上,是毁灭欲得到满足的狰狞快意——她要亲手将这个被预言为魔法未来变革节点的古老圣殿,连同里面可能蕴含的一切希望或威胁,彻底从世上抹去!
水晶球的光芒黯淡下去,最后的影像碎片是玛莎对着虚空咆哮的口型:“毁灭那群渎神者!”
“这群…畜生!”小天狼星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胸膛剧烈起伏,深灰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纯粹的狂怒。
眼前这种对预言家和圣地的践踏与毁灭,再次触动了那根最深的神经。“为了一个疯子般的念头,就绑架、折磨、谋杀…还想炸掉整个万神殿!”
比尔·韦斯莱的脸色同样难看,作为古灵阁的解咒员,他见识过许多因觊觎宝藏而生的贪婪与残忍,但这种源自纯粹憎恨和扭曲信念的恐怖行径,更令人胆寒。他扶了扶鼻梁,手指有些发白。
“菲比·韦斯特…《预言家日报》说她失踪了很久,没人想到会是这样…他们利用预言,在试图阻止预言实现的方式就是彻底的毁灭。这种逻辑…真是疯狂透顶。”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卡尔文·卡佩一直沉默地注视着水晶球归于沉寂。他的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看不出愤怒,也没有小天狼星那样的激烈反应,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寒。他伸出手指,极其缓慢、极其稳定地点在光滑的水晶球表面。
指尖流淌过一丝银芒,那刚刚被强行抽取记忆后、被银色锁链束缚在角落、眼神浑浊痛苦地蜷缩着的玛莎·科温,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般,瞬间从现实中消失了——只留下了她那令人憎恶的姓名烙印在空气里。
一丝极细微的魔法波动掠过。一只由光凝聚的银色凤凰凭空出现,优雅地落在卡尔文抬起的食指上。凤凰口中衔着一份散发着正式魔法火漆印的信函。
国际巫师联合会。质询函。
卡尔文平静地摘下信件,那银色凤凰化作光点消散。他拆开火漆,目光快速扫过信件的内容——关于罗马城大规模魔法泄露事件的紧急质询会,责令卡尔文·卡佩即刻前往巴黎的总部进行情况说明。
“看来,我们的意外,引起了一些波澜。”卡尔文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他将信函递给比尔和小天狼星。“我必须去一趟巴黎。”
比尔看着信函上的措辞,眉头紧锁:“他们打算问责你?”
“质询是必然的程序,”卡尔文语气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但正好,省去了我们主动联络的麻烦。”
他微微偏头,深邃的目光扫过已经恢复正常的罗马城。“第二塞勒姆的存在,他们对魔法世界的威胁,需要一个正式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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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巨大的圆形议事厅穹顶高耸,镶嵌着象征星辰和法理的魔法宝石,投下肃穆的光芒。阶梯状的环形座位上,各国的代表或正襟危坐,或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审视的气息。
卡尔文·卡佩站在中央发言台前,银灰色的长袍一尘不染,姿态挺拔而放松。在他旁边,小天狼星、比尔和芭丝茜达作为亲历者列席,神情肃穆,小天狼星更是努力压制着随时可能喷涌而出的对这番官僚程序的厌烦。
质询开始了。留着山羊胡、表情极其严肃的奥地利代表布雷希特·格鲁伯率先发难:“卡佩先生!罗马事件导致全球范围的魔法波动异常,麻瓜大规模觉醒!《国际巫师保密法》濒临瓦解!
这一切的源头,指向了你和你在罗马万神殿的行动!你对此如何解释?难道不应该为这次前所未有的泄密事件负起主要责任吗?”
卡尔文的目光平静地迎上对方的逼视,语调清晰而沉稳,没有丝毫慌乱:“主要责任?不,代表先生。事件的根源不在于我,而在于一次针对魔法世界核心的、性质极其恶劣的恐怖袭击。”
他缓缓抬起手,一缕银光从掌心升起,迅速在半空中展开成一幅活动的水晶记忆画面——正是他与比尔、小天狼星在万神殿看过的那段:被囚禁折磨的菲比·韦斯特,临终的预言,堆积如山的炸药,玛莎·科温狂热的毁灭宣言…画面尤其定格在炸药被埋入万神殿地基下的惊悚瞬间。
议事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愤怒的低语。
“这,就是真相。”卡尔文的声音回荡在寂静下来的大厅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第二塞勒姆组织,一群以彻底消灭魔法存在为终极目标的疯子,他们绑架并虐杀了伟大的预言家菲比·韦斯特,获得了关于罗马万神殿与魔法世界变革的预言。
为了阻止这一变革,或者说,为了在他们扭曲的世界观里净化魔法的根源,他们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用成千上万吨麻瓜炸药,将万神殿连同其地下深处蕴含的古老魔法遗迹彻底炸毁!
那将是一场毁灭性远超罗马今日灾祸的爆炸,足以撼动整个欧洲魔法架构,其引发的后果将完全失控!”
他略微停顿,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确保每一个人都看清了记忆画面中的疯狂。“我,卡尔文·卡佩,我的同伴韦斯莱先生、布莱克先生以及芭布林教授,进入万神殿的唯一目的,是为了阻止这场正在策划中的恐怖袭击!
是的,在紧急应战和最终解除炸药危机的过程中,万神殿的古老力量被激活,引发了出乎意料的魔法外溢,造成了麻瓜的突然觉醒。但请注意——”
卡尔文的声音陡然加重:“这并非我们的本意!这是正当防卫过程中发生的一个可悲的意外!我们的行动,是在阻止第二塞勒姆试图点燃整个火药桶!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此刻坐在这里的各位,恐怕已经在讨论如何在万神殿的巨型弹坑上重建罗马了!”
他的话语像一柄冰冷的锤子,敲打在代表们的心头。画面中炸药的规模和引爆的毁灭性场景极具冲击力,玛莎·科温那癫狂的声音仍在回响。愤怒、震惊和后怕的情绪,取代了最初的质疑。
“第二塞勒姆…”美国代表富兰克林·布坎南脸色铁青,显然认出了菲比·韦斯特的身份,也想起了自己国内对这些疯子的追捕一直无果。“这群阴沟里的老鼠!竟然做出这种滔天罪行!”
法国代表,一位穿着高雅蓝色丝绒长袍、佩戴着珍珠胸针的中年女巫,同时也是卡尔文的魔咒课教师,阿黛尔·博尚女士,优雅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认同与决断:“卡佩先生的证词清晰明了。这是赤裸裸的恐怖袭击防御战。将责任归咎于防御者而非袭击者,有失公允。”
匈牙利代表伊姆雷·裴多菲,一个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的老人,抽了一口雕花石楠烟斗,声音洪亮:“确凿的证据。第二塞勒姆的威胁已经超出了某个国家的范畴。他们的疯狂行径,对世界魔法秩序是致命的毒瘤。清谈和谴责毫无意义,必须剿灭!”
气氛微妙地转变了。不少代表点头附和。
卡尔文适时地向前迈了一步,姿态依旧从容,但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亮光:“各位代表,正如博尚女士和裴多菲代表所言。第二塞勒姆已经证明,他们不择手段,目标直指整个魔法世界的根基。
罗马的悲剧源于他们,但下一次,谁知道他们的屠刀会挥向哪里?布达佩斯的地下炼金枢纽?还是巴黎的联合会大厦?放任这样的组织存在,就是对所有巫师的背叛。
我以瑞士巫师代表的名义,正式提议——”他稍稍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传遍大厅,“国际巫师联合会,应立即成立并授权一支特遣部队,对第二塞勒姆组织在全球范围内的巢穴进行彻底、无情的剿灭行动!摧毁其组织架构,抓捕或歼灭所有核心成员!永绝后患!”
“我附议!”阿黛尔·博尚女士第一个表态,声音斩钉截铁。
“匈牙利全力支持!”伊姆雷·裴多菲紧接着用力拍了下椅子扶手。
“美国加入!”布坎南咬着牙喊道,菲比的惨状让他倍感耻辱和怒火。
附议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赞成的浪潮似乎已成定局。小天狼星暗中松了口气,感觉事情终于回到了正轨。连比尔都觉得这个提议顺理成章,这是对罗马灾难最直接的回击。
然而,就在卡尔文的议案即将获得通过的前夕,一个慢条斯理,却充满力量和微妙复杂情绪的声音,从英国代表的席位上清晰地响起:
“卡佩先生的提案非常重要,刻不容缓。不过——”
声音的主人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他银白色的长发梳理整齐,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睛温和却深邃。他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直接落在卡尔文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洞察性的探究。
“——或许还有一个同样紧迫、且对魔法世界安全具有同等威胁性的问题,应该被一同置于我们当下的议程。”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性,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就在罗马万神殿事件引发的全球魔法异动之时,在风暴波及最偏远的角落——纽蒙迦德最高监狱——传来了一份最高级别的警报:盖勒特·格林德沃,于混乱中成功越狱。”
哗——!整个议事厅瞬间炸开了锅!
“格林德沃?!”
“那个魔王!”
“天哪…他逃出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邓布利多教授似乎不在乎这句话造成的冲击力,他只注意到卡尔文平静无波的脸上,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那短暂得几乎像是错觉的微表情。
“先生们,女士们,”他提高了音量,盖过嘈杂,“格林德沃的强大和对麻瓜世界的极端主张,在座许多人都亲身经历过他掀起的恐怖风暴。如今,在这魔法力量全球混乱、社会结构空前脆弱的时刻,他重获自由。这绝不是巧合!
他的危险性,与那藏匿在暗处的第二塞勒姆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要求:国际巫师联合会,在讨论剿灭第二塞勒姆的同时,应立即通过决议,调动一切可用资源,全魔法界通缉盖勒特·格林德沃!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他重新收押!绝不能给他重整旗鼓,再次撕裂世界的机会!”
这个提案像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油锅。瞬间淹没了卡尔文关于第二塞勒姆的议案讨论!
“抓捕格林德沃!当然!”
“太危险了!必须立即行动!”
“我同意邓布利多教授的意见!”
“这才是眼下最大的威胁!”
附议声此起彼伏,远比刚才支持卡尔文议案时更热烈、更迫切。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带来的恐惧和阴影,对在座的许多资深巫师代表来说,是深入骨髓的噩梦。
那个曾经差点统一了欧洲大陆的恐怖分子逃出生天,这威胁仿佛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卡尔文站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空旷的大厅里,四周大理石的冰冷仿佛透过长袍渗进了骨头里。代表们的身影随着绿莹莹的飞路粉火焰纷纷消散,连同着那些在他提到“第二塞勒姆”时骤然凝重,却在“格林德沃”一词出现后瞬间被恐惧和热切取代的面孔。
他紧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那些记忆画面里,菲比·韦斯特苍白绝望的脸庞、万神殿里炸药引爆时那湮灭一切的轰鸣…这些刚刚还足以让整个联合会殿堂鸦雀无声的铁证,如今被一句“格林德沃归来”扫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有点沉,带着一丝压不住的火气:“啧,瞧瞧这帮人,当年被格林德沃吓得尿了裤子,现在一听他露头,又恨不得把裤子穿成盔甲冲上去。”
他乱糟糟的黑发下,灰眼睛锐利如隼,扫视着空荡的高台,那里刚才还坐着衣冠楚楚决定巫师世界走向的大人物们。
比尔·韦斯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忧虑。
“卡尔文,”他的声音低沉,“第二塞勒姆确实危险,他们的疯狂…但那名字带来的威慑力太大了。
普通人成为巫师带来的失控,和格林德沃意图掀起的战争相比,在他们看来恐怕是…”他斟酌着用词,“…更容易被遗忘的麻烦。”
卡尔文没有立刻回应。邓布利多在罗马那个由他构筑的深层意识空间里的话,此刻异常清晰地在脑海中回响——
“…警惕力量对目标的扭曲…”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厅里飞路粉燃烧后的硫磺味混杂着权力交锋后的尘埃气息,有些呛人。
“他们怕的是过去的幽灵,却对眼前点燃引线的炸药视而不见。”卡尔文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被轻视的愤怒,只有一种穿透迷雾的冷静,
“第二塞勒姆对魔法存在的本源都怀着彻底的灭绝之心,他们和格林德沃追求统治的目标不同,但破坏性一样可怕。不过…算了。”
他松开紧握魔杖的手,轻轻抚平袖口看不见的褶皱。“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既然联合会选择了方向,我们就回英国。格林德沃不会因为我们的无视而消失,第二塞勒姆也不会因为联合会的忽略而放弃他们的神启。”
他转向两位同伴,“走吧,还有很多开学前的准备要做。尤其是在…”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峻弧度,“…风云变幻之际。”
回到起源神奇动物保护区,远离了巴黎那种紧绷的政治空气,青草味和魔药植物混合的清新气息稍微抚平了卡尔文心头的烦闷。保护区里,月痴兽在特制的月光草地上慢吞吞地散步,护树罗锅在巨大的温室屋顶上探头探脑,生机勃勃的景象与罗马那种魔法失控后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卡尔文将自己埋进了办公室成堆的文件里——新学期的教学大纲、霍格沃茨保护神奇生物课的特殊动物来源调整、奥瑞金兰第一批魔法教材的最后校订。他总是习惯于用具体的工作来理清思绪,尤其是在面对外界不可控的巨浪时。邓布利多的担忧像个幽影,盘旋不去。利用梦境修改现实…万神殿中强行引发魔法潮汐…这些行为确实越过了很多他曾经认为不可逾越的界限。他是为了保护,为了给真相一个缓冲,但如果每一次事态升级都必须依靠更强大的力量、更扭曲现实的手段来“兜底”,那最终守护住的那个“目标”,是否还是初衷的样子?
就在他整理着一份关于雷鸟饲养环境稳定性的报告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他抬眼看去,只见亚历山大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口,厚重的毛皮外套沾着西伯利亚冰原的寒气,粗糙的脸上刻满旅途的疲惫,但那双斯拉夫人特有的灰眼睛却像烧红的炭,压着一股倔强的焦灼。
“卡卡,”亚历山大声音沙哑,像是被冻伤又强撑着发烫的喉咙,他反手带上门,没等卡尔文问话就急切开口,
“他们安全了,我的老母亲、妻子和孩子,都在保护区边上的安全屋安顿下了。感谢大地。”他喘了口气,手指下意识拧着外套扣子,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卡尔文立刻放下羽毛笔,起身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递过去。他透过氤氲的水汽看着亚历山大,突然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报到。这家伙是优秀的北方德鲁伊,能压弯他的事不多。而现在,他从亚历山大的指节攥紧的动作里,察觉到了真正的危险。
“教授!我按照约定把家人接到了保护区边缘的临时安全屋了,总算都安顿下来,谢天谢地。只是…”亚历山大的语气流露出一丝焦虑和不甘。
“…伊戈尔、瓦列里那几个老伙计,他们的处境比我离开时想的更糟…家乡那边麻瓜世界的政局变动对魔法界的影响也很大,官方管理者消失后,黑帮,流氓像地鼠一样冒了出来。甚至还有…食死徒。他们拖家带口跟着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