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绸缪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明白冯凌雪的意思。
“大小姐，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您说。”
“对。”
“反正现如今我们都在家闲着，正好活泛活泛筋骨。”
说话间，丫鬟上来摆了点心，又退了出去。
书房里安静了一阵。
良久，冯凌雪才开口：“我想请诸位在这两天购买大量粮食和药材。”
冯凌雪的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大小姐……您这是？”负责粮食生意的万掌事内心激动，几欲站起身，“您是准备筹备分店了？”
在梅家的所有生意中，除了后来的布匹生意和香品生意，就数粮食生意规模最小，也是最最赚不了钱的。
毕竟粮食关乎国民生计，有官府在上头压着，价格几乎常年保持不变，另一方面，梅家也管得严，不允许耍小聪明，因此粮食这一方面相比其他就显得没什么亮眼的。
如今冯凌雪突然说着这个，难免让他想多了。
“收购药材……难道大小姐想要涉足新的领域？”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唯有陈才皱着眉看了冯凌雪良久。
“诸位听我说，我并没有新开店铺的打算，只是想趁着近来空闲，多做些准备罢了。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好的法子？”
几个掌事这才冷静下来。
“粮食这一块儿我向来没有关注过，却是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戚诚首先说。
“我也是，认识的人中没有做粮草和药材生意的。”
“对啊大小姐，我们从来接触的都与这些无关，陡然之间让我们负责收购，却是无从下手。”
只有万掌事面色还算轻松。
冯凌雪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于是道：“这两件事就交由万掌事负责，你们从旁协助即可。”
众人纷纷领命。
临走前，冯凌雪又着重交代：“不可走远了，我听闻有两个县已经遭了洪水，你们就在临近的县城活动便可。”
看了看天色，雨也就不知疲倦地下着。
“给你们五天时间，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别贪心，安全最重要。”
目送掌事们离开，冯凌雪的心才稍稍安了些。
转身见书墨站在屋檐下，不远不近地守着自己，冯凌雪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晃。
“书墨，你家少爷走前可还留了什么话没？”
书墨摇头：“少爷走得匆忙，除了让我寻您，并未说太多。”
冯凌雪沉沉叹了口气，对着谷雨道：“你去傲雪院将惊蛰喊来，就说我想吃她做的红烧肉，让她备一些。”
又回头看向梅广：“等福福下了学堂，就与先生说，先停了课吧。”
···
安排完这些，她又才招呼着小满与她一起前去看望冯贤。
近来连日下雨，冯贤也不好过，一双腿疼难忍。
一进院子，就听见冯贤正扯着嗓子骂人，声嘶力竭，看起来已经发了阵子脾气了。
守门的丫鬟见了冯凌雪，迎上来帮着收了伞。
“老爷这是怎的了？”冯凌雪问。
丫鬟迟疑了片刻，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先前小雨给老爷端药进去，不知为何老爷突然就生了气，砸了药碗，就骂起来了。”
冯凌雪皱眉，对冯贤愈加看不上眼。
吃药该是早饭前的事，现下都要到午饭时间了。就算是生气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
她掀开门帘进去，就见小雨跪在冯贤的床前，碗的碎片四处都是。
听着脚步声，小雨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双眼又红又肿，额头上还有一个已经青紫的大包。
看见是大小姐，下雨又把头埋得更深，就连呼吸都更轻了。
“这是怎么了？”冯凌雪径直走向冯贤，“可是这丫鬟惹爹爹不快了？”
冯贤白了冯凌雪一眼，并不回答。
冯凌雪也不在意，目光巡视一圈，没见着梅安：“管家呢？如今他可是越来越随意了。”
冯贤一听她将话头放到梅安身上，当即开口：“我安排他出府去了，怎的，如今我的人做什么也要向你汇报了不成？”
冯凌雪无所谓笑笑：“爹说哪里的话，女儿只是担心他擅离职守，对爹您照顾不周。”
“说起他，女儿突然想到一件事，”冯凌雪笑意轻盈，“我打算撤了梅安的管家之职，让他安心照顾您。他跟了您几年，有他照看您我也放心。”
冯贤双目怒瞪：“冯凌雪，算你狠！”
“爹怎的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女儿担心你也错了不成？”
冯贤扭过头去，兀自不理她：“滚出去！”
冯凌雪微笑起身，与冯贤告退：“爹好生歇着，如今秋雨不断，又潮又湿，稍后我就让人烧了炭火过来。”
转身又对还跪着的小雨道：“你也起来吧，留在这里扰了老爷休息。”
小雨听命想要起身，可跪了太久，整条腿就好像没了知觉一般。
小满上前搀扶着，才勉强将人带出了冯贤的房间。
到了厅了，冯凌雪才问了小雨缘由。
小雨眼泪又漫了出来，抽抽噎噎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缓了情绪：“大、大小姐，奴婢说不出口……”
话音未落，冯凌雪眉毛就紧紧皱了起来。
冯凌雪心知先前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事，不过既然小丫鬟不愿说，也不好强迫。
“大小姐，”小雨流着眼泪跪了下去，“奴婢有个请求，望大小姐成全……”
“你说。”
“大小姐，奴婢、奴婢……请您将我调到别处去吧……”
小雨几乎是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的。
她一想到早先服侍冯贤用药时，冯贤对他做的事，她就觉得恶心。
“大小姐，求您了！”说着额头就重重磕在地面。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冯凌雪看得有几分不忍，示意小满上去把人扶起来。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将小雨安排好之后，她又让小满去把守门的两个丫鬟叫了来。
“老实告诉我，之前老爷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低下头没敢说话。
“你们放心大胆说，没人能将你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