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梁红来,没有联系,乔岩也不会主动联系。王青峰已经明确告诉他,不要参与,躲得越远越好。
有人敲门。
还以为是杜晓伟,乔岩慵懒起身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俩女子,顿时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隔着门问道:“找谁?”
“乔部长,我是剧团的柳嘉丽,过来找您反映情况。”
乔岩有些糟乱,道:“谁告诉你我住这里的?”
“我……是我主动找上来的。”
“回去吧,有什么事随后再说。”
柳嘉丽哀求道:“部长,我就见您一面,有些话当面说清楚。”
乔岩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事你去找罗珊珊或马秋林,不必找我。”
说完,没搭理她,转身进了卧室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打给杜晓伟,直截了当问道:“你在哪?”
听到乔岩语气不对,杜晓伟连忙道:“部长,我在外面给您买早餐,马上就回去。”
听到此,乔岩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又打给县委办主任南晓东,劈头盖脸道:“你问问机关事务管理中心是如何管理的,什么人都能进到我宿舍楼?”
南晓东一头雾水,连忙道:“部长,我马上询问情况。”
打完电话,听到门外没动静了,乔岩进了卫生间洗漱。这时候,杜晓伟急匆匆地赶回来,指着上面气喘吁吁地道:“部长,有人在楼上,看样子是……”
乔岩惊愕,脸还没洗完,夺门而出往楼上跑。上去后只见柳嘉丽趴在窗户上,试图要往下跳。他不敢大叫,赶忙道:“柳嘉丽,你在干什么?”
柳嘉丽回头看着乔岩,泪流满面道:“乔部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非要逼死我你就开心了?”
杜晓伟见状,试图要上去阻拦。柳嘉丽发疯似的吼道:“别过来!你要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乔岩拉住杜晓伟,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等他走后心平气和道:“柳嘉丽,你到底要干什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吗?”
柳嘉丽声嘶力竭道:“我通过正常渠道反映管用吗,你们听吗,为什么要解散剧团,为什么要停止我的职务,为什么要安排纪委查我,这不成心针对我吗?”
“乔部长,剧团存在了几十年,为什么你一来就要改变……”
乔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先把她哄下来再说。她肯定不敢跳,只是用这种方式吓唬,可万一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道:“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和你谈。”
柳嘉丽见对方软了下来,擦掉眼泪道:“早干什么了,现在才和我谈。取消改革,恢复我的职务,向我赔礼道歉,我就和你谈。”
乔岩没见过如此无理取闹之人,还是当过领导的,压着怒火道:“柳嘉丽,改革是省委安排部署的任务,这是大势所趋,成立演艺集团,我已经安排你担任副总经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撕破脸用这种方式解决吗?亏你是党员干部,如此做法愚蠢至极。”
柳嘉丽情绪激动地道:“凭什么让陈晓艳担任总经理,我哪点比她差,她跳舞有我好吗,不就是比我年轻一点漂亮一点,你们不能这么做吧?”
柳嘉丽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自始至终不说话。乔岩死死地盯着她,女子显然有些慌乱,匆忙低下了头。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车辆声,柳嘉丽回头一看,只见从消防车上下来七八个消防员,火速打开救援气垫充气。她哼笑道:“我要想死,你能拦着吗?”
很快,南晓东他们也赶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愣在原地不敢作声。
金安县还是乱成一团糟,林成森书记早上刚刚点名批评,这会儿柳嘉丽又唱这么一出戏,一旦有人发到网上,临江县又成了舆论焦点。
乔岩笃定柳嘉丽不敢死,她的欲望那么强烈,怎么可能会轻易会轻生呢。不过她这么一闹,职业生涯彻底断送,连副总经理都保不住了。面色冷峻地道:“柳嘉丽,你要死,是你的自由,但要用这种方式裹挟我,明确地告诉你,没用。”
“该说的话,我在大会上都说过了,改革大幕已经拉开,不可能停下来。至于你对副总经理职务不满意,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组织反映,而且只是提议,还没有上会研究,你就这样沉不住气吗?”
这时候,柳嘉丽突然闪了一下,她本能地抓紧窗框。这一举动,着实把乔岩吓了一跳。她又哭了起来,嘴里喃喃地道:“我哪点比陈晓艳差,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不光欺负我,剧团上上下下上百号人都要欺负……”
南晓东凑到耳边道:“部长,消防员已经从隔壁爬过去了,再拖延两分钟,就能救下来。”
乔岩面无表情,故意拖延时间道:“陈晓艳确实业务不如你精通,但她的身份合适,事业人员,按照有关规定,国企一二把手必须是体制内的。而你的身份不在体制序列,但考虑到你这些年付出了这么多,特意让你担任副总经理,难道你还想领导文化馆吗?”
柳嘉丽胡搅蛮缠道:“我身份怎么了,也是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你问问陈晓艳,她敢说是考进来的吗,还不是他男的给安排的吗。你们就是欺负人,因为他男的是县长,我男的在企业……”
正说着,窗外消防员一个闪现,上前一把将其抓住,乔岩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柳嘉丽在极力挣扎撕扯,乔岩不想再和她谈下去,回头看到机关事务管理中心主任张万明,狠狠地瞪了一眼道:“你是如何管理的,什么人都能进宿舍楼吗?”
张万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部长,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加强管理,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
乔岩指着他愤愤地道:“今天是没出人命,要是真跳下去了,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算账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