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风裹着砂砾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越靠近崖边，空气中的魔气就越浓稠，像化不开的墨汁，连阳光都被染成青灰色，落在地上的影子都透着扭曲的形状。
“小心脚下。”你攥紧天绝剑，剑身在魔气中嗡鸣不止，雷纹忽明忽暗，像是在给你预警。脚边的碎石下渗出黑紫色的汁液，踩上去会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是被魔气侵蚀的土地在腐烂。
苏沐月的软剑早已出鞘，青绿色的剑光在她身侧流转，将靠近的魔气切开一道缝隙：“这里的魔气比想象中更烈，张小六的清心丹得提前含着，免得被心魔钻了空子。”她边说边往嘴里塞了颗丹药，喉间滚动时，软剑突然抖了抖，“左前方有东西在动。”
铁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迸出青筋，霸体金光瞬间裹住全身：“是影盟的杂碎还是魔族残魂？让爷爷来会会！”话音未落，从崖壁的石窟里窜出十几道黑影，身形佝偻，眼眶淌着黑血，正是被魔气同化的影盟教徒——他们已经失去人形，成了只会嘶吼的魔仆。
“别硬拼，这些魔仆受魔气操控，杀不尽的。”剑一的无尘剑突然出鞘，白光如练，精准地斩在石窟顶端的钟乳石上。“哗啦”一声，碎石倾泻而下，正好堵住石窟入口。他收剑时白衣微扬，“先去断魂崖主峰，找到魔气源头再说。”
你们沿着崖边的栈道前行，栈道是用千年玄铁铸造，却仍被魔气啃出密密麻麻的细孔。脚下时不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低头能看见深不见底的崖谷，翻滚的黑雾里隐约有骸骨相撞的声音。
“天绝剑的感应越来越强了。”你忽然停步，剑身在掌心发烫，“魔剑就在主峰的祭坛上，而且……慧明的气息和它缠在一起。”
李青萝摊开地图，指尖点在主峰标记处：“这里是上古战场的核心，传说有座‘镇魔台’，千年前就是在那里封印的魔族主力。影盟选在这里，怕是想借镇魔台的祭坛，用慧明的佛魔体当祭品，彻底唤醒魔剑。”
“祭品？”铁牛怒得额角爆起青筋，“那和尚疯了不成？拿自己当祭品？”
“他或许以为能掌控局面。”剑一的声音冷了几分，“佛魔体既能容纳佛光，也能承载魔气，他大概想借魔剑的力量淬炼身体，既破了我的剑招，又能成魔称霸。”说话间，他忽然挥剑斩向右侧的黑雾，白光劈开的瞬间，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是个影盟护法，半边身子已经魔化，手里攥着串骷髅头项链。
“抓住他们！”护法嘶吼着扑来，骷髅头项链飞出黑气，化作锁链缠向你们。剑一的无尘剑旋出圆盾，将黑气锁链挡在外面；苏沐月的软剑如灵蛇出洞，绕到护法身后刺向他未魔化的左肩；铁牛更直接，迎着黑气撞过去，霸体金光与黑气碰撞时炸出火星，硬生生把护法撞得后退三步。
你趁机催动天绝剑，雷霆之力顺着栈道蔓延，在护法脚下炸出电网。“滋啦”一声，黑气锁链瞬间溃散，护法惨叫着倒地，未魔化的半边身子抽搐不止。
“他还有意识！”李青萝蹲下身想探他的气息，却被护法猛地抓住手腕。那只魔化的手冰凉刺骨，指甲泛着黑紫：“祭坛……慧明大人快成了……魔剑认主……你们都得死……”
张小六掏出银针扎在护法穴位上，黑气翻涌着退了退：“还有救吗？”
剑一摇头：“魔气已经入心脉，只能让他少受点苦。”无尘剑出鞘时带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护法的抽搐渐渐平息，脸上竟露出解脱的神情。
处理完护法，你们加快脚步往主峰爬。越往上，魔气越浓，连清心丹都压不住心头的躁意。铁牛开始频繁挥拳砸向空气，嘴里骂骂咧咧；李青萝的地图边缘泛起黑边，字迹在魔气中扭曲；苏沐月的软剑青光大盛，却仍挡不住偶尔渗进来的黑气，脖颈上已起了层细密的红疹。
“我来开路。”你举起天绝剑，雷霆之力冲天而起，在头顶炸出片雷网，暂时逼退周遭的魔气。雷网照出的光晕里，终于能看清主峰的轮廓——一座黑红色的祭坛矗立在崖顶，祭坛上插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在魔气中浮动，而慧明正盘腿坐在剑下，双目紧闭，眉心嵌着颗血珠，佛魔体的金光与黑气在他周身轮转，像个不断膨胀的茧。
“他在吸收魔剑的力量！”剑一的声音发紧，无尘剑的白光剧烈闪烁，“再晚一步，他就彻底成魔了！”
祭坛周围站着二十多个影盟教徒，全都已经魔化，看到你们立刻嘶吼着扑来。铁牛率先冲上去，霸体金光撞进人群，拳头挥得跟风车似的，每一拳都能砸飞一个魔仆；苏沐月和李青萝背靠背站着，软剑与折扇配合默契，折扇开合间撒出的药粉能暂时定住魔气，给软剑创造出刺击的空隙；张小六背着药箱在后面游走，谁被魔气沾到就立刻扑上去扎针，银针上的药粉冒着白烟，倒也能缓解片刻。
你和剑一趁机冲向祭坛。他的无尘剑负责清理祭坛周围的魔纹，白光所过之处，黑红色的魔纹像被烧过一样焦黑；你的天绝剑则直取魔剑，雷霆之力顺着剑刃缠上去，想先把魔剑从祭坛上拔出来。
“休想！”慧明突然睁眼，眉心的血珠迸出红光，佛魔体的力量猛地爆发，竟将你和剑一震退两步。他站起身时，半边身子覆盖着黑色鳞片，半边脸泛着佛光，显得诡异又狰狞：“剑一，你还是这么碍眼。”他抬手抓住魔剑剑柄，黑气顺着手臂爬上肩膀，“等我彻底掌控魔剑，别说你，整个武林都得跪下来求我！”
“执迷不悟！”剑一的无尘剑指向他眉心，“你以为魔气是那么好掌控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魔仆有什么区别！”
“区别？”慧明狂笑起来，魔剑被他拔出半寸，黑气冲天而起，崖谷里的骸骨竟开始拼接成骷髅兵，“区别就是我能让他们活过来！”他挥剑指向你们，骷髅兵嘶吼着围拢过来，“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你与剑一对视一眼，同时动了。天绝剑的雷霆与无尘剑的白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金白交织的光网，将骷髅兵挡在外面。光网触到骷髅兵时，发出“噼啪”的爆裂声，黑气与雷光碰撞出漫天火星。
“双剑合璧？”慧明挑眉，魔剑又拔出三寸，“可惜太晚了！”他将佛魔体的力量全部灌入魔剑，祭坛上的魔纹突然亮起，黑红色的光芒顺着地面蔓延，缠向你和剑一的脚踝。
“铁牛！”你大喊一声。
“来了！”铁牛闻声撞开人群，霸体金光撞上魔纹光芒，硬生生踏出个缺口。苏沐月的软剑紧随其后，顺着缺口刺入魔纹节点，青光大盛时，魔纹的光芒竟暗了暗。
“好机会！”剑一纵身跃起，无尘剑化作白虹，直取慧明握剑的手腕——他知道佛魔体的弱点在腕间的佛骨穴。慧明果然分神去挡，你趁机将天绝剑插入魔剑与祭坛的缝隙，雷霆之力顺着缝隙猛灌进去！
“啊——！”魔剑发出刺耳的嗡鸣，黑气乱蹿，竟反过来侵蚀慧明的手臂。他疼得松开手，魔剑重新坠回祭坛，插入的深度却浅了寸许。
慧明捂着冒黑烟的手腕后退，佛魔体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是魔气反噬。“不可能……”他盯着你手中的天绝剑，眼神里终于有了恐惧，“为什么你的剑能克制魔剑？”
“因为它护的是苍生，你的剑却藏着祸心。”你握紧天绝剑，雷霆之力在祭坛上铺开，将魔纹的光芒彻底压下去，“慧明，回头吧，现在还有救。”
“回头？”他突然惨笑起来，佛魔体的光芒开始疯狂闪烁，“我已经回不去了……”话音未落，他突然冲向魔剑，竟想整个人扑上去抱住剑身，“既然成不了佛，那就彻底成魔！”
“别！”剑一飞扑过去想拉他，却被慧明周身爆发的魔气弹开。你见状立刻催动天绝剑，雷霆光网瞬间罩住祭坛，将慧明和魔剑一起困在里面。
光网中，慧明的身体在佛光与魔气中反复撕扯，他痛苦地嘶吼着，却始终不肯松开抓着魔剑的手。直到天绝剑的雷霆渐渐渗入他体内，与佛魔体的金光产生共鸣，他的嘶吼才慢慢低下去，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
“剑一……”他看着冲过来的剑一，嘴角淌出黑血，“我输了……真的……输了……”
剑一的无尘剑悬在光网外，指尖微微颤抖：“承认输了，就不算彻底输掉。”
雷霆光网慢慢收紧，将慧明和魔剑一起裹住。你能感觉到天绝剑在发烫，它在吸收魔剑的戾气，也在净化慧明体内的魔气。当光网缩成拳头大小时，慧明的佛魔体已恢复正常肤色，只是脸色苍白如纸，魔剑则变得黯淡无光，像块普通的黑石。
铁牛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汗：“可算……搞定了？”
苏沐月的软剑上还沾着黑气，却笑着点头：“看这动静，应该是成了。”
李青萝收起地图，上面的黑边正在消退：“镇魔台的祭坛还能用，把魔剑重新封在这里吧，有天绝剑的雷霆之力镇着，再也醒不了了。”
剑一抱着昏迷的慧明，眼神复杂：“他醒了，该怎么罚，都听宗门的。”
你望着祭坛上重新亮起的封印符文，天绝剑的雷纹渐渐平息。风从断魂崖吹过，带着清新的草木气——魔气散了，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在崖谷里投下碎金般的光斑。
张小六突然“呀”了一声，指着远处：“看！那里有花开了！”
众人望去，只见崖壁的石缝里，不知何时冒出丛紫色的野花，正迎着阳光轻轻摇晃。铁牛咧开嘴笑，苏沐月掏出帕子擦汗，李青萝把地图叠得整整齐齐，剑一低头看着慧明的脸，眼底的冰棱渐渐化成春水。
你握紧天绝剑，剑穗扫过掌心，带来一阵温暖。原来所谓的英雄，从来不是孤军奋战——是有人陪你挥剑，有人为你递药，有人在你回头时，总能看到一群笑着的脸。
断魂崖的风还在吹，却不再刺骨。这一仗打得狼狈，却赢的踏实，像石缝里的野花，在绝境里挣出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