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晨钟刚歇,殿内已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文武百官按品级列队,李嵩站在文官前列,玄色官袍下摆虽依旧整齐,却掩不住他眼底的慌乱 —— 昨夜亲信回报,谣言虽已传开,可寒门御史的联名奏折与清剿的铁证,还是让不少中立官员改了态度。太子赵衡与陆承渊并肩立在殿中左侧,前者手持密信卷宗,后者腰间别着一只油纸火药包,神色从容,与李嵩的窘迫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驾到!” 太监的唱喏声打破寂静,天启帝身着龙袍,缓步走上御座,目光扫过殿内,最终停在阶下的卷宗与火药包上 —— 显然,他已提前听闻朝堂的流言与清剿的消息。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掌印太监刚说完,礼部侍郎王怀安便快步出列,跪在丹墀下,声音带着刻意的激昂:“陛下!臣有本奏!太子殿下未经陛下旨意,擅自调动东宫侍卫,围剿西市商铺与城郊破庙,还纵容定北王私制违禁火药,伤及无辜,此乃‘擅权越矩’之举!望陛下严惩,以正纲纪!”
王怀安是李嵩的铁杆党羽,话音刚落,又有三名官员相继出列,附和道:“陛下,定北王的火药威力惊人,若流入民间,恐引发动乱;太子此举,怕是为了扳倒李大人,刻意制造事端!”
李嵩适时垂下头,露出一副 “委屈” 的模样,却不发一言 —— 他知道,此刻沉默比辩解更能博同情,只需党羽把水搅浑,让天启帝怀疑太子与陆承渊的动机。
“放肆!” 太子赵衡向前一步,刚要反驳,却被陆承渊轻轻拉住。后者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王大人说‘违禁火药’‘伤及无辜’,纯属无稽之谈。臣今日带了三样东西,可证清白。”
说着,陆承渊从袖中取出第一卷文书,递由内侍呈给天启帝:“这是改良黑火药的配方解析,源自葛洪《抱朴子》炼丹术,臣优化后定硝石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去除杂质,仅能产生冲击波,破灵力护盾却不伤人 —— 昨日清剿,玄械营士兵未伤一人,只擒获党羽与圣地修士,有西市百姓与破庙附近村民可证。”
天启帝翻看配方,指尖拂过密密麻麻的批注 —— 从原料比例到燃速测试,每一项都标注着具体数据,甚至附了工部尚书周明的初步核验签名。他抬眼看向周明,后者躬身道:“陛下,臣已查验过配方,此火药无大规模杀伤性,反而可用于防御,尤其克制圣地修士的灵力护盾,对边防大有裨益。”
陆承渊又取出第二样东西 —— 一只小巧的油纸火药包与刺客供词、李嵩密信:“陛下,这是备用火药包,可当场演示;这是疤脸刺客的供词,画押为证,承认受李嵩指使刺杀太子;这是从破庙搜出的密信,李嵩亲笔承诺墨老,‘三日后袭扰玄械工坊,事成赠星辰碎片线索’—— 若非太子调动侍卫清剿据点,恐怕三日后工坊被毁,玄械原料断绝,边防军备难以为继!”
内侍将供词与密信呈给天启帝,御案上,刺客的指印与李嵩的笔迹清晰可见,密信中 “星落镇矿场布防图” 的字样,更是印证了此前陆承渊关于 “李嵩倒卖陨星尘” 的密报。天启帝的脸色渐渐沉下来,目光扫过仍在跪地的王怀安,语气冷了几分:“王侍郎,你说‘伤及无辜’,可刺客供词与密信,皆证明太子与定北王是为国除害,何来‘擅权’?”
王怀安脸色煞白,磕着头道:“陛下,臣…… 臣是听流言所言,并非有意污蔑!”
“流言?” 陈默突然出列,作为寒门御史代表,手持《讨李嵩檄》与百姓联名书,“陛下,京城百姓皆赞太子与定北王清剿奸佞,这是两千余百姓的联名书,愿为证;檄文所写‘李嵩勾结圣地、倒卖陨星尘’,皆有实据,绝非空穴来风!”
天启帝接过联名书,布帛上的鲜红手印与字迹映入眼帘 —— 有市井小贩的歪扭签名,有文人墨客的工整笔迹,甚至有西市铁匠铺老板的印章,墨迹新鲜,显然是民心所向。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李嵩党羽散布谣言,混淆视听,王怀安等人轻信流言,弹劾不实,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臣遵旨……” 王怀安瘫软在地,被侍卫扶着退下。李嵩的身体晃了晃,却不敢抬头,他知道,天启帝虽未直接严惩他,却已用罚俸敲打了他的党羽,下一步,便是清算他的势力。
天启帝的目光转向陆承渊,语气缓和了几分:“定北王,你这改良黑火药,确有大用。西北边关常遭蛮族修士袭扰,若能装备此火药,边防压力可大大减轻。” 他顿了顿,下令道:“其一,太子赵衡,负责彻查李嵩党羽,凡牵涉倒卖陨星尘、勾结圣地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交由锦衣卫审讯;其二,定北王陆承渊,协助工部守护京郊玄械工坊,三日后圣地修士若来袭扰,务必击退,保护火药配方与陨星尘储备;其三,改良黑火药纳入工部‘防御玄械’备案,由周明牵头,与北境玄械工坊合作优化配方,非战时不得在京城内使用,边防军的装备事宜,后续再议。”
“臣遵旨!” 太子、陆承渊、周明齐声应和,声音洪亮,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晃动。
李嵩站在班列中,听着天启帝的旨意,心一点点沉下去 —— 彻查党羽意味着他的势力将被连根拔起,火药备案则让陆承渊的玄械技术获得官方认可,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土崩瓦解。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 天启帝的目光正扫过他,带着一丝审视与警告,让他不敢再兴风作浪。
散朝后,陆承渊与太子并肩走出乾清宫。“陆兄,今日多亏你准备充分,否则还真会被李嵩的谣言误导。” 赵衡松了口气,语气带着感激,“三日后圣地修士袭扰工坊,咱们得提前布置,不能让他们得手。”
陆承渊点头,指尖摸向腰间的火药包:“我已让陈刚加强工坊防御,布下火药陷阱,再调二十名玄械营士兵驻守,定能守住。倒是李嵩,虽未被严惩,却已是惊弓之鸟,他的党羽被查,很快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远处,周明快步追上两人,脸上带着兴奋:“定北王,陛下允准火药备案,咱们工部可派工匠去北境工坊学习配方,若能将火药与玄铁弩结合,边防军的战力定能再升一阶!”
三人站在宫门前,望着远处的京郊方向 —— 那里,玄械工坊的烟囱正冒着青烟,一场围绕工坊防御的准备,已悄然展开。而火药的官方正名,不仅为玄械技术的推广打开了大门,更让太子与陆承渊的联盟,有了更坚实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