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桌上的纸页翻动了一下。千乃抬手压住那本摊开的册子,指尖停在“所需物资清单”几个字上。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是熟悉的节奏。
门被推开,柱间端着个饭盒走进来:“厨房说你没吃晚饭,我顺路带了些过来。”
她看了眼饭盒,盖子已经凉了。
“放桌上吧。”她说。
柱间没马上走,站在那儿看着她:“你不饿?”
“有点。”她合上册子,“但事情没做完,吃不下。”
柱间拉开椅子坐下:“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最厉害的人是斑,因为他强。后来我觉得是你,因为你什么都懂。”
千乃抬头看他。
“但现在我觉得,最厉害的,是愿意等别人回来的人。”他说,“就像你现在这样。”
她没说话,打开饭盒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菜凉了,还能吃。
她慢慢嚼着,目光落在窗外。
星星越来越多。
柱间忽然说:“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辰和彦?”
千乃点头:“好。”
柱间笑了:“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他站起来往外走,临出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千乃正低头吃饭,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她的手边,那本册子静静摊开着。
第一页的字迹清晰可见。
第二天傍晚,千乃家的院子亮起了灯。
她早早收拾了屋子,在庭院摆了张长桌。桌上摆着五副碗筷,热气腾腾的饭菜刚上齐。
柱间第一个到,手里拎着一条大鱼:“我特地让厨房烤的!还加了木遁处理过,保证外焦里嫩。”
他说完,手指轻点鱼身,查克拉微闪。鱼皮裂开一道细纹,露出里面雪白的肉,表面浮现出两个工整的字——“木叶”。
“这是我们的出征宴!”他大声说,“以后月球上也要有木叶的味道!”
泉奈随后到了,怀里抱着一个漆盒。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是五颗团子,每一颗都泛着淡淡的光,像嵌了星星。
“这是我画过地图的地方。”他说,“等我们回来,我想把这些风景都画成卷轴。”
扉间来得最晚,进门时还穿着实验室的外袍,手里捏着一份数据表。
“装置最后一次校验完成了。”他把表格收进袖中,脱下外袍挂在门边,“这次可以安心走了。”
他坐下,目光扫过桌上饭菜,又看向千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她说,“玉佩带着,符也做好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斑站在门口,肩上背着一个布包。
他走进来,把布包放在角落,从里面取出一坛酒。陶坛上贴着褪色的封条,写着宇智波的族徽。
“这酒存了很多年。”他说,“一直没开封。”
他拔掉塞子,倒了五杯。酒液清亮,香气立刻散开。
四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斑端起一杯,低声道:“这次去的地方,没人去过。但我们五个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千乃伸手拿起自己的杯子。
她看着杯中的酒,又一一看向眼前四人。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她说,“这一次,也请和我一起,平安回来。”
柱间咧嘴一笑,举杯:“一定平安回来!”
泉奈轻轻碰杯,声音很轻:“一定。”
扉间推了下眼镜,也举起杯子:“我不会让系统出问题。”
斑没多说,只是把酒杯稳稳举到中间。
五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
酒香弥漫开来,院子里的灯笼映着五个人的脸。
柱间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夸张地点头:“好吃!比上次还香!”
泉奈笑了笑,把一颗团子递给千乃:“这个是甜的,你尝尝。”
千乃接过,咬了一口。糯米软糯,内馅微甜,舌尖泛起一丝暖意。
“不错。”她说。
扉间低头吃饭,动作规矩,但吃得比平时快了些。
斑坐在角落,喝了一口酒,没再说话,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其他人。
柱间忽然说:“你们说,月球上有没有树?”
“应该没有。”扉间答,“那里没有土壤,也没有水循环。”
“那我们就带种子过去。”柱间拍了下桌子,“等我们站稳脚跟,我就用木遁造一片林子。到时候,辰和彦也能上去走走。”
泉奈低声说:“我想把那天看到的环形山画下来。还有那个巨大的裂缝……从空中看,像一道伤疤。”
“等我们回来,你想画多少就画多少。”千乃说。
斑忽然开口:“要是遇到敌人,我会挡在前面。”
“谁要你挡。”千乃看了他一眼,“我们是一起去的,不是让你一个人冲。”
斑皱眉:“我不可能让你们涉险。”
“那你也不能擅自行动。”她语气平静,“我说过很多次了,别逞强,也别一个人往前冲。”
斑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点了下头:“行。”
饭吃到一半,柱间忽然起身,走到院子中央。
他双手结印,地面微微震动。一根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迅速生长,缠绕成一圈矮墙,把整个餐桌围在中间。
“这是临时结界。”他说,“今晚谁都不许走,必须吃完最后一口饭。”
泉奈笑了:“火影大人还挺认真。”
“当然。”柱间坐回来,“这种饭,一年都没几次。”
扉间喝了口汤,忽然说:“我调试了自动监测系统。木叶的警戒等级设为最高,所有通讯频道保持畅通。三天内不会有异常。”
“你还是放心不下。”千乃说。
“不是放不下。”他说,“是想确保我们走之后,这里不会乱。”
“有暗部,有长老会,还有日向家在。”她笑了笑,“不会乱的。”
斑忽然从护额后面抽出一张符纸,递给她:“旧的那个,我换了。”
千乃接过,看了一眼,放进袖袋。
“新的能用?”她问。
“能。”他说,“而且更隐蔽。”
她点头:“好。”
饭后,泉奈主动收拾碗筷。柱间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说困了。
“你们回去休息吧。”千乃站起身,“明天一早出发。”
柱间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明早来接你。”
扉间起身整理衣领:“我也该去检查最后一次数据。”
他走出院子前,回头看了一眼:“别熬夜。”
斑没动。
“你不走?”千乃问。
“等你说完。”他说。
“说什么?”
“下一步计划。”他看着她,“我不想再出现意外。”
“计划没变。”她说,“按原定路线进入月面轨道,找到能量源位置,确认转生眼持有者的状态,然后带回。”
“如果对方不配合呢?”
“那就带回来。”她语气没变,“我说过,我们要一起回来。”
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斑。”
他停下。
“记得穿我给你的那件内衬。”她说,“保暖忍服的查克拉导流层有问题,我已经改过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嗯。”
他走了。
泉奈也告辞离开,走之前把剩下的团子装进一个小盒,放在她门口。
千乃送他们到院门口,看着四个人的身影一个个消失在街角。
她回到屋里,关上门。
桌上那本册子还在,她翻开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
登月行动,全员平安归返。
她把五枚平安符拿出来,放进随身的小布袋里。
胸前的玉佩贴着皮肤,有一点凉。
她坐在灯下,没开太亮的光。
窗外,星星铺满了夜空。
远处传来一声犬吠。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
月亮还没升起来,但星光很亮。
她伸手摸了摸玉佩,指尖划过表面的纹路。
屋外,一阵风吹过,灯笼轻轻晃动。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把布袋放在枕头上。
然后她躺下,闭上眼睛。
很久没有睡着。
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缝透进来时,她睁开了眼。
翻身坐起,拿起枕头上的布袋。
五枚符纸安静地躺在里面,查克拉连接稳定。
她把布袋系在腰间,站起身。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坚定。
门被敲了两下。
柱间的声音传进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