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声鸟叫刚落，千乃放在桌上的手指忽然一颤。
符纸动了。
她立刻睁眼，白眼瞬间开启。视野里，五道查克拉信号中有两道原本微弱到几乎断开的，正缓缓回升。药剂生效了。
“辰和彦的融合状态在解除。”她低声说，声音很稳，“黑绝的控制链断了。”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声急促逼近。扉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记录仪，脸色紧绷：“监测到废弃村落地下能量暴增，应该是黑绝要毁阵。”
“柱间他们出发了吗？”
“已经进村三分钟，按计划从东侧潜入。”
千乃站起身，走到墙边打开通讯符阵。指尖在符文上一划，声音直接传入前线小队耳中：“药剂成功注入，但黑绝不死心，准备拦截。斑，你带人正面压住他，别让他碰实验舱。”
片刻后，斑的声音传来，低沉冷静：“明白。泉奈已就位，幻术屏障启动。”
另一边，柱间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这边也到了！木遁根须已经埋进地底，随时能破土。”
千乃坐回桌前，双手搭在桌面，白眼持续锁定远方。她看到辰体内的查克拉正在分离，写轮眼的红与仙人体的绿被一层淡紫药剂隔开，像两股水流逆向退去。而黑绝的阴寒能量被彻底剥离，正疯狂挣扎，试图引爆核心阵眼。
就在那一瞬，扉间布置的微型封印阵亮起。
三秒。
足够了。
地下轰然炸开，泥土翻飞。柱间带着两名千手忍者从地底冲出，木遁瞬间蔓延成网，将实验舱团团围住。同一时间，斑的身影从空中落下，半成品须佐的骨架刚刚成型，便横臂挡下一道从地底射出的黑色触手。
“滚开。”斑冷声说，手中太刀斩出弧光，将触手劈成两段。
黑绝浮在半空，形体扭曲，声音嘶哑：“你们毁不了命运……大筒木的意志不会终结。”
“你的嘴真烦。”斑一脚踏地，须佐猛然膨胀，一拳砸向黑绝藏身的位置。
轰——
烟尘四起，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黑绝被迫后退，身影一闪，钻入地底深处。
“它跑了。”柱间跳上一块碎石，环顾四周，“实验舱还在，两个孩子也没事。”
“先救人。”千乃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管黑绝，任务优先。”
不一会儿，担架被抬了出来。
辰躺在上面，额头的轮回纹路已经消退，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彦则闭着眼，右眼空洞结痂，左手紧紧抓着衣角。
泉奈快步迎上去，在担架旁蹲下。他伸手探了探彦的脉搏，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是我来晚了。”他说。
彦没说话，只是慢慢转过头，看向他。
泉奈咬了下牙，握住他的手：“以后我教你用一只眼睛战斗。不是补缺，是重新开始。”
彦的眼皮动了动，终于轻轻点头。
斑站在几步外，看着这一幕，没出声。他抬手摸了摸护额，确认内衬里的追踪物还在。然后他走向千乃设下的通讯点，低声说：“人救出来了，伤员稳定，黑绝撤退。我们准备返程。”
“收到。”千乃松开白眼，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等再睁开时，她拿起桌上的玉佩，贴在掌心。共鸣还在，稳定而清晰。
她把玉佩收好，起身走出房间。
天已经亮了。
木叶医疗部外，柱间正坐在台阶上喝水。看见她过来，咧嘴笑了：“顺利吧？”
“嗯。”千乃在他旁边坐下，“你那边呢？”
“都安排好了。辰和彦已经送进特护病房，日向家的疗愈组也在场。扉间说要取一点残留药剂做分析，我已经让人送去实验室。”
千乃点点头：“辛苦了。”
柱间摆摆手：“这算什么辛苦。能救回来就好。”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响。
“你说……”柱间忽然开口，“他们以后还能当忍者吗？”
“为什么不能？”千乃看着他，“只要还想走这条路，就没人能拦住。”
柱间笑了：“也是。就像你一开始说的，忍者的定义不该由别人定。”
这时，扉间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初步检测完成。血继分离剂确实能完整剥离融合查克拉，宿主神经未受损。样本数据已归档，后续可用于类似案例研究。”
“有副作用吗？”
“暂时没发现。不过长期影响还得观察。”
“那就继续盯着。”千乃说，“另外，通知宇智波族地，开放基础瞳术课程的事尽快落实。不只是为了恢复训练，也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失去的东西，不一定永远回不来。”
扉间顿了一下，点头：“我这就去办。”
午后，千乃回到居所。
院子里，斑和泉奈并肩站着。泉奈手里拿着一套新制的训练服，似乎是给彦准备的。斑则背对着她，望着远处的山影。
听见脚步声，斑回头看了她一眼：“人都安顿好了。”
“嗯。”千乃走进院子，“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事要做。”
泉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衣服，轻声说：“我想等彦醒了再去见他。有些话，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随你。”千乃说，“但他需要时间，你也一样。”
泉奈抬头，笑了笑：“我知道。”
他转身离开，步伐比来时稳了许多。
斑没动。
“你不进去坐会？”千乃问。
“不用。”他说，“我得回族地一趟，安排后续守备。黑绝不死，就得防着它再动手。”
“那你去吧。”千乃从袖中取出一枚新的联络符，“这个给你，旧的那个可能快失效了。”
斑接过，看了一眼，塞进贴身衣袋。
“你一直没跟我们上去。”他忽然说，“是因为觉得我们回不来？”
“不是。”千乃摇头，“是因为你们必须回来，所以我得在这里等着。”
斑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斑。”
他停下。
“下次行动，还是按计划来。”她说，“别逞强，也别一个人冲前面。”
“……行。”
他走了。
千乃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她回屋，打开布袋，把五枚符纸重新排好。每一张都温热，查克拉连接稳定。
她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指尖轻轻擦过表面。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了桌上的纸页。
她没去压。
而是抬起头，看向天空。
月亮还没升起来，但星星已经开始亮了。
她坐下来，拿起笔，翻开一本新册子。
第一页，她写下几个字：月面生存方案初稿。
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所需物资清单。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
门被推开一条缝，柱间探头进来：“你还醒着？”
“嗯。”千乃没抬头，“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柱间走进来，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厨房说你一天没吃东西，让我送点热的过来。”
千乃看了眼饭盒，盖子还冒着气。
“放那儿吧。”
柱间没动：“你不饿？”
“有点。”她合上册子，“但事情没做完，吃不下。”
柱间拉开椅子坐下：“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最厉害的人是斑，因为他强。后来我觉得是你，因为你什么都懂。”
千乃抬眼看她。
“但现在我觉得，最厉害的，是愿意等别人回来的人。”他说，“就像你现在这样。”
千乃没说话。
她打开饭盒，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有点凉了，但还能吃。
她慢慢嚼着，抬头看了眼窗外。
星星越来越多。
柱间忽然说：“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辰和彦？”
千乃点头：“好。”
柱间笑了：“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他说完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门关上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千乃正低头吃饭，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她的手边，那本册子静静摊开着。
第一页的字迹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