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的灯光亮如白昼。
陈帆站在后台的阴影里，透过幕布的缝隙望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长枪短炮的摄像机，闪烁不停的闪光灯——这阵仗比他获得任何综艺奖项时都要大。沈哲在他身边最后核对流程，声音压得很低：“央视的人坐在第一排左区，平台方在右区，几家投资机构的代表在中区。热芭的工作室团队在第二排。”
“流程都清楚了？”陈帆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深灰色的定制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他肩线平直。不再是综艺里那件土布外套，也不是跑男里运动装，这是“陈总”该穿的衣服。
“清楚。”沈哲合上平板，“你开场介绍项目，央视非遗司的王司长讲话，然后热芭作为合作伙伴上台，最后是签约新人环节。问答环节控制在二十分钟内。”
陈帆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台下第一排那个空位上——那是留给迪丽热芭的。她还没到。按照约定，她会在项目介绍环节中途低调入场，然后在他邀请时上台。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姿态：她不是点缀，是真正的合伙人。
“紧张吗？”沈哲问。
“有点。”陈帆诚实地说，“但更多的是兴奋。”
这不是综艺录制，没有剧本，没有可以依赖的“运气”。这是实打实的商业战场，是他用过去两年积累的人气、口碑、人脉换来的第一块基石。帆昇娱乐——这个名字取了他名字里的“帆”，和“上升”的“昇”。沈哲说这寓意好，“帆船上升，乘风破浪”。
晚上七点整，发布会正式开始。
陈帆走上台的那一刻，台下响起密集的快门声。他走到演讲台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环视全场。来了很多熟面孔——黄垒老师坐在第三排，对他微微颔首；何炯老师在第二排靠边的位置，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甚至姚一天导演也来了，坐在媒体区后面，表情严肃得像在审视什么作品。
“各位晚上好。”陈帆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沉稳清晰，“我是陈帆。首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帆昇娱乐的第一个项目发布会。”
他停顿了一下，大屏幕亮起，出现帆昇娱乐的LoGo——一艘抽象化的帆船，正在破浪上升。
“两年多前，我在潮汕的一个小庙前，掷出了十八个圣杯。”陈帆笑了笑，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和快门声，“那时候我完全没想到，那十八个木片会把我带到今天这个地方。很多人说我是‘天选之子’，说我运气好。我不否认运气的重要性——它给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起点。”
他的表情认真起来：“但运气不能决定终点。这两年来，我参与过十几档综艺，见过各行各业优秀的人，也深入学习了很多传统文化。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当流量和热度退去，我能留下什么？”
台下安静下来。
“所以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帆昇娱乐的第一个答案。”陈帆点击手中的遥控器，大屏幕画面切换，“这是我们与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联合策划制作的非遗纪录片——《匠心·薪传》。”
屏幕上出现精美的预告片画面：景德镇的老师傅在转盘前拉坯，瓷泥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苏州绣娘指尖翻飞，丝线在绸缎上绣出栩栩如生的牡丹；潮汕的木雕师傅刀锋游走，木屑纷飞间浮现出精美的神话故事……
“这部纪录片将聚焦二十项濒临失传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陈帆继续介绍，“我们不会仅仅拍摄技艺本身，更会记录这些手艺人的故事，他们为什么坚持，面临什么困境，以及这些古老技艺在当代社会的可能性。”
他看向第一排：“特别感谢央视纪录频道的王司长和各位老师的信任。我们不是简单的制播合作，而是深度共创。帆昇娱乐将负责前期的田野调查、人物挖掘和年轻化表达，央视提供专业指导和播出平台。我们希望通过这部片子，让更多年轻人看见传统之美，甚至投身传承。”
王司长在台下微笑点头。
陈帆切换下一页ppt：“同时，我们很高兴宣布另一个重要合作——帆昇娱乐与迪丽热芭工作室达成战略合作。”
台下响起一阵骚动。闪光灯变得更加密集。
“这不是简单的艺人签约，而是基于共同理念的深度绑定。”陈帆说得很清楚，“热芭工作室将在影视项目开发、新人培养、商业运营等方面，与帆昇娱乐全面协同。我们第一个联合孵化的项目，是一部聚焦女性非遗传承人的网络剧，目前已经在剧本开发阶段。”
就在这时，会场侧门悄然打开。
迪丽热芭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束成低马尾，妆容精致但不夸张。她没有立刻走向前排空位，而是在门边稍作停留，等陈帆说完这一段，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低调入座。
但“低调”只是相对的——全场媒体的镜头几乎同时转向她，快门声连成一片。
陈帆在台上看着她坐下，两人目光相接，她对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有太多内容：支持、信任、默契，还有一丝只有他们能懂的、共同闯荡的勇气。
“接下来，我想请我的合伙人，迪丽热芭女士上台，和大家分享她对这次合作的看法。”陈帆做出邀请的手势。
热芭从容起身，走上舞台。她接过陈帆递来的话筒，站在他身边稍侧的位置——这个站位很微妙，不是并肩，不是一前一后，而是合作伙伴应有的、既亲密又有分寸的距离。
“谢谢陈总。”她先对陈帆点头，然后面向台下，“其实我和小帆——抱歉，习惯这么叫了——我和陈帆讨论合作已经有大半年了。不是在他成立公司之后，而是在《一路繁花》录制期间，我们聊传统文化保护的时候，就有了共同做点事情的想法。”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很多人可能觉得，演员开工作室，艺人开公司，无非是为了更好的资源和自主权。这没错。但对我，对陈帆来说，我们更想做的，是创造一些能够留下来的东西。流量会过去，热搜会更新，但好的内容、有价值的文化表达，能够影响一代人。”
她顿了顿：“所以当陈帆提出非遗纪录片和女性非遗传承人剧集的构想时，我几乎立刻就答应了。这不是出于友情——虽然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而是出于我们对内容、对女性叙事、对文化传承的共同信念。”
台下有记者举手，热芭礼貌地示意稍后提问环节。
“作为战略合作伙伴，我的工作室将深度参与帆昇娱乐的内容开发体系。同时，我们也会开放部分培训资源，共同培养有潜力的新人。”她看向陈帆，笑了笑，“陈帆总说他运气好，但在我看来，他最大的优点是真诚和懂得感恩。他知道自己从传统文化中获得了关注，现在他想回馈。这种态度，是我愿意合作的基础。”
很得体的一番话。既说明了合作缘由，又抬高了彼此的格调，还避开了容易引发绯闻联想的私人关系表述。
陈帆接过话头：“谢谢热芭。那么，说到新人培养——”他再次切换ppt，“帆昇娱乐今天也将正式宣布签约的第一批新人。”
屏幕上出现三张年轻的面孔。
“第一位，林墨，22岁，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应届毕业生。我们在《开播吧！短剧》的选手池里发现了他，他在短片《老街钟表匠》里饰演的第三代修表匠，细腻动人。”
“第二位，苏婉儿，24岁，四川音乐学院民族声乐专业。她曾在《中国唱将》的海选阶段被淘汰，但我们的音乐总监看到了她演唱羌族民歌的片段，认为她的嗓音有独特的文化质感。”
“第三位，赵晓宇，25岁，原是杭州某互联网公司的UI设计师，业余时间是一名国风插画博主。我们看中了她将传统纹样现代化表达的能力。”
陈帆介绍着，台下不少人露出讶异的表情——这三个新人，没有一个是传统意义上“流量偶像”的模子，甚至没有纯颜值挂的。这很反常规。
“我知道大家可能在想，为什么是这三个年轻人？”陈帆看穿了众人的疑惑，“因为帆昇娱乐选人的标准，不是‘能红’，而是‘有根’。我们相信，真正能走远的艺人，需要有文化底蕴，有专业技能，有独特的故事。流量可以运营，但内核需要自己长出来。”
他用了“长出来”这个词。很互联网，也很形象。
“对于签约新人，帆昇娱乐会采用‘导师制’培养模式。”陈帆继续道，“林墨的第一部戏，将会在热芭工作室的女性非遗剧集中出演重要角色；苏婉儿会参与《匠心·薪传》纪录片的主题曲创作和演唱；赵晓宇则会负责公司部分项目的视觉设计，同时开发个人国风插画Ip。”
不是画饼，而是有清晰路径的规划。
发布会进入问答环节。
第一个站起来的记者直奔主题：“陈帆老师，您从综艺艺人转型做公司，跨度很大。您觉得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又面临什么挑战？”
陈帆沉吟片刻：“优势可能在于，我亲身经历了从素人到艺人的全过程，我知道内容市场的痛点，也知道年轻观众喜欢什么。至于挑战——”他笑了，“到处都是挑战。管理团队、把控项目、平衡商业和艺术……每一项都是新课。但我有个优点，学习能力强，而且我有个很专业的团队。”
沈哲在台下微微点头。
第二个问题抛给热芭：“热芭老师，您和陈帆的合作关系，会影响您在其他影视项目上的选择吗？比如会不会优先考虑帆昇娱乐开发的剧？”
热芭回答得很巧妙：“好的项目我会优先考虑，但这不限于帆昇。我和陈帆的理念是开放的，我们也欢迎其他制作方带着好剧本来找我。至于帆昇开发的项目，我们会用最高的标准来要求，毕竟这是自家的孩子，不能偏心，反而要更严格。”
第三个问题有些尖锐，来自一家以犀利着称的媒体：“陈帆，你一直强调文化传承，但你的走红本身是基于‘玄学’‘运气’这类标签。你不觉得这有点矛盾吗？或者说，这是一种精明的‘人设转换’？”
场下一静。
陈帆没有回避，他直视那位记者：“不矛盾。正是因为我的走红与传统文化、与民俗有关，我才更深刻地意识到，这些古老的东西有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它们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可以与现代人产生情感连接的活态文化。至于人设——如果非要说人设，我希望我的人设是‘桥梁’，连接传统与现代，连接技艺与市场，连接老一辈手艺人和年轻观众。”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两年前，王爷庙前的十八个圣杯让我被看见。两年后的今天，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让更多像王爷庙、像那些非遗技艺一样美好的东西被看见。这不算转换，算延续。”
回答得体，有高度，又不忘提及自己的起点，显得真诚。
问答环节在四十分钟后结束。发布会进入自由交流时间，媒体拍照，嘉宾寒暄，合作方洽谈。
陈帆和热芭被团团围住。央视的王司长走过来握手：“小陈，讲得很好。片子好好做，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
“谢谢王司长，一定不负所托。”
黄垒和何炯也过来了。黄垒拍拍陈帆的肩膀：“阵仗不小。路子选得对，文化这根线抓住了，走得远。”
何炯则笑着对热芭说：“你俩这组合，能量不小。以后有需要站台的，随时叫我。”
“谢谢何老师，少不了麻烦您。”热芭笑应。
一片喧闹中，陈帆瞥见沈哲在人群外围，脸色有些严肃，正低头看着手机。他心头微微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与眼前的平台方负责人交谈。
又过了半小时，嘉宾陆续离场。陈帆和热芭将几位重要合作方送到门口，终于有了片刻喘息。
两人回到后台休息室。热芭脱下高跟鞋，换上平底鞋，长舒一口气：“比拍戏累。”
“但值得。”陈帆递给她一瓶水。
这时，沈哲快步走进来，关上门，表情凝重。
“怎么了沈哥？”陈帆问。
“有点情况。”沈哲把手机递给陈帆，“刚才发布会进行时，星耀时代那边同步官宣了几个项目。”
星耀时代——目前国内排名前三的综合性娱乐集团，业务涵盖影视、综艺、经纪、偶像孵化。规模比刚刚成立的帆昇娱乐大了不止一个量级。
陈帆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星耀时代的官方微博，一小时前连发了三条消息：
第一条：“星耀时代与三大视频平台达成战略合作，共同开发‘国潮新力量’系列综艺，首档节目《非遗少年派》即将启动全球海选。”
第二条：“星耀时代成立‘传统文化创新中心’，聘请多位非遗大师作为顾问，致力于传统技艺的现代化转化与Ip开发。”
第三条：“星耀时代签约首批‘非遗传承新星’，包括多位在短视频平台走红的年轻手艺人，将进行系统化艺人培养。”
每条微博都配了精致的海报和宣传片，阵仗浩大。
热芭凑过来看，眉头蹙起：“《非遗少年派》？这不是和我们《匠心·薪传》的定位……”
“高度重叠。”沈哲接话，“而且他们的动作更快，直接是做综艺，曝光度更大。签约‘非遗传承新星’，也和我们签约有文化底蕴的新人思路类似。”
陈帆滑动屏幕，看下面的评论和转发。已经有好几家娱乐号发了对比稿：“陈帆帆昇娱乐发布会pK星耀时代大动作，非遗赛道撞车？”“是巧合还是狙击？星耀时代选在同一天官宣类似定位项目”。
更有一些评论开始带节奏：
“帆昇娱乐刚起步，星耀这是降维打击吧？”
“感觉陈帆的想法被抄了？时间点太巧了。”
“星耀资源多得多，陈帆这次悬了。”
“不是巧合。”陈帆放下手机，声音平静，“星耀的项目筹备需要时间，选在今天官宣，而且是卡在我们发布会进行的时候，明显是针对。”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的发布内容？”热芭敏锐地问，“我们的项目细节保密做得很好。”
沈哲推了推眼镜：“两种可能。第一，有内鬼。第二，他们通过其他渠道推测出了我们的方向——你之前参加《一路繁花》，在公开场合多次表达对非遗传承的兴趣；我们前期接触了一些非遗大师和年轻手艺人，这些圈子不大，消息可能走漏。”
陈帆走到窗边，望向外面城市的夜景。发布会所在的酒店位于cbd核心区，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河，远处是绚烂的霓虹。
两年前，他站在潮汕的小庙前，眼前是缭绕的香烟和古朴的神像。
两年后，他站在这里，眼前是现代都市的繁华，身后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娱乐公司，面前是一个巨头的针对性动作。
“沈哥，”陈帆没有回头，“查一下星耀时代这个‘传统文化创新中心’的负责人是谁。还有，《非遗少年派》的制片人和导演名单，尽快拿到。”
“已经在查了。”沈哲说，“另外，我们需要调整一下《匠心·薪传》的拍摄计划吗？如果星耀的综艺先上线，可能会分流关注度。”
陈帆转过身：“不调整。纪录片和综艺是两种形态，受众有重叠但也有区别。我们要做的是把内容做到极致。而且——”
他眼神锐利起来：“星耀这么大张旗鼓地跟进，反而说明我们选对了赛道。如果他们不屑一顾，那才需要担心。”
热芭点头：“我同意。内容的核心竞争力偷不走。他们的综艺也许更快更炫，但我们的纪录片有央视背书，有更深度的挖掘，这是不同的价值。”
“不过，”她看向陈帆，“还是要小心。星耀在行业内根基很深，如果他们真想狙击我们，手段不会只有明面上的项目对标。”
陈帆当然明白。娱乐圈的竞争，从来不只是台面上的光鲜亮丽。
他想起黄垒老师曾经私下跟他说过的话：“小帆，你走得顺，是因为你带来了新鲜感，而且你聪明，知道底线在哪里。但等你真的开始动别人的蛋糕时，那些盘根错节的力量就会浮现了。”
现在，蛋糕才刚刚端出来，刀叉就已经伸过来了。
“沈哥，”陈帆做出决断，“两件事。第一，加强我们现有项目的保密级别，尤其是剧本和拍摄计划。第二，接触一下星耀最近离职的中层，了解一下他们内部对这次动作的看法。注意方法，不要授人以柄。”
“明白。”沈哲记录。
“另外，”陈帆补充，“联系一下我们签约的那三位新人，和他们开个会。星耀现在也在签同类新人，可能会有人去接触他们。我们要给足信心和诚意。”
“好。”
沈哲出去安排了。休息室里只剩下陈帆和热芭。
沉默片刻，热芭轻声问：“压力大吗？”
陈帆诚实点头：“大。但也在意料之中。从决定开公司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觉得他们是临时跟风，还是早有预谋？”热芭问。
陈帆沉思：“从项目筹备的完整度来看，不像是临时起意。可能他们早就在关注非遗赛道，我们的动作加速了他们的决策。但选在今天官宣，绝对是故意的——既要蹭热度，又要打压我们的势头。”
他走到热芭面前，看着她：“连累你了。本来是我们一起做件有意思的事，现在可能变成一场硬仗。”
热芭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退缩：“说什么呢。一起做项目的时候，就说好共担风险。而且——”
她站起身，与陈帆平视：“你觉得我会怕星耀吗？我在这个圈子十年了，什么阵仗没见过。他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我们做对了。如果没人狙击，反而说明我们做的东西无关紧要。”
陈帆心里一暖。这就是迪丽热芭，永远飒爽，永远清醒。
“谢谢。”他说。
“别客气，合伙人。”热芭拍拍他的手臂，“接下来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按原计划推进我们的项目。”陈帆说，“你的剧集剧本，加紧开发。纪录片的田野调查，下周启动。我们做我们的，但眼睛要亮一点，耳朵要灵一点。”
“明白。”热芭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明天一早飞横店，有个戏要补拍镜头。”
“我送你。”
“不用，司机在楼下。你处理好这边的事。”热芭走到门口，又回头，“陈帆。”
“嗯？”
“还记得在《极限挑战》，你掷出第一个圣杯时，我在想什么吗？”
陈帆摇头。
“我在想，这小子运气真好。”热芭笑了，“但现在我知道，运气只是把你带到牌桌前。能不能赢，看的是你手里的筹码和出牌的智慧。你现在筹码不少，智慧也够。所以，别慌。”
她挥挥手，拉开门走了。
陈帆站在原地，回味着她的话。
是啊，牌局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窗边，再次望向夜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博特别关注的提醒。他点开，看到杨超悦转发了帆昇娱乐发布会的新闻稿，配文：“支持帆哥！期待纪录片！@陈帆”
白露也发了微博：“新人公司，气魄不小。加油。[酷]@陈帆”
宋艺则发了一段更长的文字，谈非遗保护与现代传播的意义，最后提到：“很高兴看到有年轻人愿意沉下心来做这样的事。支持@陈帆 @迪丽热芭。”
刘亦菲没有发微博，但给他发了条私信：“发布会看了，很好。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
这些支持，在星耀时代的庞大阴影下，显得珍贵而温暖。
陈帆一一回复感谢。
然后，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很久没联系、但存着的号码——那是潮汕那位王爷庙的老庙祝的孙子，当初录制结束后留的联系方式。他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阿帆？”对方有些惊讶。
“阿斌，是我。有个事想拜托你……”陈帆开始说他的想法。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不息。
发布会结束了，但真正的挑战，刚刚拉开序幕。
陈帆握紧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运气把他带到了这里。
而现在，他要靠自己和伙伴们，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