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救救我妈!救救我妈!”梅子溪大喊着。
“请快速撤离!快速撤离!”广播里的声音,越来越远。
黄雅琴突然跪下来,将猎枪塞进梅子溪手中:“杀了我.......然后去防空洞地下室......”她的独眼里流出血泪,“那里有......你出生的录像带......”
梅子溪举起枪,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调转枪口打碎了路边消防栓。喷涌的水柱暂时隔开火焰,她抱起母亲的尸体冲向防空洞方向。
身后传来黄雅琴最后的喊声:“密码是你被唤醒的日期!1993年2月......啊!”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防空洞的铁门被气浪震开。梅子溪跌跌撞撞冲下台阶,在最深处的密室发现一个老式保险箱。她颤抖着输入,箱门弹开的瞬间——
一盒贴着“1314最终版”的录像带砸在地上。旁边静静躺着一本实验日记,扉页是梅一海工整的字迹:
【今日私自唤醒14号胚胎。美凤给她取名子溪。从今往后,她只是我们的女儿。】
录像机里播放的画面让梅子溪彻底崩溃——年轻的梅一海和黄美凤穿着白大褂,从培养舱里抱出一个女婴。而隔壁舱体里,静静漂浮着另一个相同的婴儿,标签写着“13号待销毁”。
梅子溪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录像带的画面在她眼前扭曲变形。那个泡在培养液里的13号婴儿——那张与她如出一辙的小脸,此刻正透过二十年的时光,与她四目相对。
“原来......这才是真相......”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录像画面突然跳转,显示出一段被剪辑过的监控记录:梅一海深夜潜入实验室,将14号胚胎小心包裹进保温箱,却在离开前突然折返,对着13号胚胎的培养舱操作面板犹豫了许久。
最终,他咬牙按下了某个红色按钮,然后抱着14号胚胎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不.......这不可能.......”梅子溪疯狂摇头,指甲在水泥地面上刮出带血的痕迹。她突然想起父亲总在醉酒后念叨的那句“爸爸对不起你们”,想起母亲每年2月14日都会偷偷烧纸钱的古怪行为。
空中袭击的爆炸的冲击波让地下室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在摇晃的灯光中,梅子溪发现保险箱最底层还藏着一个密封袋。她哆嗦着拆开,里面是两缕用红线绑着的胎发,标签上分别写着“13”和“14”。
“宋安........”她突然发出一声巨大哀嚎。大学报到那天,她在新生宿舍楼下撞见的那个男生,之所以会让她产生莫名的熟悉感,不是因为什么前世姻缘,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培养舱里的双胞胎。
防空洞突然被刺目的白光吞没。梅子溪在强辐射中蜷缩成一团,梅子溪恍惚看见一个完好无损的宋安站在白光里对她微笑。他的身后,梅一海和黄美凤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刚失去了母亲黄美凤,梅子溪还没有从悲痛中活过来,梅易辰的电话打来了。
“姐,我出事了。快救救我!救救我!”
嘟嘟!
梅易辰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梅子溪听到弟弟惊恐的求救声,心脏猛地一缩,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上来。她立刻回拨电话,可那头却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易辰?易辰!”她攥紧手机,声音发颤,脑子里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梅一海察觉到她的异常,急忙问道:“怎么了小溪?出什么事了?”
“易辰……他刚刚打电话求救,说‘出事了’,然后电话突然断了!”梅子溪脸色煞白,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声音很不对劲!”
梅一海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他今天不是去朋友家了吗?有没有说去哪儿?”
“没有,他下午只说和几个朋友出去……”梅子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翻找通讯录,“我打给他朋友问问!”
她拨通了梅易辰最要好的朋友小国的电话,对方却疑惑地说:“啊?易辰今天没和我们一起啊,他说家里有事,临时不来了……”
——他在撒谎。
梅子溪的心沉到谷底,指尖冰凉。梅一海也慌了神,声音发抖:“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遇到坏人了?还是……”
“先报警!”梅一海当机立断,可话音刚落,梅子溪的手机突然一震。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想见你弟弟,准备50万。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屏幕的光映在梅子溪惨白的脸上,她双腿一软,几乎站不稳。
——梅易辰被绑架了。
梅子溪死死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爸……易辰可能被绑架了。”
“什么?!”梅一海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看到那条勒索短信,这位向来沉稳的父亲也瞬间红了眼眶。
“先别慌,”梅一海强自镇定,声音却沙哑得厉害,“我们得先确认易辰是不是真的在他们手上。”
梅子溪立即回拨那个陌生号码,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咬着嘴唇,飞快地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我要听我弟弟的声音。”
房间里静得可怕,三个人都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段语音消息。
点开播放,梅易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姐!救救我!他们......”话音未落就被粗暴打断,一个阴冷的男声接着说:“听到了?明天中午12点前准备好现金,等我们通知。敢耍花样,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梅一海再也支撑不住,瘫在沙发上痛哭起来。双手也在不停发抖。梅子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但作为家里最冷静的人,她知道现在必须保持清醒。
“我们得报警,”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