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转运,前方探马来报,童大帅已率宣抚使司一众文武将官在五里外的北城门迎接!”
赵逸顿时精神一振:“好家伙,童贯这阵仗不小啊!”
随即想到刘法的叮嘱,立刻收敛心神,正色下令:“传本官令!全军各队注意,进城前列队整齐,不得喧哗!”
半个时辰后,队伍抵达城北门。
赵逸急忙翻身下马,不等童贯开口便快步上前,躬身行礼:“下官宣抚使司机宜兼随军转运使赵逸,见过大帅!”
“起来吧!”童贯目光扫过赵逸身后整齐肃然的队伍,脸上露出笑意。
“谢大帅!”
童贯拍了拍赵逸的肩膀,赞许道:“此番你可是为本帅立下了大功啊!”
赵逸连忙谦辞:“大帅言重了!
此战能胜,全赖大帅运筹帷幄,知人善任。
下官不过是仰仗大帅威名,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哈哈哈!”童贯听得心花怒放,对眼前这个小小从八品文官愈发满意。“
哪位是韩世忠?”他望向队伍后方。
韩世忠闻声,立刻下马飞奔而来,单膝跪地:“末将韩世忠,参见大帅!”
童贯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好,果然英武不凡!”
“谢大帅夸赞!”韩世忠难掩激动。
“好了,”童贯朗声道,“本帅已在城中备好酒宴,众将官随本帅赴宴!
其余军士回营休整,好生看管俘虏,酒肉犒赏随后便到!”
“谢大帅!”
一众人入城,参加了宣抚使司的庆功宴。
席间,官员们纷纷向赵逸敬酒道贺。
赵逸始终保持着谦逊,毫无骄矜之色,赢得众人好感。
次日清晨,赵逸尚在酣睡,门外响起亲兵急促的呼唤:
“机宜!机宜!快醒醒!宣抚使司有旨意到,命您即刻前去接旨!”
“接旨?”赵逸猛地惊醒,一边匆忙穿衣一边疑惑,“我一个小小八品官,圣旨怎会直接点名?”
亲兵一边帮忙一边羡慕地说:“错不了!
听说是大帅在给官家的捷报里专门提了您的名字!”
“看来这童贯还算公道,没把功劳全占了去。”赵逸心中暗忖。
宣抚使司门前,香案早已备好。童贯率领一众文武官员整齐跪伏于堂下。
宣旨官高声宣读:
门下:朕绍膺骏命,君临万邦,统御华夷。
西夏逆酋李察哥,狂悖犯边,窃据统安。
枢密使童贯秉钺西征,运筹帷幄,一战摧坚城,斩虏首四万级,枭伪晋王察哥之首,生擒其副将并骁骑三千!
捷震朔漠,功耀鼎彝。特颁恩赏以酬勋烈:
童贯——加授太师,赐金鱼袋、玉带,岁增禄五千石。
「尔以阃外之略,雪灵武之耻。昔卫青绝漠,未若卿今日之勋!」
刘法——授彰化军节度使(从二品),赐铁券丹书。
「孤军陷阵,裂甲摧锋。旌节既授,永镇秦陇!」
诸将擢升敕命
? 韩世忠 为熙州团练使(正五品)、忠烈军(驻熙州)都指挥使,赐御马「玉骢驹」;
? 鲁达 为河州刺史(从五品)、广锐军(驻河州)副都指挥使;
? 吴启 为兰州刺史(从五品)、龙骑军(驻兰州)副都指挥使;
? 武松 特晋武功大夫(从六品)、宣毅军(驻熙州)副都指挥使;
? 张俊 为武节大夫(正七品下)、统安城防提举使;
? 林冲 为武显大夫(从七品)、统安城泊驻都监。
其余赏赉
? 战殁者荫子孙一人入武学,赐钱百贯
? 生擒敌卒者擢「保义郎」(正九品)
? 西军特犒:潼关内库拨绢十万匹,汾酒三千瓮
钦此!
宣和元年四月廿三 尚书省奉敕用宝。
“臣等躬谢圣恩!”众人齐声叩拜。
赵逸起身后,心中疑惑:“怪了,我的人都有封赏,怎么唯独没提我?”周围官员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童贯起身,对赵逸道:“赵机宜,随本官来。”说完径直走向宣抚使司内堂。
赵逸满腹疑问地跟了进去。
“可知圣旨中为何独缺你的名字?”童贯看着他问道。
“下官不知,请大帅明示。”赵逸躬身请教。
童贯微微一笑:“本官在密奏官家的捷报中,特荐你转官为正七品通直郎(京官),授枢密院兵房检详官,兼陕西宣抚使司机宜文字。
这份前程,可还配得上你的功劳?”
赵逸心中一震!
北宋文官升迁极难,自己短短两月,竟能从地方选人(从八品)直升正七品京官,更得枢密院兵房检详官这样的核心要职!
这简直是平步青云!
他按捺住激动,恭敬道:“大帅提携之恩,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圣旨……”
童贯摆摆手:“官家在给本帅的密信里言明,让你即刻启程回京,面圣之后,再行嘉奖。”
“面圣?”赵逸着实吃了一惊。
“对,”童贯正色道,“你即刻收拾行装,速速返京,不得延误!”
“下官遵命!”赵逸虽有诸多疑问,也只能领命。
回到公房,赵逸对亲兵道:“速去唤吴启来。”
片刻后,一身新官服的吴启满面春风地进来:“师叔,您找我?”
“吴刺史好!”赵逸笑着打趣。
吴启脸一红:“师叔折煞我了!全赖师叔提携。”
赵逸收起笑容,正色叮嘱:“骤得高位,务必谨慎行事,戒骄戒躁。”
“师叔放心,师傅已训诫过了。”吴启连忙应道。
“嗯。你尽快安排可靠人手,去庆州将你师伯母接到兰州。
如今你们几个都在熙河路为官,她独自留在庆州不妥。”
“是!属下回去立刻安排!”吴启郑重领命。
“师叔,方才那封赏……”
“此事朝廷自有安排,你无需挂心。我须即刻回京面圣。
你们几人在熙河路,务必小心处事。若有难处,可寻宣抚使司的董先生相助。”赵逸仔细交代。
“属下明白!”吴启躬身应道。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门外有人高声问道:“请问是宣抚使司赵机谊吗?”
赵逸皱了皱眉,疑惑地应道:“何事?”
“小人给机谊送信!”门外的信使躬身行礼,双手恭敬地捧上一封信笺。
“有劳了。”赵逸接过信,指尖触及冰凉的纸张,心中暗忖:“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写信?如烟?不对,她远在京师,怕是连我在兰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