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没、没有。”叶轩被芭芭拉关切的声音拉回现实,连忙收敛心神,将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旖旎画面和燥热感强行压下。他端起茶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茶水温度刚好,谢谢。”
他迅速将话题引开,目光重新投向城外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的土地,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在想,这些魔物究竟为何会如此反常。源源不断,仿佛杀之不尽。”
芭芭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也望向城外,秀眉微蹙,脸上浮现出担忧:“是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琴团长和骑士团的大家都很焦虑。”
叶轩微微颔首,心中却在飞速思考着蒙德如今面临的困境核心。
现状是,他必须坐镇蒙德城内。他的神识覆盖范围虽然广阔,但终究有其极限,无法笼罩整个蒙德疆域去主动清剿所有魔物。一旦他离开蒙德城范围,去追查兽潮的根源,城内防御空虚,那些仿佛随时会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强化魔物很可能趁虚而入,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他就像一个被固定在了坐标上的强大炮台,只能被动防御,无法主动出击。
而另一边,蒙德的精神支柱和最高战力——风神巴巴托斯,却离奇地失联了。骑士团联系手段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叶轩因为要守护蒙德城而无法离开去调查根源,而调查根源、甚至可能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风神又联系不上。
“真是麻烦……”叶轩眉头紧锁。他不是没想过寻求外援。比如,通过特殊方式联系远在璃月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请他换个身份,以“凡人”或者“友人”的名义前来蒙德支援。以帝君的能力,处理这种规模的魔物潮汐和地脉异常,应当不在话下。
然而,这个提议却被蒙德方面的高层,主要是某些顾及颜面和抱有侥幸心理的贵族及部分骑士委婉而坚定地拒绝了。他们的理由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蒙德自身的危机,最终却要依靠璃月人来解决,这传出去,西风骑士团和蒙德的脸面往哪里搁?自由之邦的尊严何在?
更深层的原因,叶轩也心知肚明。正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有他在这里顶着,蒙德城本身并未遭受实质性的攻击,更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这种“安全”的表象,麻痹了一些人的神经,让他们对潜在的巨大危机缺乏足够的认知,危机意识远不如亲身经历过叶轩出手那震撼一幕的古恩希尔德家族成员那般强烈。只有琴和她的母亲等少数明事理的人,才真正理解此刻蒙德是站在怎样的悬崖边上,才明白所谓的“面子”在存亡面前是何等可笑。
“巴巴托斯……你究竟在哪里?”叶轩的目光再次投向高天,仿佛要穿透云层,找到那个绿色的身影。他虽然平时总吐槽那位风神是个不干正事的酒蒙子,但他深知,巴巴托斯对于蒙德和其子民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的子民遭遇如此劫难,他绝无可能坐视不管。
“那么,联系不上他,会不会本身就与这次诡异的兽潮有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叶轩的脑海,“是他被困在了某处?还是……他正在应对某种更棘手的、与兽潮同源的问题,以至于无暇他顾,甚至无法传递信息?”
这个猜想让叶轩的心情更加沉重。如果连风神本尊都可能陷入了麻烦,那蒙德面临的危机,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深远。
“但愿不是如此……”叶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并非没有后手。一些压箱底的手段,或许能够强行破局,无论是找出风神,还是直接遏止地脉的异常。但那些手段往往伴随着不小的代价和不可控的风险,轻易动用,后果难料。最好,还是不要用到为好。
他只能继续等待,继续守护,期待出现转机,或者逼到他不得不动用后手的那一刻。
……
而在遥远彼方,一处概念上独立于提瓦特常规空间的奇异维度之中。
这里光怪陆离,法则扭曲。空间的中心,一位身形优雅、散发着智慧与慈爱气息的女性静静伫立。她有着一头如同新绿嫩叶般的长发,容颜绝美,周身萦绕着柔和而充满生命力的翠绿色光芒,仿佛是一切智慧与生机的源头——她正是须弥的初代草神,大慈树王。
然而,与她那充满生命力的光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囚禁着她的牢笼。那是由漆黑、粘稠、不断蠕动着的腐朽与污染能量构成的壁垒,散发着不祥与死寂的气息,不断试图侵蚀、渗透她那温暖的光辉。
但大慈树王的神色却异常平静,这些污染虽然强大而顽固,暂时将她困于此地,隔绝了她与外界、与世界树的联系,却似乎无法真正伤害到她本质的存在。
她微微抬起手,感受着那与自己同源、却又被扭曲污染的力量,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的阻隔,望向了某个特定的方向。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那个与她有着奇妙羁绊的主人——叶轩。
她静静地等待着,她坚信,那一天不会太久。叶轩最终找到这里,将她从这污秽的牢笼中解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