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的空气仿佛浸透了炒熟的黄金鲈香气,绯云坡至吃虎岩的街巷皆被朱砂灯笼映成暖红色。码头上挤满了悬挂「问卜兴业」幡旗的商船,来自须弥的香料商正将最后一袋赤念果摞成小山,对着群玉阁方向合掌祈祷。
万民堂檐下挂出新匾:「岩王帝君御赐金鳅宝羹」。香菱举着长勺对排队人群喊话:昨日帝君托梦说爱吃辣味!今日特供水煮黑背鲈升级版!
这两天的璃月港很躁动,因为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了,很多商人都指望在这一年得到帝君指点翻身。
叶家宅院内飘着茶香与绸缎熏香交织的气息,荧换上了苏母提前为她准备的礼服。
荧身着的浮光锦礼服以黛蓝为底,金丝绣出层叠的祥云纹路,衣襟处盘踞着精致的螭龙暗纹。礼服采用璃月传统的交领右衽设计,宽大袖口内衬绣着若隐若现的石珀脉络,行动间宛如山间流岚。
当她在镜前微微转身时,腰封处嵌着的双鱼玉佩与叶轩腰间的珏环同时泛起温润光泽——那是以沉玉谷特产的「明月珏」雕琢而成。派蒙捧着妆匣惊叹:差点认不出你了!比玉京台的仙女像还端庄!
苏母轻轻为她簪上一支点翠步摇,垂落的珍珠流苏恰好与礼服上的云纹相映成趣。又将一枚嵌着岩晶的香囊系在荧的禁步带上:里面放着蒙顶茶蕊,据说帝君最喜这般清韵。
叶轩推门而入的刹那,指尖捧着的茶盏倏然凝滞。荧正立在雕花镜前整理广袖,落日金辉透过窗棂,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流丽的暖光。浮光锦礼服的黛蓝色底襦映得她肌肤胜雪,金丝螭纹在衣袂间若隐若现,恍若云中游龙。
他留意到那支自己那日凝岩而成的金雀钗——此刻正与她耳畔的明月珰轻声相叩,发出清越的玉石之音。金丹无意识在灵府流转出欢欣的波纹,引得案头盆栽的霓裳花都无风自动。
母亲连压箱底的云霓缎都翻出来了...他轻声感叹,指尖掠过荧袖口内衬的石珀纹路——那与他常佩的玉珏纹样竟是同心连环的设计。苏母笑着往他掌心塞了块绣着岩纹的帕子:快擦擦手,刚才试新茶沾了水渍,莫弄脏荧姑娘的礼服。
荧指尖轻抚过腰封上的双鱼玉佩,耳尖微红地低声问:可还合宜?叶轩怔怔望着她被珠钗流光映亮的侧脸,脱口道:看不够。三个字让荧颊畔顿时飞起霞色,连玉佩下的流苏都跟着轻轻颤动。
苏母笑着将茶点塞进两人手中:今日都不许再碰账本或剑柄。她特意指了指院中新搭的秋千架,钟离先生差人送了降香黄檀的香粉,说是安神最好。
旭日初升时,璃月港已化作沸腾的海洋。绯云坡至玉京台的千级石阶尽数被朱砂毯覆盖,两侧商肆檐下垂挂着连绵的鎏金灯笼,灯面绘着历代岩王帝君降魔的彩绘。
吃虎岩广场架起九座青铜鼎炉,焚着的霓裳香雾将整座港口笼罩在缥缈金纱中。码头上挤满了来自七国的商船,水手们纷纷将占卜用的星盘抛向海面——据说典仪时分的海浪能预示全年运程。
万民堂的蒸笼堆得高过牌匾,香菱踩着岩柱悬浮半空,将新创的「黄金琉璃糕」分发给排队人群。往生堂仪倌们破天荒换上绛红礼袍,正沿着街道洒下用石珀粉绘制的平安符。
吉时正刻,凝光身着缀满金珀的祭礼服踏上祭坛。她腕间二十八道金铃随着步伐震响,仿佛牵动天地韵律。当她在七星阵眼站定时,群玉阁投下的光影恰好笼罩周身。
玄黄昭明——她展开以洞天霓霞织就的请仙卷轴,诵念声通过百识布置的符阵传遍港口。香炉升起三道螺旋状烟柱,本该接引神谕的烟迹却在空中莫名溃散。
凝光蹙眉加重了吟诵力度,袖中提前备下的金箔无风自扬。凝光指尖的金箔尚未触及香炉,天际忽然传来琉璃碎裂般的异响。群玉阁投下的阴影剧烈扭曲,在数万道目光注视中,一具硕大无比的龙骸撕裂云层坠落。
鎏金鳞甲寸寸碎裂,玉质犄角断口处滴落着浑浊的岩元素凝液。龙首那双曾映照千年璃月的金瞳,此刻凝固成浑浊的琥珀色。沉重的躯体砸在祭坛中央时,九座青铜鼎炉同时爆裂,香灰如雪崩般淹没惊呼的人群。
死寂中只剩龙喉间滑出的半块残破契约石,在地上磕出空洞的回响。某个孩子攥着帝君泥塑的手突然松开,彩陶在朱砂毯上摔出刺耳的碎裂声。
龙骸坠地的轰鸣尚未散去,凝光染着香灰的指尖直指苍穹:帝君遇害——封锁全场!千岩军盾牌碰撞声如惊雷炸响,朱砂毯瞬间被踩出凌乱的泥印。
叶轩猛地攥紧荧的手,两人齐齐望向吃虎岩茶楼——钟离正安然坐在二楼雅座,掌中茶盏甚至没有半点涟漪。他垂眸轻吹浮沫时,檐角惊起的团雀恰巧掠过那双依旧温润的鎏金瞳孔。
叶轩和荧大眼瞪小眼。
前几天在净化完魈后,叶轩回到家中仔细思考了一下,让母亲知道钟离就是帝君,估计天天跑到往生堂挖人,所以没有告诉她。
而是告诉了荧,正好钟离为了感谢叶轩帮助魈净化业障可以答应他一个条件,于是叶轩就让荧去问空的消息,后面据荧说帝君也只知道一些内容,七国中似乎都有他哥的足迹。
而现在的情况是,帝君“遇害”,帝君化身的钟离安然的看着这一切,虽然帝君做的这一切必有深意,但叶轩还是搞不懂。
帝君这是…想吃自己的席了?
祭坛四周陷入骇人的混乱。千岩军的长枪结成的寒光栅栏将人群切割成惊恐的碎片,某位至冬商人试图用摩拉贿赂军士通行,反被盾牌重重推回尖叫的人潮。
天权星凝光的裙摆沾着香炉倾覆的灰烬,她正对天衡方向打出紧急手令,群玉阁的浮生石基座发出刺耳的嗡鸣。玉衡星刻晴的剑穗在疾奔中缠上了残破的帝君幡旗,她徒手扯断绸缎时指尖渗出血珠。
经过方士们联手施放的追魂术与玉京台洞幽镜的反复探查,七星最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凝光缓缓摘下耳际崩裂的翡翠坠饰,任其落入香灰之中,沉痛宣告:以七星之名,恭送帝君仙游。
千岩军立即变换阵型,盾牌重重砸地形成疏散通道。士兵们以长枪尾端引导人群:凭路引有序离场!刻晴挥剑斩断缠绕的幡旗绳索,绣着龙纹的绸缎缓缓覆盖上帝君渐冷的躯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