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宝拎着玉瓶袋一蹦一跳离开的背影,元澈忍不住摇了摇头,转头与身旁的李魁相视一笑 —— 这小子,倒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元少爷说,想让我去丹阁当执事。” 李魁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犹豫,显然还在纠结。
“这是好事。” 元澈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你若想专心修炼也无妨,丹药我这里还有不少,你修炼所需的丹药,我都能供应。”
“那可不行!” 李魁连忙摆手,语气坚定,“我娘说过,不能随便占别人便宜。既然元师弟说这是好事,那我一会就去找元少爷说清楚!”
元澈看着他耿直的模样,想起昨晚的事,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李师兄是武修,丹道本就不适合你;南筱姐弟不一样,他们母亲的血脉之力,足够支撑他们成为不错的丹师。” 他知道李魁的血脉几乎没有仙道天赋,连最基础的丹诀都无法运转,强行接触丹道,只会浪费时间。
“嘿嘿…… 这个我知道!” 李魁憨厚地笑了起来,挠着头露出一口白牙,哪里还有昨晚对着药老拔刀时的凌厉气势,“元师弟是聪明人,听你的准没错!”
“还有其他事吗?” 元澈见他没有再纠结,便问道。
“哦对了!” 李魁一拍脑门,从怀里掏出一份烫金请柬,递了过来,“昨天有人送了这个给你,见你在闭关,就放我这了,让我等你出关再交给你。”
元澈接过请柬,顺手从腰间摸出一个装着丹药的储物袋递过去 —— 李魁这汉子实诚,也不推辞,乐呵呵地接过储物袋,转身就要走。
“对了!送请柬的人还说,他家少爷会一直在请柬上写的地方等,直到元师弟过去!” 李魁走到校场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喊了一句,才快步离开。
元澈狐疑地打开请柬,只见上面写满了 “几日不见,元兄风采更胜往昔”“甚盼与元兄再叙” 之类的吹捧话,直到最后才写着会面地址 “仙缘楼”,落款是 “乐文”。
“乐文?” 元澈愣了一下 —— 这不是他刚到仙云宗时,在醉仙楼遇到的礼乐殿殿主之孙吗?至于 “仙缘楼”,他虽没听过,可看名字也猜得到,多半是坊市的风月场所。他在地球时虽没少涉足过这类地方,倒好奇这修仙世界的 “娱乐场所”,和地球有什么不一样。反正眼下离丹比还有几日,无事可做,倒不如去看看。
——
元澈先去了趟元府,想找元馨儿打个招呼,却被告知她最近几日不在府中。他索性让下人找来冯震玉 —— 元府上下都知道,他和元馨儿关系匪浅,冯震玉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匆匆赶来。
“元少爷!” 冯震玉躬身抱拳,行了个标准的礼。
“都是熟人,不用这么客套。” 元澈摆了摆手,语气随意。
“规矩不能乱。” 冯震玉依旧恭敬,“不知元少爷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元澈看着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前几次就想问你,你的身手,进入仙云宗当个内门弟子没问题,为什么甘愿留在元府做个护卫头子?”
冯震玉闻言,憨厚地笑了笑:“元少爷有所不知,我和府里的护卫,都是元府从凡人世界挑来的孤儿,自小跟着府里的教习修炼,算是元府的家生子。而且府里的待遇,比在宗门里修炼还舒服 —— 不用抢资源,不用做危险的任务,每月还有灵石拿,所以我们都愿意留在府里,给府里的贵人差遣。”
元澈了然地点点头 —— 倒也是,给谁效力不是效力,能选个轻松安全、待遇又好的,自然没人愿意去宗门里吃苦。
“方便带我去个地方吗?” 元澈话锋一转。
冯震玉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这……”
“放心,馨儿姐那边我会说,她不会怪罪你的。” 元澈补充道。
冯震玉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头:“好吧!不知元少爷要去哪里?”
“仙缘楼。” 元澈平静地说出四个字。
“啊?!那可是…… 那可是妓院啊!” 冯震玉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引得门口值守的护卫纷纷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
“废话。” 元澈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压低声音,“我就是不知道地方,总不能在坊市到处打听吧?不然我找你做什么?”
冯震玉看着元澈,眼神里满是 “你还是个孩子” 的复杂情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显然是后悔刚才答应得太痛快。
“你想哪去了!就是赴个约而已!” 元澈见护卫们开始交头接耳,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拉着冯震玉就往坊市方向走,生怕再被人围观。
冯震玉带着元澈在熙攘的人流中穿梭,越往仙缘楼方向走,街上的人就越多 —— 仙缘楼坐落在坊市最热闹的闹市区,此刻正值丹比前夕,各地修士汇聚,街道上摩肩接踵,叫卖声、谈笑声、法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比元澈之前走过的几条街热闹了数倍。
“走走走!快去擂台那边!又有人要打生死擂了!”
“哎呦,赶上好时候了!正好看看热闹!”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少路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快步走去,脸上满是看热闹的兴奋。元澈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冯震玉。
“元少爷,那边是执法殿设的纠纷擂台。” 冯震玉连忙解释,指了指不远处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高台,“最近来坊市的人多,难免有寻仇的、起冲突的。宗门不让在坊市私斗,就设了这擂台 —— 有解决不了的恩怨,双方可以约战擂台,既分胜负,也可决生死。像这样的擂台,坊市一共四个,东南西北各一个。”
元澈本对这种 “看热闹” 的事没兴趣,可眼角余光却瞥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 严守庆!他心里一动,对冯震玉道:“走,去看看。”
挤过围观的人群,擂台下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一名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婴孩。那婴孩面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双眼紧闭,小脸皱成一团,显然正承受着剧痛;妇人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死死拽着严守庆的衣摆,哭得撕心裂肺:“严丹师!求求您了!放过我们一家吧!我们这就离开坊市,再也不回来,绝不给您添麻烦!求求您了!”
“放开!” 严守庆面色不耐,一脚将妇人踹倒在地,语气满是不屑,“是你男人惹了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来看热闹的!”
妇人被踹得嘴角流血,却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跪倒在地,额头 “咚咚” 地往青石板上磕:“严丹师!求您发发慈悲!我儿子快撑不住了!求您让我们走!” 不过片刻,她的额头就渗出血迹,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可严守庆却半点动容都没有,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悄悄转过身,对着擂台上的一名黑脸大汉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还做了个 “抹脖子” 的手势。
“姓李的!你给我滚上来!” 擂台上的黑脸大汉突然暴喝一声,指着被两名壮汉扣住手腕的男子,双目赤红,“当年你仗着修为高,把我弟弟活活打死!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让我在这撞见你!今天你必须血债血偿!”
被扣住的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短打,面色忠厚,此刻却只能发出 “嗬嗬” 的嘶哑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哑苦草。” 元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 这男子是中了哑苦草的毒!这种毒草的汁液服下后,会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失去说话能力,虽不致命,却能让人有口难辩。结合方才妇人对严守庆的哀求,元澈瞬间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寻仇,分明是严守庆在背后搞鬼!
再听那黑脸大汉在台上 “细数” 男子的 “罪行”,言语间漏洞百出,一会儿说 “当年抢了灵草”,一会儿又说 “杀了弟弟”,连个具体时间地点都说不清,显然是提前编好的瞎话。
元澈刚想上前阻止,手腕却被冯震玉拉住:“元少爷!不行啊!执法殿有规矩,宗门弟子不能插手擂台纠纷!”
元澈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 你刚才怎么不说有这规矩?他早就看严守庆不顺眼,如今对方明目张胆地栽赃害人,他哪能坐视不管?
“谁让我是雷封呢,但你说的也对,不过你又不是宗门弟子,你上去不救得了?” 元澈劝道。
冯震玉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殿主说了,我们这些护卫不能在外随意动手,更不能惹麻烦!”
“一枚特等桃花丹。” 元澈抛出诱饵。
冯震玉喉结动了动,还是摇头,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
“两枚特等桃花丹,再加两炉你修炼需要的丹药,随时来取。” 元澈继续加码。
可没等冯震玉回应,擂台上的黑脸大汉就对着手下喝道:“把这姓李的拖上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活刮了他!”
“爹……” 妇人怀里的婴孩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奶声奶气,却带着十足的虚弱,只有身旁几人能听见。妇人瞬间崩溃,抱着孩子哭得更凶了。
“真墨迹。” 元澈见那两名壮汉已经拖着男子往台阶上走,不再犹豫,抬起脚对着冯震玉的屁股就是一脚 —— 只听 “哎哟” 一声,冯震玉被踹得一个趔趄,直直地飞扑到擂台上,正好挡在了那两名壮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