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数限制?” 元澈追问。
“三百万人。” 药老吐出三个字。
“老师,这不叫两个限制,是三个。”元澈促狭的看了看药老。
“就你事多,那是重点吗?”药老先是愣了愣,然后没好气的笑了笑。
“您刚才说三百万…… 这倒不算少。” 刚想说 “足够宽松”,就被药老接下来的话打断。
“少不少,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药老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神冢里面凶险得很,很多人刚踏进去,就成了神冢的养料,修为低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悄无声息就没了。”
“这……” 元澈彻底愣住了,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 —— 风老头当初只提了神冢有至宝,却半句没提这么大的危险!这哪里是 “入场名额”,分明是赌命的门票!
“赌大小还能让你看到输赢,进神冢却不一样。” 药老看着他震惊的模样,语气里带了点自嘲,“活着的人知道自己活下来了,死了的人,连自己死了都没感觉。”
“老师,咱能说点直白的吗?” 元澈无奈 —— 这老头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文字游戏。
“直白点说,就是死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直接被抹除了。” 药老摊了摊手,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淡,“当年从神冢出来的人,都见过有人这么没的。”
元澈咽了口唾沫,心里着实被惊到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有无字天书在身,就算神冢再危险,总能多几分自保之力,况且修仙本就是 “富贵险中求”,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又何谈大道?
“吓到了?” 药老看着他眼神打转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他其实也担心元澈的安危,可神冢里的诱惑实在太大 —— 里面虽残破,却保留着完整的天道规则,进去后不仅有机会感悟天道突破修为,还可能得到上古至宝,这种机遇,足以让任何修士冒险。
“是有点意外,不过还好。” 元澈定了定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富贵险中求,弟子看着也不像短命的人,应该能撑过去。”
“好!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药老大笑起来,拍了拍元澈的肩膀,“老夫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死在里面,老夫就给你立个衣冠冢,每年给你多烧几炉丹药。”
“老师!” 元澈哭笑不得 —— 这老头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你回宗门这段时间,看似是得罪了人,实则是有人刻意针对。” 药老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严格说起来,也不算‘得罪’,不过是你那几个堂兄弟怕你回来碍了他们的路,担心你争将来的位置,才暗中使绊子。”
元澈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一声:“这些我早看出来了,不过是些小孩子把戏,没必要放在心上。只要不危及性命,我不介意给他们点教训;可要是真敢动杀心,我也不会客气 —— 这世上,向来是公平的,想取我性命,总得付出点代价。”
“你能想明白就好。” 药老点点头,话锋一转,“眼下最重要的是准备丹比,其他事都先放一放。我刚出关,那些人多少会收敛些,可你要进神冢,就得加倍小心了。”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明面上的算计不可怕,暗里的黑手才致命 —— 会咬人的狗不叫,那些人怕是都等着盼着你进神冢,在里面对你下手呢。”
“他们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进去?” 元澈挑眉,有些不解。
“有你这身份在,谁能拦得住?” 药老嗤笑一声,“不过是一块准入玉牌罢了,无论是我,还是你三叔,或是你父母早年的故交,暗地里给你弄一块,都不是难事。”
药老和元澈都刻意的回避了他的那位二叔,因为整个宗门都清楚,二叔闭的是死关,只要没有突破,他是不会从闭关的洞府里出来的,那位醉心于修炼的二叔,不过问任何事。
“既然如此,风老头为何还让我提前回宗门?等神冢开启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元澈更疑惑了。
“笨!” 药老敲了敲他的额头,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当然是让你先熟悉宗门的派系,多结交些可用之人!免得你进了神冢两眼一抹黑,连遇到的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还有,就算是现在熟悉的人,到了神冢里,你也要小心 —— 防人之心不可无,面对里面的机遇,再好的朋友,也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
药老又叮嘱了些丹比的注意事项,比如哪些弟子是其他派系的核心、哪些丹师擅长炼制特殊丹药,直到夜色渐深,才带着微醺的醉意起身告辞。
修行之人若不想醉,只需运转功法就能驱散酒意,可药老显然是故意留着这份醉意 —— 或许是久别重逢的放松,或许是对过往谜团的感慨。元澈也没点破,起身送他出殿。
刚走到丹殿门口,暗处突然飞落两人,一身黑衣,气息沉凝,落地时悄无声息,上前恭敬地搀扶住药老。元澈用神识扫了一眼,竟看不透两人的修为,只隐约感觉到一股接近筑基的压迫感 —— 他这才明白,为何方才在殿中,药老对李魁的七品气息毫不在意,原来身边早有强者护持。药老的修为看似不高,可这些年游历大陆,身边怎会没有几个底牌?
目送药老被两人护着远去,返回丹殿后,元澈躺在偏殿的小榻上,运转无字天书的功法驱散了身上的酒意。连续多日炼丹,加上今日的诸多变故,他早已疲惫不堪,眼下离丹比只剩几日,他不想让自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功法运转一个小周天,困意便席卷而来,元澈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殿内只余下烛火噼啪的轻响,映着他平静的睡颜。
第二日清晨,丁字区的校场上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元澈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拳头挥舞间带着破空之声 —— 他正在练烈山拳。这套杨教习早年教的武技,讲究刚猛霸道,每一拳打出都能引动周身灵力,虽只是凡阶上品武技,却最适合用来掩饰他的真实实力。
作为对外示人的 “武道修士”,重要偶尔出来做做样子。可今日他的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拳头落在空气里,力道都虚了几分 —— 他满脑子都在想武技的事。除了烈山拳,他只有风雷步这门身法武技,攻击与身法虽算齐全,却太过单一,遇上擅长复杂武技的对手,难免会吃亏。至于仙道武技,风老头传的 “风雷动” 他只练了个皮毛,勉强能劈出一道微弱的雷电,威力连穿越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根本拿不出手。
“元哥!元哥!”
清脆的呼喊声从校场入口传来,元澈收拳驻足,擦了擦额角的汗 —— 不用看也知道是元宝。只见元宝拎着个储物袋,身后跟着李魁,一路小跑过来,脸上满是急不可耐,生怕元澈再转身回丹殿炼丹。
“怎么了?” 元澈接过李魁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语气平静。
“还能怎么!丹药不够卖了!” 元宝一蹦三尺高,语气里满是兴奋,“元哥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坊市来了多少修士!丹比在即,各地的散修都往这凑,你那桃花丹早就卖空了,我现在都开始收灵石预售了!你要是再不出面,我都打算破门进丹殿找你了!”
“就这事?” 元澈有些意外 —— 他料到丹阁生意会不错,却没想着丹比会带来这么大的 “客流量”,倒算是个意外之喜。
“这还不算大事?” 元宝急得直跺脚,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现在坊市各家生意都火,可论丹药生意,咱们‘有间丹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听你的,把你炼的上等丹药和劣质丹药捆绑卖,低阶修士抢着要,现在整个低阶丹药市场,都快被咱们垄断了!”
他顿了顿,又兴奋地补充:“对了!我还按你说的,弄了‘药草换丹药’的规矩 —— 三份低阶灵草换一炉丹药,那些没灵石的散修,现在见了我都跟见了恩人似的!前几天还有人上门捣乱,没等我叫奉先殿的人,就被一群散修围起来打残丢出去了!元哥,你这拉拢低阶修士的招,也太有远见了!”
元宝说得口干舌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元澈,那神情明摆着 “快夸我”。
“想法是我提的,可具体执行都是你做的。” 元澈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真诚,“论做生意,你比我适合多了。”
这话一出,元宝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元澈没再跟他废话,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玉瓶袋,递了过去:“这里面除了一品桃花丹,还有些二品和三品丹药。记住,二品丹药可以掺着卖,三品丹药现在绝不能动,等丹比结束后再拿出来。” 这次他给的都是上等二品丹和下品三品丹,特意多给了些,就是为了让元宝少来烦他,也为丹比后的布局做准备。
元宝接过玉瓶袋,用神识一扫,瞳孔瞬间放大 —— 三品丹药!他这才反应过来,元澈竟然已经是三品丹师了!一想到严守庆还在为 “四品丹师” 沾沾自喜,元宝心里忍不住腹诽:严守庆跟元哥比,简直就是渣渣中的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