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在瑶池调试灵食的同时,凡间灵植园的晨雾刚散,阿福就举着账本冲到老妇人面前,声音都发颤:“老婶子,那王虎……他在园外蹲了三天了!” 老妇人正领着媳妇们筛灵稻,闻言手一顿,稻筛里的灵稻粒都洒了几颗:“是当年联合玄阴教余孽,偷灵脉胶的那个王虎?他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园门口就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我……我来求苏先生赏口饭吃,做杂役就行,不要工钱。”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王虎站在灵植园的木栅门外,身上的粗布衣裳打满补丁,头发乱得像鸡窝,唯有一双眼睛透着恳切——他曾是金陵城有名的地痞,三年前为了钱财帮玄阴教偷灵脉胶,被苏砚识破后逃之夭夭,没想到如今竟落魄至此。阿福抄起门边的锄头就冲过去:“你还有脸来?当年若不是你引着坏人来,灵植园的灵苗能死一半吗?” 王虎没躲,硬生生受了阿福一推,踉跄着站稳,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布包:“我不是来捣乱的,这是证据。”
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同心仙米糕”和一张药方——米糕是灵植园去年赈灾时发的,药方上写着“浊毒初愈,需灵食辅养”。“我娘三个月前染了浊毒,躺在床上快断气,是百姓们分的米糕救了她。”王虎声音哽咽,“我在外躲了三年,看着苏先生用灵食救了一城百姓,看着灵植园从烂泥地变成金宝地,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浑。那些玄阴教的人,根本不是为了给我们好处,是想毁了所有人的活路。”
目标清晰:王虎想入仙馔商会做杂役,以苦力赎罪;阻碍直接且尖锐——他曾是灵植园的仇敌,阿福和百姓们根本不信他的悔悟。一名当年被他抢过灵稻的农户怒喊道:“你现在说悔悟?当初你抢我家稻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害了谁?” 王虎“扑通”跪下,从怀里摸出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往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我若再做半点坏事,就让我烂在灵植园的田埂里!我不要工钱,只要能跟着苏先生做事,看着灵食救更多人,就算赎罪了。”
争执间,阿福腰间的传讯符突然亮起,苏砚的声音从符中传出,还带着瑶池仙水的温润气息:“阿福,让他进来。” 阿福愣住了:“苏老板,他可是……” “人犯错不可怕,怕的是不知悔改。”苏砚的声音很稳,“给他派最累的活——挑灵脉水、翻灵稻田、洗灵火椒,让他用汗水赎罪。你盯着他,若有半点异动,立刻赶出去。” 传讯符刚按下去,王虎就对着天庭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渗出血:“谢苏先生给我机会!”
可新的矛盾很快冒头——王虎第一天干活就出了岔子。他帮着挑灵脉水,却因力气没控制好,把水桶摔在灵苗田里,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刚长出来的灵芽。阿福气得发抖:“我就说你靠不住!” 王虎没辩解,立刻跪在田里,用手一点点把泥从灵芽上抹掉,手指被田埂上的碎石划得全是血口子。老妇人看在眼里,递给他一块灶心土:“灵苗和人心一样,得用真心护着。你若真悔悟,就别光说不做。”
这之后,王虎成了灵植园最拼命的人。天不亮就去挑灵脉水,挑到肩膀磨出血泡也不歇;翻灵稻田时,别人翻一遍,他翻三遍,连草根都捡得干干净净;洗灵火椒时,双手被辣得红肿,用凉水冲一冲又接着干。有一次,灵脉井的水泵坏了,他跳进冰凉的井里,徒手修好水泵,上来时嘴唇都紫了。阿福看在眼里,悄悄给苏砚传讯:“苏老板,他好像是真的改了,昨天还帮着救了棵快枯死的灵苗。”
转机发生在一周后。邻村送来一批沾了浊灵气息的灵稻,需要用灵脉水反复冲洗。王虎突然开口:“我知道怎么洗更省水——玄阴教的人以前处理过浊物,他们用热水泡了再冲,能把浊气逼得更快。” 阿福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偷听过他们说话,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才知道是有用的。”王虎立刻示范,用灶膛里的热水混着灵脉水,果然,灵稻上的淡黑雾气很快消散,比之前省了一半的水。
这件事让百姓们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老妇人特意给他留了碗“灶土雪藕汤”——汤是按苏砚传的方子熬的,用了陈灶心土和灵脉水,暖得能渗进骨头里。“苏先生常说,烟火气能融一切隔阂。”老妇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干,以后灵植园的田埂上,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王虎捧着汤碗,眼泪掉进汤里,却笑着大口喝起来——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尝到安稳的味道。
消息传到瑶池时,苏砚刚做好“灵韵稻香虾”。他看着锅里红亮的虾,对身边的仙使笑道:“你看,凡间的烟火气,不仅能做灵食,还能让人回头是岸。这比任何仙术都管用。” 仙使望着锅里的虾,突然道:“玉帝说,蟠桃宴要请‘三界有缘人’,你说,要不要把这些用灵食赎罪的凡人,也请几个来?” 苏砚眼睛一亮:“这主意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种的灵稻、熬的辣酱,在天庭有多受欢迎。”
灵植园的夜晚,王虎还在借着灵脉灯的光翻晒灵稻。他看着满园长势喜人的灵苗,看着灶房里升腾的烟火,突然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远处的传讯符又亮了,阿福喊他:“王虎,苏老板传讯说,蟠桃宴后要回来视察,让你好好干,到时候说不定带你去天庭看看!” 王虎猛地站直身体,对着天庭的方向,又深深鞠了一躬——他知道,自己的赎罪路才刚开始,但只要跟着苏先生,跟着这烟火气,就一定能走回正途,走到光明里。